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誰?嘶,頭…頭好暈,怎麼了?

意識空間裡,某位女孩的意識捂著腦袋,搖搖晃晃的站起,望著空蕩的白色,她依舊記不清任何事,但儘管如此,她的目光中仍舊存在著一根線,一個目標,一個刻進這單薄意識的中樞……

我只能前進了吧……

昏沉的腦袋驅使著她向前走,而她在這片意識空間中不過只是[闖進]的一份子罷了……

一切始於先驅者,他們都沒有退路了……

——

寬敞的場地中,隔著幾米便擺放著某種艙體,裡面似乎還留戰士的肉體。

持槍計程車兵在不停的巡邏,一副警戒的模樣,卻有股難以言說的悲涼。

這是帶給所有來到這裡的戰士的共識,也是討伐律者所必需付出的代價。

“博士,這一批精神力合格的戰士全部失敗了,一個人也沒有[回來],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一位士兵彙報著,他身後是一個個開啟的艙門,是歸途的終點,也是末路的終點。

“開啟下一批,我們必須不計代價的找到祂,這樣[汙染]才會終結,沉睡的人們才有機會睜開眼睛,時間緊迫。”

“……我相信你的判斷,博士。”

士兵離開了,而發話的博士也在說話後,劇烈的咳嗽起來,喉嚨乾澀的聲音就像臨死之人的吶喊一樣微不足道。

只有那沒有被感染的眼睛裡有著漆黑閃過。

——

“司帕希博士,有一段時間不見,不過看起來,你過的並不好。”

mei扶正眼睛,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坐在輪椅上的他是那樣的陌生,只是在戰時會議後是這樣的。

“不過是人類前進路上的阻礙罷了,這些不重要,我覺得是時候開啟斬首行動了。”

司帕希的話讓mei有些蹙眉,她作為逐火之蛾真正的掌權人,必須要向他的自信質疑,不過也只是個流程而已。

她早已有了打算,謀劃,以及從中得到的[事實]。

“連律者的位置還不很明確,你在確信什麼?”

司帕希閃著果斷的光芒,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在前線的戰士,以及等待著融合戰士,他們會帶比座標更為準確的東西。”

“難道你忘了,我們為什麼要實行這個計劃。”

“哼,一刻也不曾忘記,但所有崇高的犧牲,都將為此刻的反攻的號角所銘刻。”

mei推著他開啟了門,面對數字,她也只是輕聲道。

“是啊,不過一開始的前提還是——我們別無選擇。”

“噓,下面少說點話。”

——

“據統計,全球因昏睡病而倒下的人已達千萬,在此我們要求各位民眾減少看見文字的行動,這關乎人類的存續……”

聲音哪裡來的,到底是怎麼了,看著被自己尾巴刺穿的螢幕,梅比烏斯又補上兩下,確認不會再任何聲音,才收起尾巴。

“博士你其實不用那麼擔心的,螢幕裡的播報已經是篩選點的文字。”

克萊因手中的反模因系統記錄著字詞,遮蔽著汙染。

梅比烏斯搖搖頭,又坐回躺椅上,見克萊因還想說話,她一把撈過克萊因,抱在懷裡。

“噓,我親愛的助手,不要忘了,思則生變~。”

“哦……”

——

有一個夜晚,我燃燒了所有的記憶,從此我的夢就透明瞭。

有一個早晨,我丟掉了所有的昨天,從此我的腳步就輕盈了。

無盡的空間中,二人並排走著,忽然二人的心中想起一首詩,白髮青年說出了上句,黑髮青年說出了下句。

“好久沒有這麼輕鬆了,自從那次我們一同被回憶困住後,必安。”

“這樣說也沒有錯,不過最重的,還是在我身上,那時的我還太自暴自棄了,無咎。”

二人的腳步頓住了,無咎搖搖頭。

“現在鑽牛角尖太晚了,我那一拳還沒給你呢,啊,這樣算來,你好像還欠著我三拳。”

必安嚇了一跳,但沒有追究為什麼。

“嚯,那小心[農夫三拳]了。”

二人再次前進,只不過多了點歡笑。

“少貧,這三拳定讓你分不清東西南北。”

無咎向必安展示著手臂,一條充斥著墨黑色的手臂,必安搖著頭,也展示出自己一條已經純白色的手臂。

“誰沒有啊。”

無咎活動活動手臂。

“那來碰碰?”

