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李斌下令禁閉各個關隘,卻仍走了周恆、林微、張巖等人,大怒不已,誓要掘其祖墳。然受周恆技法所護,終不能尋。張巖家眷亦跟著北上。李斌大怒,便要以“劉煜奪將”之名北上征討。是時,李秀等人規勸道:“林微久居福州,此處大小事務盡知。周恆勇猛過人,更極善用兵。劉煜胸懷大志,非等閒之輩。此時當與劉慶言和,許他報酬,好制衡劉煜。”斌道:“他二人皆為漢室宗親,同宗骨肉,怎會接受?”萬鋼道:“主公。如今劉煜雖在樂州,名為結盟實則受劉慶管控。主公只需結好劉慶,劉煜自然無心南下。”吳金等人連連附和。李斌見狀隨即放下北伐之心,遂遣使與劉慶交好。

劉慶見福州使者前來送信,得知李斌願結好樂州便十分欣喜,然心中仍有疑慮。蔡仁道:“主公,此乃借刀殺人耳!李斌是想借主公之手,除掉劉煜。主公可趁此時要求李斌土地兵馬,除掉劉煜,以絕後患!”劉慶大怒,呵斥蔡仁。仁不敢動,慶遂喝退,便又持信走入燁明府上商議。燁明問之,慶道:“不知李斌之意。”遂與馨瑜、蘇良等人商議,馨瑜道:“李斌勢弱,又懼明公及恨燁明。想來是借刀殺人耳。”慶道:“依弟媳之見,我當如何?”馨瑜道:“可一面答應李斌,卻不作為,只掩其耳目耶。”慶喜,遂行之,便教使者回報李斌,直說自已答應。李斌得知後大喜,便就囤積糧草,以待來日一戰。

且說燁明自得了周恆、林微後,又為他二人打造了新的武器鎧甲,整日形影不離,對周恆更甚,常與恆抵足而眠。不覺如此過了三四個月,又是冬去春來。一日,燁明問恆道:“恆弟將加冠否?”恆道:“快了,十月便加冠。”燁明喜道:“屆時吾為弟取字,如何?”恆驚喜,連連拜謝,燁明又道:“屆時大擺筵席,請眾人一併前來,屆時不醉不歸!”恆欣喜萬分,卻一時為難,臉色有些尷尬。燁明不解,文恭笑道:“定是恆弟想要陳年佳釀吧?畢竟加冠之禮如此重要,可得好好準備準備啊!無妨,我還有些陳年佳釀,到時候拿出來送恆弟幾壇!”馨珠道:“恆弟還有什麼要求?”行德大笑,眾人不解,遂道:“不是恆弟想喝酒,而是恆弟自幼便不飲酒,天戒。故而才如此尷尬!”遂仰天大笑,又引得眾人大笑不止。文恭道:“嗐!早說不喝酒,我那兒還有茶啊!無妨無妨!到時候我一併拿來,盡皆送給恆弟便是!”

眾人齊聚一堂,卻像是知已老友一般,無話不談;似高山流水一樣,笑語盈盈。

一日,忽報樂州南部又有山越反叛,慶遣蔡仁、蔣懂擊之,數日皆不能克也。慶驚怒不已,便又使燁明領兵前往。燁明擔憂敵兵勢大,便將馨珠、文恭、周恆、行德四人一併帶上,領著本部兵馬及樂州兵共六千人南下而去。燁明急行軍,早早到了樂南。

燁明問其叛軍首領何人,探子報道:“此人姓徐名敏,福州人士。”行德道:“主公,我知曉此人。此人本事李斌,後因不滿李斌所治便領著家眷親兵北上來投。徐敏為人一向暴力苛刻,毫無半分憐憫與悔改之心。主公,此人當除之。”燁明道:“此人武藝如何?”行德道:“數年前我曾見過。他使一條混鐵槍,武藝高強。又精通射術,使人難以近身。”燁明道:“馨珠、文恭!汝二人率一隊人馬佯攻左路;行德、恆弟,汝二人領一隊人馬與我同攻其右!”眾人領命前往。城牆上,卻見徐敏身長八尺,骨瘦如柴,一副蒼老和藹之相,其將近五十歲。徐敏見蘇瓔、張謙領兵前來,擔憂是來佯攻,便使人嚴防死守,不得後退。又見另一側周恆、林微前來,知曉是計,便又催督箭矢、滾木、巨石等。此時,徐敏之子徐英、徐宇聯名請戰。徐敏不允,二子不敢違命。然城下攻勢兇猛,敏恐不能長久,便使心腹上將出城拼殺,以求盡力消耗燁明軍。不料,四將剛剛與馨珠等人交手,一個照面便皆被殺死。徐敏又驚又怒,卻早見燁明軍已然退回。如此兩軍又僵持許久,皆進退不能。

