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奠昭,我腰疼
燕暢察覺到他二人表情都有點古怪,“澤兒,怎麼了?”
“沒事。”
“你左手在桌子底下幹什麼?不是教過你有雙手放桌上嗎?奠昭?”燕暢順著燕澗澤的手往下看,發現奠昭的手也在桌子下面。
他們瞬間分開,各自把手放上來後低頭吃飯,這頓飯燕澗澤吃得屬實不好,父親總是用那種審視的目光盯著他,生怕他再做什麼奇怪的事,或者是他們。
“爹孃我吃飽了,先回去了。”
“好。”
二人離開後燕夫人前一秒還笑著後一秒笑容就凝在了臉上,她好看的眸子透著不可遏制的擔憂,燕暢輕嘆口氣將她攬進懷裡。
“仁王殿下那邊改天你親自去登門道個歉吧。”她儘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著平靜些,越是站得高,摔下來就會越疼。
“嗯,我見澤兒和那奠昭相處得挺好,好得似乎有點過了。”
燕夫人順勢點頭,“澤兒很少與人這般交心,隨他們去吧。”
“夫人啊,那奠昭修的全是些邪術,澤兒跟著他靈力會不會受到影響都猶未可知。”
“能有多邪?正邪不是人定義的嗎?你就是對他有偏見。”
“好好好……”
是夜,月色入屋,燕澗澤從書文中抬起頭,有些疲憊。
“公子快睡覺吧,已經很晚了。”
燕澗澤合上書起身往內屋走去,奠昭跟著他一起進去,他略微疑惑:“不是給你安排了房間嗎?回去睡覺啊。”
“既然是貼身侍衛,那就不得離開公子半步。”
燕澗澤已經上了床,半晌才覺得不對勁,“你站在這兒我睡不著。”
“公子不用看我。”他閃身站到屏風後面,修長身影映在屏風上說不出的溫和。
奠昭靠著屏風,抬手拂滅了燭火。
黑暗降臨,燕澗澤坐著沒動,須臾才慢吞吞的解自已的腰帶,躺下後片刻就意識模糊。
恍惚中他覺得有人在看他,想著奠昭在周圍也沒有大驚小怪,隨即就睡沉了。
奠昭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趴在床邊仔細的看他,那認真程度像是在觀賞一件稀世珍寶。
真好看啊。
他在心裡稱讚,可怎麼也不敢說出來。
第二天燕澗澤居然睡過頭了,他望了就我一圈沒見著奠昭,一剎那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這個時辰父親應該上早朝去了,他伸手拿床邊的衣服才發現衣服已經被貼心的疊的好好的,整個房間能看出來被收拾過,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做的。
他快速穿好衣服推門出去,抬眸之際對上一雙明亮的眼睛。
是奠昭。
陽光灑到他身上為他鍍了層金邊,獨屬於他的氣息撲面而來,燕澗澤看得愣在原地。
心跳越來越快,一下,兩下,如重錘般狠狠敲擊他的理智。
自已鐵定是瘋了。
“公子,夫人讓我去膳房給你拿的早點,你什麼時候吃?”
燕澗澤這才注意到奠昭手中拎的食盒,他只是搖搖頭,聲音低沉:“我不想吃,拿回去吧。”
“公子可是身子不適?”
“沒有。”他言簡意賅,抬腳就往外走,奠昭把食盒放到門口就跟著他,邊走邊道:“公子,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燕澗澤心裡不坦然,自已怎麼會無端對奠昭生出來別的想法呢?
“不是,剛起來嗓子疼。”這本是隨便瞎扯的,奠昭居然真的信了,他眉頭微蹙,“不會啊,公子晚上睡覺很少亂動,也沒有踢被子,在哪裡染的風寒?”
