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懷疑

噠噠噠的腳步聲傳了上來，竹梔興奮轉頭，看到琴酒時便立即湊上前去，指著地上三具死相悽慘的屍體，期待地看向琴酒。

我好厲害的，快誇我，快誇我……

琴酒彷彿能聽到竹梔用著清軟的聲音在向他邀功，嘴角愉悅地上揚。

這三年來，他能感受到竹梔對他越來越多的信任與依賴，雖然這一切大部分得歸功於那不間斷的洗腦。

心理暗示加之一點點藥物，面前的人已經是他可以完全信任的最忠誠的乖狗狗了。

琴酒自然不會吝嗇對忠誠狗狗的誇讚，摸了摸竹梔的頭，讚許道：

“很厲害。”

竹梔傻樂著，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異響，回過頭去便看到原本癱坐在地上的柯南掙脫了繩子站了起來，掏出了通訊裝置。

竹梔的視線與柯南對上，氣氛凝滯一瞬。

竹梔上前一把遏制住柯南命運的喉嚨，搶走通訊裝置將已經打出去的報警電話結束通話，把柯南重新綁了回去。

看了會兒地上躺著的幾個孩子，轉頭看向琴酒，指了指那幾人，隨後便看到琴酒臉上怪異的神色。

不像是有殺氣的模樣，反倒是看著柯南時，眼底帶上幾分隱晦的期待。

“東西拿完就走，不用管他們。”

竹梔心裡雖有疑惑，但當下也沒有多問，聽話的把地上滿滿兩大袋子的楓葉金幣扛起來，看也不看地上躺著的幾個孩子。

金幣沒有竹梔想象的重，竹梔輕輕鬆鬆就能搬下樓放進車子的後備箱裡。

一上車，竹梔便忍不住好奇的打量琴酒。

竹梔並不覺得琴酒是一個因為對方是小孩子就心慈手軟的人，所以琴酒剛剛的行為就顯的有些怪異了。

琴酒啟動了車子，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拿著手機，單手打字，分明就是教科書上最典型的錯誤案例。

竹梔收回視線，內心慌了一下，默默抱緊了些自己的安全帶。

訊息發出去後久久沒有收到回信，琴酒皺了皺眉，打算直撥去電話。

電話被接通，手機裡卻傳來嘈雜的人聲與音樂聲，顯然，衝野洋子的演唱會還沒有結束。

那頭伏特加的聲音傳來，出現了短暫的雜音。

車子突然急剎停住，竹梔因慣性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前傾，又被安全帶拉了回來。

竹梔心突突地跳，剛想問一句怎麼了，就看到琴酒那張照片臉陰鷙的可怕，瞬間就不敢說話了。

琴酒的目光轉向車後座，視線被後座上那袋裝著竹梔換下來的衣物的購物袋上。

一把提過購物袋，幾乎沒怎麼樣檢查就在衣物的領口上發現了一個黑漆漆的監聽器。

指尖收緊，那監聽器一下子被捏碎。

竹梔瞪大眼，剛想詢問，黑洞洞的槍口就指著自己的腦袋，臉上的疑惑轉變為不可置信。

“你最好解釋一下這個東西，別告訴這是衣服上的裝飾。”

琴酒聲音好像一盆冰冷的水從頭淋到了腳，冷得刺骨。

“你……懷疑我？”

竹梔問道，這回難得沒有結巴，可還是稍稍停頓了幾秒。

琴酒一下子回過神來，他已經習慣性地掏出槍對準竹梔，握著手槍的手鬆動，慢慢放了下來。

“我需要一個解釋。”

手槍還握在手上，琴酒的聲音帶著些生硬。

他不會懷疑被洗腦後的竹梔會背叛他，他很自信那些藥物催眠，但向來謹慎的他也不可能對那個竊聽器視而不見。

竹梔的胸口劇烈起伏，從冰冷變成了滿腔火氣。

“八嘎！”

竹梔憤恨地瞪著琴酒，大聲罵道。

她解釋什麼？她怎麼知道這東西為什麼會在衣服裡。

罵完竹梔又覺得委屈，她給老闆辛辛苦苦幹了三年，沒事時天天誇她，有事時就拿槍威脅她，什麼破老闆，不幹了不幹了！

竹梔扭過頭去，看向窗外，悄咪咪地擦拭著眼角並不存在的淚花，嘴裡還嘟囔著罵道：

“八嘎……”

聲音裡滿是委屈，有些含含糊糊的，聽著軟軟糯糯的，根本不像是在罵人的樣子。

看著竹梔這副模樣，不知為何，琴酒突然感到一陣無語，將槍收了起來。

琴酒選擇了信任，畢竟看到竹梔那雙眼睛時，琴酒就再也不相信眼前滿臉寫著清澈的愚蠢的人，會幹出給人當臥底還潛伏了三年這麼有腦子的事。

狗嘛……只要嘴上哄幾句很快就又會開開心心地搖尾巴了。

“不是不信任你，只是養成了習慣，一時沒反應過來。”

琴酒臉不紅心不跳地狡辯道，重新擰動車鑰匙。

“哼，八嘎……”

竹梔冷哼一聲，只是罵人時的聲音小了些。

竹梔心裡明白，罵老闆這種事還是要有些分寸的，不然真的被辭退了……她就……只能跪下來抱老闆大腿瘋狂道歉了。

“你是組織裡我最信任也最靠得住的手下，今天是我太沖動了，以後不會了。”

竹梔的耳朵微微動了兩下，悄悄瞄了眼琴酒，眼睛又變得亮晶晶的。

最信任……最靠得住……

竹梔光是想想這幾個字便忍不住開心。

那可是謹慎到喪心病狂的老闆誒，老闆說信任她誒……她很靠得住誒……

“組織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我也不想這樣，但只要一放鬆，那群老鼠就會氾濫。”

車子重新啟動，琴酒這回專心看著路況了，只是還有意無意的瞥幾眼竹梔。

在看到竹梔從氣憤轉變成同情與愧疚時，嘴角往上牽了牽。

狗狗是很治癒人心的，訓狗的過程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