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正道更迭
“聽說你要去鳳州聽學，多久回啊？”南宮慕悅側過身問百里段。
“也就百年吧。”百里段聽她問起，估摸著道。
“期間能出來嘛？”
百里段道：“聽舅舅說，那鳳州老祖十分避世，不喜外人常進出來往，音信也會與外界相隔。”
南宮慕悅道：“這脾性倒是挺古怪的。”她正欲想站起身，卻只覺衣袖有人拉住，卻是女孩睡眼惺忪，扯住了她的衣袖，“她怎麼辦？”
百里段道：“我想帶這個孩子去鳳州，她體質特殊，老祖應該會感興趣。”
“那好吧，你們什麼時候啟程去鳳州？”
“三日後啟程吧。”
南宮慕悅微微有些難過。
“放心吧，妖域皇城答應過你們，我會給你想要的術法。”
……
紅月懸掛在蒼穹之上，整個夜空變得神秘而詭異。玄風荒城的瘴氣漸漸散去露出城內深紅底色，燃燒的火焰焚燒也如染上的鮮血。
“竟然真的有仙人會來此祛除瘴氣。”
紈千仇一襲黑袍遮住面容，只露出一個慘白的下巴，扯出陰森的笑容，從一團黑影中降臨虛空，徐徐向秋凌萱行來，手上放起殺招，黑色靈力聚攏蓄力:“真是可惜了。”
秋凌萱在得知師父的屍骨在玄風荒城，不顧勸阻前來想要帶回師父的屍身。
她內心悲憤用手掩去因為透支太多靈力嘴角掛出的血漬，嘲諷道:“你倒是沉不住氣，自已送上門來了。”
秋凌萱看向這個妖魔，眼底暗藏冰冷與殺意:“你就是從鹹陰山逃出來的妖魔吧，投毒一整座城池，拿他們作為怨魔餌料，用來飽腹麼。”
紈千仇黑色兜帽下的眼眸陰鬱。
“你的真身不過是一隻蠱蟲，我會把你拿去做成藥。”秋凌萱腰間掛著佩劍，她握住劍柄，慢慢抽出劍身，“也不枉你入世一場。”
紈千仇冷笑:“你未免太過高看自已，你與我有何不同，墮魔不過只差臨門一腳罷了。”
紈千仇抬起下巴，兜帽隨夜風浪翻，透過下方的空隙墨如漆漆瘮人。眼睛深邃如海，彷彿藏著萬千詭秘的蠱蟲，“需不需要我幫你一把啊?”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腰間的蠱壺，一股陰冷的氣息瀰漫開來隨時準備侵蝕靈魂，只瞬間黑色靈力如潮如柱地朝秋凌萱襲擊而去。
周圍的氣息瞬間變得肅殺而緊張。
秋凌萱一襲白衣，身姿飄逸如風揮劍將魔氣盡數隔開，化為一道道劍氣縱橫交錯，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破風聲。
“世間妖魔最為噁心。”
“話可不要說的這麼絕對，我雖毒了一城人，但論下死手的還是你們仙門眾人。”
紈千仇的手指飛快地結印，一個個詭異的蠱術釋放出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這些都是你們自已的氣息呢，死狀跟妖魔沒什麼兩樣。”
他的雙手輕輕舞動，彷彿掌控著萬千生靈。在他的指尖，隱隱有綠芒閃爍，那是他操縱的蠱蟲，也是他的殺戮之器。
“卦位挪動，北星有變，天道反轉，你們仙門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紈千仇慘白的臉上掛著不寒而慄的笑容手上取出一塊紫檀木的牌子，掛著紅穗:“可我願給你一個機會，那便是將天山門派的抑制怨魔的方子給我。”
秋凌萱則憑藉著劍氣斬擊蠱蟲，時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逼近紈千仇:“那你還是做夢去吧。”一道璀璨的劍芒劃破天際，一劍刺進紈千仇的胸膛。
劍鋒利而冷豔，彷彿吸收了天地間的靈氣，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紈千仇嘴角上揚，整個身體更顯陰沉:“真可惜啊。”
天空中電閃雷鳴，狂風怒號。烏雲聚集在一起，遮蔽血月，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彷彿要將整個世界吞噬。雷聲隆隆，震耳欲聾。
倏然天上一道天劫劈下，電光火石聚焦城內，電光四射，瞬息之間，一陣塵土飛揚，化為焦黑的一片廢墟。
段莞在城外驚訝的抬頭，看向玄風荒城上聚集而來的渡劫雲，竟然有人要在這種地方渡劫?!而且是這種時候……
南宮山莊內。
“出事了！”青黛疾步到南宮慕悅身旁，“鳳州那邊受困的之人出逃了，玄風荒城情況也有異，有人正式繼任天道，企圖仙魔混淆。”
南宮慕悅一聽玄風荒城，心下一沉:“？!”
秋凌萱也是心道不好，怎麼會是在這種時候要渡劫，完全沒有徵兆，抽了劍極速就要離開此地。
紈千仇則是不慌不忙，手中的黑幡揮動，一股強大的力量將秋凌萱的長劍震開。隨後，他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一股黑霧從地面上升起，將秋凌萱緊緊包裹。
“啊啊啊啊啊——”秋凌萱在黑霧中痛苦掙扎著，但那黑霧彷彿有著強大的束縛之力，讓她無法動彈，滿城的戾氣瘋狂向秋凌萱湧去，視野混淆之際，只見一個身影飛躍而起，徒手穿透了紈千仇的胸膛——鮮血淋漓——
留下紈千仇看向對方不可置信的神色——口中血流不止，喃喃道:“小莞……”
鮮血染上段莞的白衣袖口，薄氅上繡著暗紋含苞待放的石蒜花，終於又沾上了鮮血的滋味。
……
鳳州春棋夏安，秋綏冬禧；淺予深深，長樂未央；年年如此，迴圈往復。
她一襲紅衣站於鳳凰臺下，望著鳳聲悠悠，鎮守山州海域，歸去來兮。
她問劍祖:“萬物皆有去處，我又往何處去。”
劍祖沉默良久，漫不經心指向神山之外，道:“你可以去尋你的去處，我會給你一顆妖心，感知天地萬物。”
叶音塵在她臨走攔住去路，眼中露出隱忍:“不必留有妖心。”他的師姐便是受妖皇所騙。
她回望劍祖，劍祖站於枝頭亭臺前，身著一襲白袍，白色短髮頭遮住雙眼，戴著一頂帷帽，嘴角掛著淡淡笑意，眼中存有萬物卻又視若無睹，道：“多問無趣味。”只是白皙的脖頸間不知何時多有一道血痕。
她便轉身離去，不再回望，消失在鳳州神山上。
“跟上去。”叶音塵對著師姐送給他的蠱毒蟲道。
天地妖魔張開血口，蜂擁包裹山海；凡間仙人破空而出，囚禁宰殺鹹陰。
此時。
妖魔為邪，仙神為正，此為天道。
冬雪席捲，她存於人間經歷天地錘鍊，終於落得短暫去處。
直至——鳳州毀壞，天地翻轉，正邪顛倒。
此時，天道輪轉，仙步入魔道，妖踏入仙途。
……
秋凌萱體內的魔咒的胚芽開始生長蔓延，至死方休。
瀟湘神面見葉仙江音塵，尋得南宮山莊搗毀鳳州的證據，指出天道輪轉的因果。
南宮莊主無顏面對天下人，畏罪自殺，南宮山莊不復往昔榮耀。
南宮山莊至此成為百家仙門的眼中釘，倒戈擁護瀟湘神，祈望尋得神的庇護，救自已於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