前面的人腳步頓住,一下就抓住了他話裡的重點。
“你昨晚上一宿沒睡?”老老實實的看了他一晚上?後半句他沒說出口,這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
“嗯,害怕公子睡不安穩踢被子。”
“你怎麼這麼……這麼……傻。”他實在找不到詞來形容奠昭了,以前一個人的時候從不擔心會睡不好,要是染了風寒就隨意吃點藥,小病小症他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
現在,現在身邊多了一個人,那個人會關心你的吃食,會關心你的身子,會關心你的情緒,他還多多少少都有些不習慣。
“以後晚上不必待在我這,回你自已屋去。”
“我不會吵著公子的……”
“都說了讓你回去。”燕澗澤出言將其打斷,面色冷峻絲毫沒有能商量的餘地。
“好。”奠昭點頭。
“我去練劍,別跟過來。”
奠昭望著高挑的身影逐漸遠去,淺色的眸子閃過些許悲哀。
“你在這兒做什麼?公子呢?”燕叔的聲音把奠昭拉回來,他老實回答公子去練劍了,側過身子給這位在燕府當了一輩子的的管家讓路。
燕叔沒打算走,他板起那張佈滿皺紋的臉,嚴肅的道:“西院書房你去收拾收拾,晚上我來檢查。”
“府裡沒別的侍僕了嗎?我是……”
“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那麼多廢話?”
“行。”
奠昭這幾天也摸清楚了燕府的構造,只知道西院很少有人去,也不曾想到西院的書房這麼的……
這些書雜亂不堪到處都是,桌子上,地上,牆上也都落滿了灰塵 ,看得出來已經很久沒人打掃了。
在書房裡找了半天才找到掃帚和抹布,他單手結印,對多出來的幾個‘奠昭’吩咐:“你們在今晚上之前把這裡打掃乾淨。”
——
林子裡十分寂靜,斑駁的光點圈圈灑灑,肅殺的劍氣震落了片片青葉,那個舞劍的人已經忘我。
在不遠處的巨石上趴著一個人,那雙眼睛沉醉其中,儼然失了神。
銀光四散,他生怕被發現,靠著石頭就往下坐,燕澗澤把劍插回鞘中,抱劍靠在一根軟竹上。
“出來吧。”
奠昭身子一怔,還是走了出來。
“我不是讓你別跟來嗎?”
“我想跟著公子學劍。”
燕澗澤沒信他的鬼話,把劍放到旁邊後周圍忽然起了厲風,他頗具挑釁的對著奠昭道:“來,和我過幾招。”
他雖然是風火雙屬性,不過用著風屬性更順手一些,包括它的獸也是風屬性的。
奠昭嘴角上揚,“可以,公子手下留情些。”
沒得到回答,遠處的人眨眼間到了跟前,燕澗澤掌風凌厲直擊奠昭肩膀,奠昭躲開後也一掌劈下。
燕澗澤見過奠昭玩弄別人,對別人的招數從來不反擊,而對上他卻是異常的認真,奠昭拳掌都很到位,遊刃有餘收放自如。
他血液沸騰,興奮得不行。
已經好久沒有這般快樂了,不只是身子上的,更是靈魂的衝擊,他們兩個的招式路子幾乎一模一樣,這才是讓他最為震驚的地方。
好像天生就相吸相引,相熟相知。
最終奠昭先認輸,他散漫的躺在地上,一副無賴潑皮樣,“公子我輸了,我輸了——”
燕澗澤還沒打盡興,“來,繼續啊。”
“不要了吧,我右手疼。”
“是不是我剛剛傷到你了?”他在奠昭身前蹲下拉過奠昭右手臂就要檢查,豈料奠昭反手製住他將他拉進了懷裡。
那人低頭輕浮的在他耳畔道:“公子,隨意的對敵人動惻隱之心可是會致命的。”
燕澗澤暗歎失策,不過奠昭胸膛結實,被抱著其實還……挺舒服,他被這古怪的想法給震驚到了,幫忙把它扔出腦子。
“奠昭,我腰疼……”他聲音軟軟的,聽到自已耳朵裡自已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此時不合時宜的竄出兩個字。
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