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尹寧希送到淺水庭,謝硯先是開車回了家,在門口停了好一會,最後去了酒吧。
累,特別心累……
淺水庭裡,段澤禮將孩子交給保姆,迎上去道:“回來了?”
尹寧希點點頭。
“姑姑哭得不成樣子。”
言語間帶著心疼的意味。
段澤禮將她摟到懷裡,“還好發現了。”
“現在,李越月那邊……”
尹寧希道:“姑姑是愛她的,可她……”
“姑姑早就看出來李越月對謝家不一般,本以為是謝硯,雖然對謝家沒什麼好感,但謝硯也算是能入得了她的眼。”
“自從謝墨回國後,姑姑就知道,李越月看上的是謝墨了。”
“謝墨這個人,姑姑不喜歡,知道沈淑蘭對這個兒子格外重視,更知道沈淑蘭這個人是什麼樣的,勸了好久,李越月不聽,最後還弄出個孩子。”
“不知道李越月和謝墨的血緣關係時就在勸她把孩子大了,她不聽。”
“後來關係暴露了,姑姑對她也是徹底死心了。”
“不用顧忌李越月。”
段澤禮點點頭,“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聞言,尹寧希呆呆地看著他,“你就不生氣,我還有事瞞著你嗎?”
“我從來沒有告訴你,我在查什麼。”
“不生氣,我擔心。”
段澤禮道:“謝家牽扯境外勢力,中東那邊不止太陽會有動作。”
垂下的眼簾遮擋住了尹寧希的思緒。
明天就要結束了……
“上樓吧,我想休息了。”
段澤禮吩咐保姆,“帶孩子去嬰兒房休息。”
之後,和尹寧希上樓。
三樓,尹寧希道:“謝家牽扯的境外勢力,是曲錚。”
“曲錚?”
“嗯。”
尹寧希點頭,“他,是我借了弗里斯父親的勢,一手扶起來的。”
“可他私自和太陽會勾結。”
聯想到前幾天送曲錚出國時,曲錚死寂般的表情,段澤禮道:“他前幾天出國……”
“太陽會要見他,我沒有攔著。”
“明天,應該是他見到的最後一個太陽。”
尹寧希直勾勾看著段澤禮。
明天他們正式對謝家動手,屆時一切都會浮現在陽光之下,太陽會首當其衝懷疑的人就是曲錚。
只有曲錚,是遊走在這兩個勢力之間的。
曲錚是段澤禮的朋友,好兄弟,無論如何,她應該不會告訴段澤禮這件事的,可她還是說了。
她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說,說出口之後,尹寧希就回過神來,發覺自已說了不該說的事。
段澤禮能接受嗎?
她冷眼看著曲錚去死。
迎著尹寧希的目光,段澤禮第一次有了躲閃,“夫人……”
尹寧希垂眸,“我先休息了。”
她是真的累了。
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嗜睡的狀態。
“好。”
段澤禮也想自已冷靜一下,怎麼說,曲錚是他一塊長大的兄弟,可尹寧希是他放在心尖的妻子。
房門被關上,尹寧希衝了個澡,便上床睡覺。
這一覺,她睡得格外滿足。
好似整個人沐浴在春日溫暖舒適的陽光中,微風輕輕吹拂著,浩浩乎如馮虛御風,飄飄乎如遺世獨立。
疲憊感消失不見,整個人煥然一新,耳聰、目明,格外清爽。
她沉浸在舒適的睡夢中。
醒來時,鼻間充斥著消毒水的氣息,一睜眼,就是雪白的天花板,耳邊傳來“滴滴”的儀器聲。
她微微轉頭,驚醒了趴在床邊睡著的男人。
段澤禮猛地起身,與尹寧希四目相對,整個人還是懵的。
睡了半個月的人,睜開了眼睛?
他眼花了嗎?
直到一聲,“澤禮”入耳,他才猛然清醒過來。
連忙摁響床頭的鈴。
伸出手想碰尹寧希又不敢,他怕又是一場夢,一碰就醒了。
轉身衝出病房,“醫生!”
“醫生!我妻子醒了!”
護士對於這一幕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半個月裡,好多次,這位總裁夢到妻子醒來,然後慌里慌張找醫生。
可惜只是夢。
痴心的男人啊!
醫生配合著段澤禮的步伐小跑進了病房。
病床上,氣色格外好的女人睜著眼,一臉茫然看著衝進病房的一眾醫生護士。
“澤禮……我沒事……我……”
段澤禮忙上前,小心翼翼將人摟在懷裡。
碰到了……碰到了……
終於不是夢了!
“夫人,聽話,我們檢查一下……”
“你昏睡了半個月了……”
“快嚇死我了……”
段澤禮現在哪有心思想那天出門的事,滿腦子都是後悔,後怕。
如果他那天沒有出門,如果他陪著尹寧希休息,是不是就不會這樣子?
醫生檢查完,道:“尊夫人的身體很健康,沒有任何異樣。”
身體健康……沒有異樣……
每一次都是這樣!
身體健康為什麼會昏迷?!怎麼叫都叫不醒?!
他不住地收緊胳膊,明明人在懷裡,總給他一種下一秒就要消失的感覺。
彷彿他從未擁有過她。
“身體健康為什麼次次昏迷?時間還越來越長?!”
段澤禮質問道。
醫生擦了擦額角的汗,“這個……還需要等我們會診的結果。”
“還不快去?!”
段澤禮無法保持冷靜。
他年年給醫院錢,為的就是家人平安,無病無財。
現在他的妻子的身體出了問題,他投資的醫生只會說,“身體健康”?
尹寧希回握住段澤禮的手,對著醫生輕聲細語道:“我先生只是太擔心我了,一時失了分寸。您們去忙吧。”
醫生出去後,尹寧希問:“我睡了多久?”
“昏迷半個月,整整十五天。”
段澤禮將頭埋在尹寧希的脖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