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天水總是照顧我們幾家，大家鄰居幫幫忙應該的，何況我們今天也只是幫把手，大忙是你閨女解決的，要是咱們也就是被三狗欺負的份！”
“是呀，你看村頭那個，賣妻典子的，最後連利息都沒有還完就自殺了！”
“咱們哪裡知道去衙門哪。”
“去衙門也得花錢，有錢不都給三狗了嘛。”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逐漸發現高利貸的陷阱遠遠不只利滾利那麼簡單了，很多為了得到更多的，不僅亂計算本息，用更值錢的房子、田地，甚至是人來償還。
對於姜玲玲他們就不討論了，因為原來的負面影響態度，隔壁老太太知道姜玲玲給了三狗一兩幫家裡了結的事情，也不過一句‘還算有些孝心，天水沒白養一場’之類的。
姜玲玲倒不在意，她只是想著自已不可能等果脯做好了才回去，今天在孃家住一晚，也是因為事情實在太多了，明天她就得回去了，蘇家就一個李氏，要是有點什麼事，她都自已拿不了主意。
“小姑子，這怎麼可以，要不，你還是給爹孃吧！”趙氏推脫著，她怎麼能收兩吊錢呢！
“我就是料定了他們不會再收我的錢了，你放在家裡，有個急事也好鬆口，要是再去借高利貸，那就更糟了，爹孃心裡想著借了鄉親的錢，就是有收入也會先還錢，這得到秋後賣了糧食才能喘口氣，中間一點差錯都不能有，我明天回去怎麼放心的了這邊？就當我借給孃家的，你們不應急就但買個保險好了。”
“買保險？”趙氏疑問。
“額，就是保險一點嘛。”姜玲玲最怕這種塞錢左推右推的，她可不習慣這種場面。
趙氏猶豫的，最後還是點點頭，姜玲玲說的沒錯，不至於最後又去借高利貸，這樣的場景她一輩子遇到這一次就足夠了！就當是借的，秋後還了就是了。
三狗那時候連哄帶騙的，又急著用錢，這也是一方面，不然誰會沾那玩意。今天早上她以為也會走到果園被收走那步，要是沒有果園的收益，這邊的田地根本種不出多少稻子，以後一家人怎麼找食填飽肚子，好在好在小姑子回來了……
第二天，縣上馬家一早就來收桃子，馬泰是做果蔬買賣的，跟姜天水長期買果子，生意人價格也是要壓一壓的，尤其是這已經打下來的桃子。
看著院子曬滿的果乾，馬泰臉上有些不自然，他昨天聽說果園的事情，想來把果子殺價的，沒想到姜家會把裂果曬了，剩下好果來賣，雖然也放不長時間，但價格就壓不了太多了。
“爹，這果子我看就一般，他們要是不肯再便宜就不收了唄。”一個婦人打扮的年輕女子，拉著馬泰說道，說完還輕蔑的看了一眼姜玲玲。
姜玲玲覺得自已的位置很不顯眼，家裡的生意她又沒做過，自然不上前說話，跟著趙氏在角落剝豆子，順便等牛車來接自已。
馬泰皺皺眉，“你怎麼來了，昌達唸書，中午吃什麼？”
“爹，今天昌達請假回村裡祭祖，給婆婆上墳，我就跟著來了，知道你來收貨就來看看。”
姜玲玲忽然覺得昌達這個名字好像刻在記憶深處那麼熟悉，不是這幅原身的青梅竹馬榮昌達，榮昌達長的不錯，家庭條件也好，可父親在十歲那年病逝了，母親帶著他長大，他的學問也不錯，後來考取了童生，當初兩個人可以說是兩情相悅吧，兩家人也這麼看，就是窗戶紙沒捅破了，後來不知道怎麼三狗也看上姜玲玲，榮昌達母親覺得兒子前途重要，不能跟三狗這樣的人沾邊，也就不跟姜家來往，榮昌達原本還勸說母親，後來姜玲玲謠言滿村，他也就只能放棄了，姜玲玲還想過和榮昌達私奔，遠離三狗，可榮昌達也不能放下母親，這個無論是原身還是現在姜玲玲都十分理解，現在姜玲玲覺得關她毛事。
這個馬泰的女兒記憶也有幾分了，那個時候經常跟著她父親馬泰來姜家村收果子，個子矮小又不出挑，姜玲玲從來沒把她當回事過。
馬氏又眺了一眼姜玲玲，手裡帕子擦了擦額上的汗珠，繼續說道：“要不是婆婆過世，昌達早就是秀才了，這次秋闈，縣裡的先生都說昌達肯定能中……”
“那就好，回鎮裡後你去鋪子裡多支點銀錢，給他好好補補。”馬泰說道，心裡十分開心，要是這個女婿真能中秀才，如果運氣好看看能不能去縣衙門裡謀份差事，再過幾年若是考中進士就可以做縣官了，那馬家生意也會更上一層樓的。
姜玲玲忍著情緒，現在姜家確實急需用錢，加上馬氏在旁邊一頓操作，好桃子的價格也一壓再壓，最後要不是馬泰也覺得不能太過，見好就收，馬氏恐怕想把生意攪黃才肯罷手。姜玲玲看著牛車到了，跟家人道別。
馬氏冷笑的看著姜玲玲離開的方向。
牛車行駛在村道上，一邊是山，一邊是稻田，風吹過特別好看，姜玲玲心情也變好了。
她不知道，山上一個藍衣書生，朝著她追了幾步，山道陡峭，差點滑倒，“玲……”喊聲就在喉嚨，也沒有發出來，望著車上的人兒越來越遠，還是那般明媚。
出了姜家村就是橫臺縣，羅湖鎮和青山鎮都隸屬橫臺縣管轄，分別在南北側，昨天來的時候，只想著快點到，吃不消，如今才仔細看看這縣城，跟鎮比起來就是不一樣，更繁華。按理說蘇建高也在縣裡務工，也不知道碼頭在什麼位置。
“我來看看，這佈告上寫的是：昨晚在碼頭截獲一夥買賣私鹽的賊人，根據同夥供述，頭目李和在逃，知情者到縣衙告知，不然形同連坐！李和，要認識的，知情的趕緊去縣衙。”
官道上的佈告欄前，圍著一群看熱鬧的百姓，姜玲玲站起身，在牛車上，清晰的看著佈告在眼前飄過，‘李和！’‘碼頭。’‘私鹽！’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