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幽靈般的神秘人悄無聲息地走進陰暗的房間,又在於充對面悄無聲息地坐下。他全身都是黑衣勁裝,一條寬大的墨色斗篷蓋在身上,臉上罩著一個面目猙獰的青銅面具,在幽幽跳動的燭光下完全看不到他的眼睛和嘴巴,宛如一個純黑色的鬼影飄到於充面前。

於充斜睨了他一眼,還沒等他開口,暗夜堂堂主率先打破了屋中的死寂:“於大人深夜請我來此,想必是想動手了?”他的嗓音猶如頑石被磨礪一般,又如蒼老的鐘聲一樣沉悶,讓人感到沉重的壓抑。

於充強作鎮定地清清嗓子:“實不相瞞,下官確實有事麻煩暗夜堂,不然也不會這麼晚了還請您過來。”

“有事直說。”

“您也知道,諸侯聯軍已經入京,這朝廷眼看著就要完蛋了,到那時天下歸誰,鹿死誰手?下官受石元毓少帥所託助他一臂之力,如今天下已沒有誰可對少帥的霸業構成威脅,唯獨有一人例外,此人不除,石少帥的江山便坐不穩!”

“我知道於大人說的是誰——王玄天,我沒猜錯吧?”堂主的話語精準刺中於充的心思。

“堂主明鑑!這王玄天打仗有一套,武藝超群,一日不除,早晚會威脅到石少帥的霸業。下官素知暗夜堂耳目眾多,都是百裡挑一的高手……”

“想讓我幫你殺王玄天,條件呢?”

“只要堂主出手做掉王玄天,下官可以向石少帥替您請功,別說金銀珠玉了,就是裂土稱王也未嘗不可!”

“俗氣!本座從來不在乎金銀珠寶這些俗物。若想動用我暗夜堂的人手,就必須以一物換之。”

“何物?”

“傳國玉璽!”

於充吃了一驚!他實在想不到堂主要玉璽想幹什麼,但他一看見那張青面獠牙的面具,心裡想問的話到底嚇得沒敢說出口,只得勉強答應:“堂主既然吩咐了,下官允諾便是。不知堂主打算何時動手?指派何人?”

堂主的語氣充滿殺氣:“本座門下有兩個最得意的弟子,乃是暗夜堂的王牌殺手,對付王玄天這樣武藝不俗身份特殊的目標,他們再適合不過。”

堂主說完便幽幽地提高音量:“你們兩個進來吧。”

一白一黑兩條人影悄無聲息地來到堂主身後。於充仔細一看,竟是一男一女,都是二十歲彷彿年紀:那男子身著一襲月白色素錦衣袍,淺藍色的飄頻寬鬆地縛在腰間,衣袖似是透明的,依稀可見手中藏著的利刃,臉上罩著亮銀面具,只露出一雙閃爍凜冽殺意的銳眼;那女子身著一襲濃墨似的墨錦漢服,胸前用金絲繡著一隻騰舞的飛鳳,一頭青絲似能垂腰,略顯瘦削的面龐罩著一個精緻的鏤空烏金面具,露出楚楚動人的鳳眸和吹彈可破的朱唇。乍一看通體漆黑,只露出一雙白生生的玉手。

於充也算有些見識,驚撥出聲:“這二位莫非暗夜堂雌雄雙影?”

堂主似乎很得意,鬼聲鬼氣地說道:“姜白和張婉婉是本座最得意的門生,自幼習得暗夜堂武學真傳,由他們接手暗殺王玄天的任務,勝率將會提至最高。”

“領命!”姜白和張婉婉異口同聲。

次日午後。王玄天攜著宮穎兒的手走在洛陽的朱雀大街上。“穎兒,我是不是說過等仗打完了,我就帶你在洛陽城裡玩,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買什麼我都給你買。”王玄天笑意盎然。

“嗯,這我可得好好想想……聽說洛陽的玉珥品質上乘,要不……”

話還沒說完,王玄天已經拉住她拐進青石街。那裡有一家“鳳求凰”首飾店,琳琅滿目的飾品賣的很俏。

店鋪中,掌櫃的滔滔不絕地給他們介紹著各種款式的玉珥。王玄天一邊掏錢,一邊問宮穎兒:\"你覺得哪個好看點\"

\"我覺得那塊碧璽挺好看的。\"

掌櫃的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發現一塊碧璽做的玉墜掛在一根紫珊瑚釵子上,看起來晶瑩剔透,極是美麗。

\"這位姑娘,您真有眼光啊!”掌櫃的不禁豎起了大拇指。

“掌櫃的,這根簪子我要了。”王玄天從袖中取出一塊金子,塞到掌櫃的手裡。

“謝謝公子!”

