321 當真是吃醋了？
看著葉蓁此刻的反應，小鹿心疼不已。
明明在南州城的時候，公子對小姐的愛那般真切，做不得假的。
可是這會回了這宮中之後，一切好似都變了。
李元璟是帝王，他喜歡的人不止小姐一個。
小姐不但要容忍他去寵幸別的女人，還要忍受別的女人到她面前來耀武揚威。
這種感覺光是想一想就讓人崩潰萬分。
“小主……”小鹿輕聲開口，眼中滿是擔心。
葉蓁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趕忙擠出了一絲笑意對著她輕輕搖頭，然後跟著她向外走去。
走出去的時候，李元璟正好進了屋內。
葉蓁趕忙行禮。
李元璟眸色淡漠地看了過來。
在觸及到葉蓁過分蒼白的臉色時，心口跟著緊了緊。
但是想到她慣會的那些伎倆，背在身後的雙手還是狠狠攥成了拳，強壓下了心底翻湧的心疼，只語調漠然地開口道，“聽說你今日打了衛常在了？”
衛常在。
竟是這麼快就封了常在了。
那自今日之後，衛答應與她葉蓁可就不是平起平坐的關係了。
是自己日後見著了都要跟她見禮的程度了。
果然是殺人不沾血啊。
他就輕描淡寫地封了個常在，卻不知道於她葉蓁而言簡直是腥風血雨的開端。
心中酸楚，葉蓁卻還是強撐著面色平淡地開口道，“陛下今日是來問罪的？”
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李元璟面色越發不善，“是朕在問你話。”
眼底的落寞深了幾分。
果然，還是有帝王的架子的。
之前在那小屋說的那些話，如今看來竟諷刺的好像一個笑話。
“是，”葉蓁乖巧道，“是臣妾性子不堪，知她得了陛下寵幸，醋意橫生，所以才動手打了她。”
“臣妾自知有罪，還望陛下責罰。”
葉蓁這番話傳來，李元璟臉上神色變了好幾變。
好一張伶牙俐齒。
醋意橫生……
若是當真如此……
李元璟眸色變了變，輕笑出聲，“后妃善妒，是該罰。”
“那便罰你不許用晚膳，在這伺候著吧。”
李元璟這麼說著，徑自坐到了餐桌旁。
小鹿見狀，心中慌得厲害，焦急想要替葉蓁解釋，卻被葉蓁喝止了。
“是。”葉蓁只這麼應了一聲，然後乖巧地走了過去，站在一旁給李元璟佈菜。
李元璟的這一責罰看著好像無足輕重，其實已經在碾壓葉蓁的自尊了。
這種站著佈菜的事情，一般都是宮女太監才會做的事情。
葉蓁知道他是故意在磋磨自己。
好在她沒有那些深入骨髓的階層概念，所以此刻倒是也不覺得分外難捱。
倒是李元璟看著她不討饒，不在乎，甚至真的乖巧地站在一旁佈菜的模樣，心思變得越發莫名了起來。
終於在她再次夾菜過來的那一刻，李元璟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狠狠按進了自己的懷裡。
葉蓁驚呼了一聲，手中的筷子頓時掉落在了桌面之上。
“當真是吃醋了？”李元璟沒有在意掉落的筷子，而是伸手一把攥緊了葉蓁的下顎，呼吸微重地出聲問道。
被他這麼按在懷中，葉蓁一顆心瞬間跳亂了。
這幾日，她一直很努力地想讓自己不要因為他的喜怒而影響心境。
可是這一刻被他這麼抱在懷裡，葉蓁卻可悲地發現自己還是會因為他而亂了呼吸。
話是自己說出口的，葉蓁此刻沒法裝作沒有說過，只能看著他艱難點了點頭。
“呵……”李元璟頓時嗤笑出聲，俯身靠近她，“所以，蓁兒是也想要朕的寵幸了？”
他靠得極近，說話間唇瓣幾乎擦過了葉蓁的唇。
呼吸糾纏，他粗重的呼吸聲帶著幾分勾魂攝魄的意味，一點一點地撩撥著葉蓁的心絃。
差一點就想要不管不顧地抱緊他了。
可是就在那一瞬間，衛梓嬌的那得意的面龐卻突然鑽入了腦海之中。
一想到他昨日還跟衛梓嬌糾纏。
他這雙涼薄的唇才吻過別的女人，葉蓁心裡就不由得一陣翻江倒海。
臉色蒼白，葉蓁沒忍住伸手一把推開了李元璟，捂住了嘴乾嘔出聲。
她此刻的這副模樣，就好像無聲狠狠地打了李元璟的臉一般。
冷笑出聲，李元璟漠然站起身，看著扶著小鹿臉色慘白的葉蓁，狠狠甩了甩袖子，轉身走了出去。
小鹿看著李元璟又走了，焦急想要去攔，卻被葉蓁再次拽住了，“別去，讓他走。”
急的眼眶通紅，到那時小鹿此刻又不敢違抗葉蓁，只能蹙著眉，眼睜睜地看著葉蓁又一次把李元璟拒之門外。
……
時間轉眼又過了十來日了。
這幾日李元璟時不時會宿在這後宮之中，新入宮的幾位小主幾乎人人都得了賞，唯獨也就葉蓁這邊還沒什麼動靜了。
小鹿和望月都開始有些急了，但是偏生葉蓁好似毫不在意的樣子。
這幾日得了空，葉蓁甚至都開始學起了女工。
原本想繡竹子的，但是看著自己此刻繡的四不像的東西，葉蓁不由得傻笑出聲。
小鹿在一旁守著她，看著她此刻的模樣，不由得埋怨出聲道，“小主竟是還笑得出來，您都不知道外面傳成什麼樣了。”
“如今同您一道入宮的幾位小主那是都承寵受賞了，陛下雨露均霑，唯獨您這沒有。”
“外面都開始傳言陛下是對顧大人推出的新政不滿，拿您開刀呢。”
小鹿這番話入耳，葉蓁一下不察，繡花針扎進了手指，疼得她蹙眉。
看著小鹿焦急地過來檢視，葉蓁腦海之中卻嗡嗡作響。
這幾日也許是日子過分的安寧，讓她覺得在這後宮之中好似只要不爭寵，不去在意李元璟，日子便也算不得難過。
吃的好，睡得好。
她其實一直很努力地在麻痺自己。
可是此刻小鹿的這番話卻讓她不得不面對現實。
是了，后妃得寵從來都不只是因為自己，還有身後盤根錯節的關係。
哪怕葉蓁很清楚自己此刻的處境跟顧大人的新政沒有任何關係，可是這種事情卻是禁不住悠悠眾口的。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人心是最容易浮動的，時日一長保不準反對這個新政的聲音會越來越大。
葉蓁這麼想著，看著自己面前這幅繡的四不像的竹子，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取了下來交到了小鹿手中，“去給陛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