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這麼做,為的就是賭一把之前的猜測,試試這印記是不是真的有用。
同時他又暗自用魔力在體內啟用照明咒,隨時準備施放出自己的超級閃光彈。
“戴著手套可抓不住你這小身板。”西裝男面色猙獰。
“實際上,從發現你開始,我就已經悄悄做好準備了,包括帶著你繞圈,以此尋找到這個偏僻的死衚衕等等。”他不禁為自己的敏銳沾沾自喜。
“我說,你的手套呢?”馬修又一次開口,語氣多了幾分義正言辭的氣憤。
“這麼在意手套......是注意到我的聖印了?”西裝男詫異地揚眉。
“你是誰?誰派你來的!”
轉瞬間,他語氣中的調侃消失不見,臉色變得異常嚴肅。
他的渾身肌肉因緊繃而微微顫抖,如同蓄勢的獵豹,大有一言不合就向著馬修撲來的趨勢。
馬修見此也是神色緊張,幸好被圍巾包住,才沒被對方發覺。
做戲要做全。
“哼。”
他重重一哼,緩緩將左手舉至胸前,露出了手背上剛生成不久的印記。
此刻印記正散發著淡淡微光,如律動般閃爍著緋紅。
這印記雖被馬修簡化過,但仍然精緻有序,獨具美感。
再配上此時的紅芒,一股奇妙的韻律感油然而生。
和西裝男的相比起來,簡直如雲泥之別,不可同日而語。
“這,這聖印......怎,怎麼可能......不,怎麼會......”
西裝男語無倫次,先前的威儀不再,一時竟被嚇住了。
他雙眼瞪大,嘴巴微張,吐出的語句斷斷續續,連自己也不清楚說的是什麼。
好些時候,他才收緊思緒強忍驚慌,身姿站得筆直,頭重重地低下,試探性地問出一句:
“您......您是哪位大人?”
蕭瑟秋風吹過,捲起片片落葉。
此刻一大一小的兩道身影相隔不遠,靜靜佇立,在這偏僻的巷子裡顯得異常詭異。
雖然是好事,但這反應有點太出乎馬修意料了......
原本是想用印記給自己編個假同夥的身份,看能不能套點邪教的情報,誰知道這邪教徒作此反應。
這樣子的話倒是不好隨便編個理由糊弄過去了......
馬修心裡琢磨著,沒有立刻回答。
而這片刻的沉默,頓時又讓西裝男大汗淋漓道:“多,多有冒犯......大人,我,我是倫敦紐漢區的幹事......我叫費......”
好傢伙,對面比我還慌,看來有搞頭。
“你的手套呢?!”馬修立刻打斷他道。
“是!”西裝男頓時一個激靈,著急忙慌地應答一聲,迅速地掏出手套戴上。
不知是激動還是緊張,左右都沒有分清,試了好久才穿戴完整。
見他戴完,馬修也隨之將手放下,取消激發手背上的法陣。
這啟用法陣可是需要代價的。
饒是以馬修對法陣知識的掌握,這片刻的功夫,也不免讓手背泛起輕微的刺痛。
如果換做其他人,就不可能是這點刺痛了。
就拿西裝男那粗糙的簡略版印記來說,馬修可以肯定,以他那啟用的時間,至少要支付自身500毫升血液的代價才行。
難怪要特意脫下厚重的手套,原來是處於虛弱期,戴著手套不好使力,沒把握能抓住人。
西裝男看見馬修把手放下,紅光逐漸變淡直至消散。
鮮紅的印記也慢慢隱沒,徹底消失在了馬修光滑的手背上。
這一幕讓他像驗證了什麼事實一樣,神色變得更為恭敬。
據他所知,聖印是與神溝通的渠道,也是教內身份的象徵。神的仁慈讓祂賜下聖印,拯救迷茫羔羊的靈魂,赦免世人的原罪。
然而只有極少數的幸運兒能夠得到神的恩賜,聆聽神啟。
這些人無一不是教內地位最為崇高的存在,他們都佔據著教內重要的職務,他們被稱為神覺者。
而其他的普通教眾所擁有的聖印,都是統一由這些神覺者刻下的。
當然,聖印並不是那麼好刻的,刻賜聖印不僅要消耗刻賜者的力量,也要看刻賜者對聖印的領悟和刻賜水平。
基於以上條件,絕大部分被刻者往往因為無法滿足這些因素而就此死去。
而區分聖印是被神賜予的,還是由神覺者代勞刻下的,主要可以從聖印的完整度,以及聖印顯現兩方面來判斷。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聖印顯現,神覺者可以選擇隨時顯化聖印在身體上或者隱藏聖印。
而被刻者是無法聖印顯現的。
他們的聖印都是統一用特殊的工具和手法,在被刻者身體上留下的固定刻痕。
西裝男看到馬修手背上那消失的印記,不禁反思著自己是否還有哪些不敬之處,心中彷徨不已。
此時他滿臉的猙獰和殘忍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慌亂和諂媚。
“我不是你們的人。”這時馬修開口了。
西裝男聞言面露詫異,又隨即想到什麼,激動地說道:“您,您是神恩......唔!”
說到這他不禁捂住自己的嘴巴,心中卻是爆發出一陣狂喜。
“雖然不是你們的人,但是這個。”馬修雖然不明白他在激動什麼,但仍指著自己手背說道:“可不能隨便露出來。”
這便是馬修的推斷:平時戴著手套是隱藏身份,只有必要的時刻才會露出來給別人看。
諸如用於邪教徒內部的識別,或者在外驗證身份之時。
不過見西裝男又說到了新的內容,馬修也不回應。
神恩......這是啥?
本著少說少錯,不說不錯的原則,馬修避重就輕,突出一個不接受也不拒絕。
後面要是被實錘了,他還可以狡辯說自己沒承認過。
沒說話不等於預設!
為了防止西裝男再扯出更多不可控的因素,馬修決定眼下不能讓西裝男掌握主動權,於是他當即開口:“說說你們的情況。”
西裝男毫不猶豫地把聖印相關的資訊仔仔細細地給馬修講了一遍。
馬修瞭解後不禁感嘆自己運氣不錯,自己臨時刻畫的簡陋版法陣,其表象剛好符合邪教的識別方式。
這也從側面證明了,這個邪教跟血色主宰鐵定脫不了關係。
養父那夥人應該就是隸屬於這個邪教的。
剛跑掉沒多久,自己這是自投羅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