與此同時,姜白和張婉婉一路跟著王玄天和宮穎兒來到了“鳳求凰”店鋪外。姜白一雙銳眼死死盯著王玄天,似與他有無盡的仇恨。

張婉婉輕輕牽住姜白的手,輕輕將他拽到擺放玉佩的貨架前,做出挑選飾品的樣子。

“什麼時候動手?”姜白將聲音壓到極低。

張婉婉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圍著貨架轉來轉去,挑選著自已喜歡的款式。“這塊羊脂玉溫潤圓滑,一看就是上乘之品,白郎,我要你給我買這個。”

“婉婉,我今天出來沒帶銀子,改天吧,我一定把這個玉佩買回來送給你。”姜白壓低聲音道。

張婉婉略顯任性地走出店鋪,姜白頓感不知所措,急忙追了出去。

他們來到望月樓。雖然之前慶軍驅逐了田藝趕走了店裡的夥計將望月樓變成了軍事堡壘,但如今已經恢復了正常,酒樓里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他們來到了二樓,在一個靠近窗戶的桌旁坐下,叫了一壺清茶。

“白郎,咱們的婚事要等到什麼時候啊?”張婉婉緊盯著姜白瘦削的面龐,“我有些等不及了。”

“婉婉,不是我不想娶你,實在是……唉,堂主的規矩你也知道,不準暗夜堂門下男女成親,可,我是真的愛你啊!”姜白一臉痛苦。

\"堂主為什麼不許暗夜堂門下男女成親?\"張婉婉的聲音有些尖銳。

\"這是暗夜堂的規矩,堂主一貫喜怒無常,我們不敢違抗。\"姜白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做賊般左右顧盼。

張婉婉冷哼一聲:\"堂主一向喜怒無常?白郎,你又不是他親生的,他憑什麼干涉我們的愛情?”

“可咱倆畢竟是從小被他拉扯他的呀……”

張婉婉有些不耐煩了:“白郎,你到底還愛不愛我?你到底還想不想娶我?”

姜白也略顯激動:“婉婉,我當然愛你,當然想娶你了,只不過……我保證,等這次任務完成後,我就帶著你遠走高飛,找到一個世外桃源,與你共寄山高水長。”

張婉婉剛想說什麼,只聽樓下一聲馬嘶,一輛馬車停在酒樓下。張婉婉和姜白定睛一看,原來是王玄天,小心翼翼地扶宮穎兒走下馬車,緊接著馬車裡又鑽出一個腦袋來———是田藝。三人有說有笑地走進望月樓。

“來了。”姜白神情緊張地用力握住了窗欞。

王玄天他們剛一跨進望月樓,店小二立即迎上去:“哎呦,田姑娘回來了!最近兵荒馬亂的您沒事吧?這幾位是?”

田藝莞爾一笑:“我很好。這二位是我的朋友,帶我們去二樓的雅間,準備一桌望月樓的招牌菜外加一壺三十里紅佳釀,今天我要在這裡款待貴客。”

\"好嘞,二樓雅間請隨我來。\"店小二恭敬地將田藝引進樓內。

二樓的雅間,佈置的極其華麗精緻。窗戶上懸掛著一盞琉璃燈籠,使得房間裡多了幾分夢幻的色彩,令人不禁怦然心動。

王玄天對這些並未太過在意。他今日只是想帶穎兒領略一下神都洛陽的繁華,而田藝正是最好的嚮導。

三人在姜白和張婉婉後面的桌子旁坐下。不久,小二就招呼著幾個伙伕將一個裝滿熱水的銅鍋端上桌,又忙著往銅鍋內部新增木炭。“田姑娘,入冬後天氣涼,咱家的暖火鍋賣的最俏,包這位公子和小姐嘗過之後讚不絕口。”