一日徐敏於城上見燁明軍有一隊人馬護送糧草。徐敏一者以為劉煜糧草不濟,二者城中糧草將盡,便要出城奪糧。徐英、徐宇兄弟倆又來請戰,徐敏知曉兩人武藝,便也不擔心,應允下來。

兄弟倆各領一軍殺去,卻不想燁明軍不戰而退,皆紛紛丟盔棄甲,潰散逃去。兄弟倆興奮不已,又因年輕氣盛,便不管運回糧草,率兵追殺上前。徐敏在城上看見慌亂不已,急忙鳴金卻為時已晚。兄弟倆一路追殺,卻見蘇瓔提刀而來,喝道:“反賊!安敢劫吾軍糧?!”徐英笑道:“你便是女賊蘇瓔麼?”徐宇笑道:“女賊不回去奶娃,來此做甚?快快下馬受縛,小爺準你做個小妾!”馨珠大怒,提刀殺去。兄弟倆持槍持刀殺去,三人卻鬥了三十回合不見高低。馨珠見狀,賣個破綻,佯敗而去。兄弟倆不知是計,便領兵殺去。追至深處,早有文恭持槍等候。文恭喝道:“天河張文恭在此!爾等休要放肆!”兄弟倆渾然不懼,兩兩拼殺。拼槍地拼槍,對刀地對刀。不料,皆未出兩個回合,兄弟倆便被夫妻倆輕輕地擊殺。馨珠喝道:“來世學做女人!”

原來此為行德誘敵深入之計也!此時行德、周恆不見動靜,原來他兩個早已領兵繞路自北方與馨珠等人將徐敏包圍了起來。兵士將兄弟兩人首級插在矛上於城下喝彩,唬地徐敏心驚膽戰,鬥志全無。燁明此時喝道:“徐敏!眾將士們!我知汝等反叛皆迫不得已!非汝等所願!只要汝等願降,我定會上書劉樂州,為諸位尋個好出路!諸位思之!”徐敏大罵道:“劉煜小兒!汝乃卑鄙無恥之徒!言而無信之輩!我怎能信你?!給我殺!”正下令放箭拼殺,卻不知行德、周恆已然領兵殺來,慌地徐敏急忙上馬奔逃。然被圍困垓心,只得拼死突圍。徐敏見蘇瓔處有路,便持槍上前拼殺,鬥了約有三十回合便被戰敗。好在卻也成功突圍。正奔時,早見行德領兵截住,持矛上前拼殺。徐敏大怒,提槍刺去,兩人惡鬥近三十回合,行德將徐敏刺中,輕輕地將他提起扔出。至此,樂南反叛又被平定。眾人歸去,燁明又重賞行德。

時光荏苒,光陰似箭,不覺又過了數月,已到金秋時節。

燁明府上,燁明等人早早備好了一切。馨瑜更是親手編制了成禮之冠。吉時至,周恆便來到府中,依禮而行,授加冠之禮。馨瑜親手為其戴冠。燁明欣喜,道:“今恆弟亦有字矣!”便著人將自已悉心斟酌的兩個字張貼了出來,周恆亦欣喜。見那帖上,上書“久遠”兩個字。久遠拜謝燁明、馨瑜,又拜馨珠、文恭、蘇良等人,眾人皆歡樂不已,燁明卻有些愧疚,道:“禮簡,久遠莫怪。”久遠道:“此乃主公之恩,是恆三生有幸也!”此後幾人更加親密,形影不離。

蔡仁得知,更加嫉妒厭惡劉煜,便上書劉慶,只道為防公孫義領兵南下,可令劉煜領兵駐守古原,與樂陽形成犄角之勢。劉慶本不甚願意,奈何此時蔡夫人與蔣懂又趁亂添油加醋。劉慶又原本多疑無能,便就答應了下來。燁明得知,便領命前往。眾人在古原又平安過了數年,期間少有禍亂,燁明休養生息,早已深得百姓民心。時光如白駒過隙,不覺已是建康十一年,公元206年……

一日,劉慶無事,帶著些許美酒佳餚去訪燁明。正飲酒間,忽報江夏守軍張武、陳孫領兵劫掠百姓,共謀造反。慶大驚道:“江夏乃我之命脈!二賊反叛,為禍不小!”燁明道:“兄長勿慮,煜請往討之。”慶大喜,即點兩萬軍,與燁明前去。燁明領命前往,下令急行軍,領著眾將出發。不一日,來到江夏。

