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 怎麼會是她？
在那一聲聲音傳入到耳中的一瞬間，葉蓁整個人就這麼僵立在了原地，一股冷意從心底泛了起來，瞬間蔓延全身。
不是因為李元璟身邊有了其他女子，而是因為那個女子的聲音她太過於熟悉了。
那個跟在自己身邊多日，小心謹慎，事事周全的小丫頭。
那個自己曾經視如姐妹一般的人，此刻卻用著她從未聽過的嬌俏嗓音跟李元璟說著話。
這種感覺於她而言，無異於晴天霹靂。
陳全往前走了幾步，眼看著葉蓁僵立在原地沒有跟上了，心中清楚她這是聽出來，不由得跟著輕輕嘆了口氣，小聲解釋道，“這是陛下新納入後宮的，這兩日剛封了答應。”
“望月小主本姓趙，小主以後得尊上一句趙答應了。”
陳全此刻的這番話一字一句地傳入到耳中，葉蓁本就蒼白的臉色不由得越發蒼白。
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難過。
不管是面對李元璟還是望月，她都沒有資格生氣。
對於李元璟來說，她不過就是一個屢次弒君不成的亂臣賊子罷了，苟留一條性命已經是恩德，更無權置喙她納什麼樣的新寵。
對於望月，身處這後宮之中，又哪裡會有自由，稍有行差踏錯就是萬劫不復的結果。
陛下若是寵幸，她又哪裡有資格說不。
所以當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時候，葉蓁心裡翻湧著說不清的難過，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怪誰。
她只覺得荒涼，那種通體發寒的感覺。
“顧小主，陛下喚您去前面伺候著，您還是快些吧。”
陳全的這句話傳來，葉蓁這才跟著回過神來，強咬著牙向著裡面走去。
一旁的太監立刻端了一盆水果過來，“陛下指了要顧氏你給送進去。”
看著那太監的態度，葉蓁才清晰地知道了自己此刻的身份。
陳全也就是念著一點往日的情分，所以還願意尊她一句小主，其實現在的她，又哪裡還擔得起這一句小主呢。
沒有太大的情緒，葉蓁垂眸接過了那人遞過來的水果盤，向著裡面走去。
寢宮內，望月的嬌呼聲還在不停地傳來，葉蓁總擔心自己看到不該看的場景，所以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地焦灼。
可是即便再慢，也就這麼一點距離，很快就走到了。
走進去的那一刻，葉蓁的一顆心就好似被丟入到了冰窟之中。
有時候好像總是這樣，越是害怕什麼，就越是容易遇到什麼。
葉蓁進來的時候，就剛好看到李元璟將望月壓在榻上的模樣，而望月衣衫半褪，嬌撥出聲，那場景光是想想都可以猜到他們在做些什麼。
即便已經極力隱忍，葉蓁此刻還是被這一幕狠狠刺激到了，手中的果盤掉落在地，發出不小的聲響。
眼看著榻上的兩人都向著自己這邊看過來，葉蓁慌亂無措，就像是做錯了事情一般，焦急地垂低了頭，低聲道，“對不起，我，我不知道陛下在，我這就出去……”
葉蓁這麼說著，下意識地轉身就要往外走去。
“朕讓你走了嗎？”
李元璟冰冷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葉蓁的身子頓時僵在了原地，半晌都沒能挪動分毫。
知道自己此刻該轉身請罪才是，可是心底殘餘的自尊卻沒允許她這麼做。
葉蓁此刻就這麼僵立在原地，半晌沒能有一個動作。
聽著身後的腳步聲越走越近，葉蓁呼吸都亂了。
下一瞬整個人就被他暴力地扯了過去，面向了他。
到底還是沒忍住，葉蓁緩緩抬頭看了過去。
兩個月沒見，現在的李元璟看上去清瘦了不少，眼神比起之前也深邃了許多。
再次這樣近距離地看到他，葉蓁鼻尖止不住地泛起了酸意。
那些強壓下去的情緒在這一刻洶湧而起，氾濫成災。
可是下一刻卻聽著他帶著幾分冷意出聲道，“我？一個官女子，在朕面前也敢自稱我？”
“是誰教你的規矩？”
葉蓁心口被狠狠刺了一下，臉色瞬間蒼白一片。
李元璟看著她此刻的樣子，眼神微微眯了起來，冷聲道，“知道自己的身份嗎？要是不知道，就跟小鹿一起去刑司好好學學規矩。”
隨著李元璟這句話出口，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望月突然嬌聲道，“顧氏，我好心勸你一句，還是跟陛下好好認個錯吧，那刑司裡面的規矩，你可是受不住的。”
“小鹿在裡面被折磨得……”
望月話說了一半，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再次笑著出聲道，“陛下仁厚，你現在跪下求求陛下，陛下自然會饒過你，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別總以為自己有什麼特殊之處。”
望月後面說的那番話，葉蓁一個字都沒能聽進去。
她此刻滿腦子都是小鹿。
在聽說小鹿在刑司裡面折磨，葉蓁整個人都亂了。
她沒有心思去管望月為什麼會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她只是焦急地看著李元璟出聲道，“陛下，陛下小鹿怎麼了？你把小鹿怎麼了？”
可是她這麼焦急地問著，眼前的人卻只是這麼冷冷垂眸看著她，沒有分毫要給她解釋的意思。
心急如焚，葉蓁看著李元璟此刻的樣子，眼眶越發通紅一片，下意識地輕輕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襟。
但是下一瞬又被他一把無情地甩開了。
眼底瞬間跟著泛起了一層霧氣，葉蓁在李元璟面前緩緩跪了下來，一字一句地出聲道，“求陛下告訴奴，小鹿現在怎麼了，好嗎？”
李元璟看著她此刻的模樣，背在身後的手微微收緊了幾分，隨即低沉開口道，“趙答應不是都告訴你了，她現在在刑司學規矩。”
“她能不能好，就看你能不能懂事了。”
威脅滿滿的話語，此刻從李元璟的口中說出來，足以讓葉蓁萬箭穿心了。
她雙唇微微顫著，強忍了許久才勉強說出了完整的話來，“還望陛下明示。”
一旁的望月見狀，笑著起身攏了一下身上凌亂的衣裳，蓮步款款地走到了李元璟的身邊，輕輕地攀住了李元璟的身子，溫柔開口道，“陛下，顧氏今天第一天當差，您就不要跟她計較了嘛。”
這麼說著垂眸看向了葉蓁，“怎麼這麼蠢笨，還不趕緊去把地上的水果撿起來，重新換一盆進來？”
葉蓁狠狠咬了咬唇，還是擠出了一個“是”字，然後一點一點將地上的水果撿了個乾淨，起身往外走去。
但是她剛剛往外走了一步，就聽著李元璟開口道，“你要是敢跑，或者敢死，朕一定把小鹿五馬分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