小二話音剛落,一股誘人的香味撲鼻而至,讓人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小姐,公子,您慢用!。\"

宮穎兒從來沒吃過火鍋,滿目都是期待。田藝剛擼起袖子準備往鍋裡下牛羊肉和青菜,王玄天輕輕接過她手中夾生肉生菜的箸:“還是我來吧,別燙傷了姑娘的玉手。”

“多謝將軍。”田藝臉頰泛起兩朵紅暈,不覺鬆開了手。

看著王玄天忙活著往銅鍋裡下肉菜,姜白和張婉婉對視一眼,眼神中流露出羨慕的光芒。

“婉婉,喝茶。”姜白將一個小巧玲瓏的茶盞遞到張婉婉嘴邊。可張婉婉像丟了魂似的一直在上神,愣了一小會兒才反應過來,接過姜白的茶盞淺呷一口。

銅鍋裡的肉菜終於煮到火候了。王玄天正忙著給三個人的碗裡夾菜,先是宮穎兒的盤子裡添料,其次是田藝,最後才往自已的盤子裡夾菜。

“穎兒,你向來苦寒,這牛肉既能暖心胃,又可調內力。張嘴。”王玄天夾起一塊牛肉

喂到宮穎兒的嘴邊,宮穎兒乖巧地張開嘴巴,含住牛肉咀嚼起來,一臉陶醉的表情。

見狀,張婉婉不由嫉妒的發狂。雖然姜白深愛著她,她也深愛著姜白,但比起王玄天,姜白表達愛的方式似乎過於冷淡。

“今日我請客,不如我們小酌一杯?”

田藝提議道。

宮穎兒甜蜜地點點頭:“好啊!”

王玄天轉頭叫來店小二:“你們店裡可有羊脂玉盞?”

“有的有的!”小二屁顛屁顛地端來了盛有一套羊脂玉酒器的托盤。

“就兩個酒盞啊?”王玄天看向店小二。

“公子,我們店裡就這麼一套羊脂玉酒器。”小二滿是無奈。

“那好吧,兩個就兩個吧。”王玄天示意小二退下。

“為什麼非要用羊脂玉的酒盞啊?”宮穎兒問道。

“因為你最喜歡用羊脂玉的餐具。”

“可三個人用兩個酒盞怎麼喝啊?”田藝皺了皺眉。

“沒關係,兩個玉盞,田姑娘用一個,我的穎兒共用一個。”

田藝的眸中閃過一抹黯然。她本以為他對自已是特殊的,沒想到卻只是因為宮穎兒的喜好罷了。想到這,她拿起酒壺,斟滿一盞香醇,舉杯一飲而盡,玉盞之後,掩蓋住的是她順著臉頰流下的一滴清淚。

憑什麼?憑什麼王玄天所有的愛都給了宮穎兒?留給她的卻只有關懷而不是愛?

“這肉已經煮好了,田姑娘快吃吧。”王玄天的舉止泰然,絲毫沒有拘謹。

田藝“嗯”了一聲,表情呆滯地用箸去夾銅鍋裡的肉。

姜白和張婉婉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默契地低頭吃菜。

三人各懷心思地吃著,突然聽到樓下有人大喊:\"你敢放箭!你再動一個試試!\"緊接著一陣稀里嘩啦地拔刀聲。

王玄天猛的放下手中的箸大步往樓下跑去,來到樓下,只見大街上是他的龍林軍和石元毓的部隊正在對峙,石軍用機弩對準了龍林軍,而龍林軍紛紛拔刀出鞘,絲毫不肯示弱。

“歐成仁?怎麼回事?拔刀出來幹什麼?”王玄天大聲問道。

領頭的龍林軍將領歐成仁拱手道:“上將軍!弟兄們正前往演武場,在大街上遇到石元毓的部隊,他們讓我們給他們讓路,還出言不遜辱罵上將軍,所以就……”

“胡鬧!把刀都收起來!”王玄天怒喝道。龍林軍計程車兵們只得乖乖地收刀入鞘。

宮穎兒和田藝也走下來看看發生了何事。二樓的雅間裡只剩下姜白和張婉婉二人。二人對視一眼,張婉婉便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紙包遞給姜白,姜白快速地將紙包開啟,將裡面的白色粉末抖進了王玄天他們的火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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