“那還是算了,不過話說,你看見了什麼,回憶什麼的也太籠統了。”

必安好奇的詢問,無咎擺了副死魚眼。

“就這樣,不過是與父母一起過你的生日。對了,在這次宴會上,我也明白了,你為什麼要在凱文的生日會上,豎放聯了,原來只是模仿記憶中的自己。”

他的話,讓必安也想了一會,在燃燒完虛假的記憶後,他想起了許多。

“是那次啊,你第一次來參加我們的宴會。之前一直想知道,你為什麼不來參加我們的宴會?”

這個問題對於曾經的無咎來說,挺難回答的,自己都沒有標準答案,又該怎樣回答,不過在這次[丟棄]中,他也算有了答案。

“越是闔家團聚的氛圍,越讓我體會到自己的不真實感,什麼才是我擁有的,什麼東西又會被拋棄,我只是不再被人丟下了。”

必安垂下了眼眸,是這樣啊,難怪一開始的他總躲著我們。

“不過,也謝謝你們了,我陷入幻境的原因也只是這個。”

必安抬起眼眸,隨即又笑了起來。

“那你能脫困,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是啊,與其抓著曾經不想被丟下的狼狽,還不如擁抱被接納的溫暖,當然過去我早就釋懷,只是還沒有認清而已。”

無咎望向前方,白茫茫一片,可能沒有路,也可能條條大路,“無咎”的力量也在推動著自己。

“你呢?”

“我啊,嘿,那是一段小有遺憾的冒險,小時候,我的夢裡充滿了惡龍,以及其他惡獸,我總是在彷徨與無措中,面對著戲謔與混亂的夢。”

“這我知道,你曾經一直跟我描述著他們的可怕。”

無咎攤手,安靜的聽著他的下一句。

“我的夢被束縛住了,連帶著現實,我一直以為……我渴望著自由,我的父母也這樣支援著我,於我而言,冒險只是河流裡的魚兒。”

“但陷入那個幻境中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這樣的原因根本站不住腳。冒險?危險?景物?寶藏?這些都不是我陷入幻境的原因。”

無咎看著停下話,看著他握住了拳頭,無言的看著他,看著說話,看著他鬆開拳頭。

“登上高山,欣賞美景時,我又做起了夢,這次依然有著那些混亂,但不一樣的是,我有了夥伴在身邊。醒來後,望著大好風光,我第一次想清,我熱愛風景,因為是想和他們一起,熱愛冒險,是因為有[夥伴]一同。”

無咎為了照顧他的情緒,像個幼稚鬼一樣舉手提問道。

“所以你看清了幻境的構成,以及自己,那你怎樣破除的?”

“我在清醒中,笑著跳下了山巔,落下的時候,我混亂的夢在風中點點燃燒……”

“看起來,我們都失去很多。”

必安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輕聲道。

“但也收穫很多,不是嗎?”

嘮著嘮著,二人也終於來到了此行的終點,一棵[樹],枝繁葉茂的樹。

“走吧,為了消除[枝椏]的束縛,以及給予我一切的源頭。”

無咎望著,思考著,[未來]的意義

踩在細軟的[沙地]上,留下的腳印一眼萬年……

兩隻手,觸碰著,這回不再是虛假的記憶中的觸碰了。

似乎有風吹動著,是什麼呢……

——

“聖女為民眾付出了一切,可換來的卻是無情的鐐銬與絞索……”

“世界如此不公,它既不公平,也不合理,它迫害英雄,滋養惡類,醜陋遍地,美好無存。”

“……呼,世界的惡意就讓惡人來斬斷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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