江夏處兵馬錢糧豐厚,與樂陽隔江而望。張武、陳孫又是久經沙場之良將,恐燁明不能輕易戰勝。燁明擔憂,遂教馨珠領一水軍,自已與文恭同往;教行德領一水軍,久遠與之同往。張武、陳孫領水軍殺去,兩方卻鬥了許久不見勝敗。張武嘆道:“劉煜果真為世之梟雄,不可輕視!”行德嘆道:“此二人水戰了得,不可輕敵!”便急發號施令。馨珠看到心中明瞭,便就依行德之計而擊之,卻又過半個時辰將其擊退,燁明領軍登陸,幾近將要攻城。燁明駐軍與之對峙。

張武欲奪回水路,便一面使心腹之人領精兵襲擊燁明水軍,一面與陳孫分兵兩路掩燁明等人耳目。張武攻行德,行德領兵擊之。張武捨命爭鬥二十回合,行德輕輕遮住長槍,張武不能取勝,急領兵退了去。陳孫亦提著槍去戰文恭,卻不料文恭槍法精湛,毫無破綻。陳孫捨命鬥了二十回合,見文恭殺地兇猛,便慌慌張張地敗退而去。文恭見其敗退而去,便提槍追殺。行德見了上前攔住,道:“張武等應是要奪回水路,可速回援,教他水軍盡滅!”文恭聽聞,深以為然,便急忙與行德前往水寨,正遇見被馨珠敗退的水軍。文恭急與馨珠道:“全力擊之,教他水軍盡滅!”馨珠允,遂與行德前後夾擊,將敵軍水軍盡滅於江上。張武得報,大驚失色,不知如何是好。陳孫道:“可遣使詐降,如何?”張武道:“只恐被劉煜識破。”陳孫道:“可令於信中多多索要,定可瞞過去!”張武允,便寫下書通道:“樂州守將,江夏太守,張武百拜,呈天河侯,右將軍帳下……”信中淨是些溜鬚拍馬之話,裝哭賣慘之語。果真叫人難以分辨,好像是果真一樣!

燁明本欲相信,久遠道:“張武、陳孫皆勢利小人,奸詐之徒。此信言語中淨是賣慘哭訴,毫無悔過之意。若其果真願降,如何這般用詞?”燁明恍然大悟,問計於久遠,答道:“可將計就計。我軍退江而回以以表誠意,再趁其半渡而擊之。”行德道:“江面太寬,不能半渡而擊之。”久遠道:“我倒是忘了這一點。那該如何是好?”馨珠道:“我倒有一計,不過卻十分危險。”燁明聽之,馨珠便說道如此如此……

燁明立馬軍前,張武、陳孫騎馬出城來降。燁明遠遠望去,卻見張武所乘戰馬渾身潔白,壯碩高大,眼角處有淚痕。燁明知其為千里馬,感嘆道:“此必為千里馬耶!”久遠離得近,聽聞燁明如此感嘆,知曉其心思,便握緊長槊,蓄勢待發。燁明隻身上前,久遠緩緩上前在其身後守護。燁明行禮,道:“二位將軍願意歸順,真乃家國之幸!”此時燁明離他兩個不過二三丈,兩人又無視久遠。張武便先動手殺去,陳孫一面去擋周恆。不料久遠絳仁馬快,膂力驚人,又護主心切!槊起處,輕輕地撥開陳孫長槍又將其斬殺。張武刺來,卻早被久遠左臂一把抓住。張武大驚失色,驚恐萬分,不知所措。久遠將他連槍帶人扔了出去,又一槊輕輕刺去,使其當場斃命。此時那白馬受了驚,長嘶一聲奔逃而去。久遠快馬追上,隨手扯住轡頭。久遠兒時隨諸葛璞學習,曾學得個相馬術。如今離近,認出此馬。久遠牽馬返回,道:“此馬名曰‘的盧’,恆特擒來,獻於主公!”燁明大喜過望,領兵入城安撫軍民。至張武府上,久遠又見張武府宅甚大。進入方見馬匹無數!原來張武素來愛馬,故而收將天下許多良馬!久遠又以相馬術,牽來三匹。一匹紅膚黑鬃,四肢健壯,名曰赤菟;一匹烏黑亮麗,四蹄雪白,名曰烏雪;一匹黃膚黑鬃,名曰疾雷。此三匹馬皆世所罕見之千里馬,無不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非常人不可控也!久遠分別給了馨珠、文恭、行德,三人卻也能駕馭地住!噫!正是寶馬以待英雄至,長鳴驅馳傳後世!至此,五人各得了一匹千里馬,燁明欣喜不已。

歸去,燁明上報戰果,而後大擺宴席宴請眾人。

第三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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