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在不同地方存在著各自的傳聞。
漆黑的夜,四周靜悄悄的,只能聽見鳥蟲的叫喊,突然響起輕微的腳步聲,打破了夜的寂靜。
而源頭竟是一位小孩。
他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腦海裡緩緩浮現出父母對他告誡。
“晚上,絕對不能出去,外面有怪物會吃小孩。”
他們講到此事一臉驚恐。
可他不信,認為這只是他們的謊言,用來束縛他的。
現在,他臉上淚水不斷湧現,模糊他的視線,但看不見,那種窺視感更加強烈,負面,恐慌。
緊緊捂住嘴,不讓哭聲傳出,腿軟得站不起,只能匍匐前進。
咔噠,身子觸到牆壁,他向後看去,才知已是死路,頭顫抖的轉回,卻見散發著紫光的崩壞獸,已突進到面前。
他已經不會說話了,意識也恍惚了一下。
在他近處,一位被吊在木樁上的人,吃力的抬起頭,舉起不斷流著血的手,赤焰從手上飛出。
小孩感受到光芒,渙散的瞳孔重新聚集,看見火洶湧的在他眼睛裡燃燒。
僅一會,它便化作黑灰,隨風散去。
眼前再次陷入黑暗,他用顫慄的雙手扶牆,奈何腿猶如石化一般,動彈不得,只能靠在牆壁上恢復。
待眼睛適應了黑暗,他掃視四周,才發覺自己不在村子裡,向記憶裡村子的方位看去,隱隱約約有個人。
試一試腿,發現可以動了,看了一眼那個方向,往前走。
那個人影逐漸清晰,小孩不禁嚥了一口水,直到它完全出現在眼前。
小孩嚇得再次癱在地上。
那是一個被繩子捆住,吊在空中。勒痕處,時不時滴著血。
全身僅有一塊布,遮住重要部位,四肢被劃開幾道口子,正孱孱的流著血。血彙集到下方的池子裡。
人一動不動,就像死掉一樣。
小孩看不清血的顏色,但那股血腥味令人作嘔。
他不確定救下他的,是不是這個人,人是不是還活著,所以他靠近那個池子。
腥臭味,使他不由得捂住鼻子,還沒有走幾步,被一聲。
“滾開…”
小孩抬起頭,雖看不清他的臉,但能確定是這個人救了自己。
而且,待在他身邊充滿了安全感,即使他看起來如此的狼狽。
“…在這裡不安全,快滾回家去!”
他突然出聲,手指抬起,指著一個方向。
“村子在那…明白了嗎!”
小孩看著周圍的環境,也知道不能久留,但救命之恩,即使無法報答,也要送點東西表示感激。這是底線。
小孩想了想,自己有什麼,能送什麼,最終想到自己手工製作的一副面具。
瞧見他神色變化無常,以為不信自己,剛要開口。就聽見小孩衝他喊。
“你先等明天,今天太晚了,我回家拿東西明天來報答你!”
見小孩這樣說,他沒有說什麼,只將視線移到小孩身上。
小孩僅僅只是被盯了一眼,就感覺像被什麼饕餮巨獸追著。
不過他有這樣的力量,為什麼會成這樣呢?
小孩想不明白。
向他揮揮手,順著他所指的方位離開,就此消失在夜色裡。四周再次靜謐,唯有他的思緒不斷洶湧。
回報,這是什麼。
還有,我在這裡待了多久,記不太清了。不過,這樣子下去,也不錯。
——
小孩在那個男人上想不明白,在父母上也想不明白。
為什麼問他們,他們都說他是一個惡魔,可是他救了我,為什麼不相信,還把我鎖在家裡。
小孩緊握著那塊面具,這樣想到。
窗戶被封死,一絲光也透不進來,讓人無法分辨黑夜與白天。
小孩迷迷糊糊中醒來,聽到嘭嘭的撞門聲。
幾分鐘門被撞開了,外面的崩壞獸想要進來,但聞到那股赤焰的氣息和一股兇獸的注視,四散離開。
小孩看見崩壞獸的時候,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拿起那個要送給他的面具,安撫著慌張。
出門沒看到父母的身影,沒敢進父母的房間,不經意間瞥到血淋淋的街道,心漏了半拍。
想到不好的地方,給了自己一個巴掌,安慰自己他們一定是躲起來了。於是往自己認為最安全的地方奔跑。
——
好吵啊。
吊在空中的男子,眉頭皺起,睜開眼睛,發現池子裡浮著幾具屍體,還有一隻崩壞獸拍打著木樁,一下,兩下。
木樁倒下,他也因此掙脫束縛,吊的時間太久,身體甚至要靠一旁的木樁才能站起,四周的崩壞獸剛想上去撲食,卻在半路停下。
幸好他沒有在意這些雜碎,遙望著沖天火光的村落,他的臉上出現幾分焦急。
一瘸一拐的走向那村子。
沒人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只知道他的臉上有著一副面具,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