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轉折
"你抓我來是想做什麼？"秋凌萱的雙臂遭兩端的鎖鏈拴住，整個人也是拖拽進洞內，腳踝處是其後有較短的鎖鏈，腰處有鎖鏈將她的上身支撐起來，只能有些狼狽的跪在地上，但她依舊不肯屈服，憤恨的看向方婉。
“我自然是想與你做一筆交易的。”方婉勾出笑，抬了抬秋凌萱的下巴，讓欣賞著她眼中的自己，“告訴我，你跟方婉之間的事。我看得出來，你其實挺很在乎她，你難道不想知道，她在你離開的這段時日裡，她做了些什麼事？你說的讓我開心了，我就告訴你她死前說了什麼？”
“你殺了方婉？！”秋凌萱內心掀起一陣陣巨浪，怒火瞬間點燃，歇斯底里，“你做什麼非要殺了她？！”
婉的眼底閃過一抹病態的嫉妒，為什麼她沒有人這麼在乎過，為什麼她偷來的日子這麼快就成為幻沫，憑什麼她生來從來都是暗無天日，一邊唾棄自己一邊不想承受秋凌萱的怒火：“——我可沒說，是我殺的哦。”
她就是想知道而已，不過秋凌萱不想與她多說。
婉也不著急，自顧自地坐在秋凌萱的面前：“難道你就不好奇我是誰嗎？其實，若是沒有項無霜的那個意外，這種平和日子還能更長久一些，你雖然有時候嘴硬一些，但你和那些人不太一樣。”
“至少，你是真心的——雖然也不是對我——”婉說到這裡又覺得惋惜。
“你還是想想，等門派的人趕來，你該如何保命要緊的好吧。”秋凌萱冷聲道。
“你在擔心我?”
秋凌萱覺得她不可理喻，言語不通："我勸你最好還是放了我！還有，你不要用方婉的皮相說話。"
婉的眼眸又黯淡下去，思量一下：“也對，方婉得徹底消失了。”
瞬間，婉的皮相撕裂開來，秋凌萱看的有些呆滯，屏住呼吸，一團霧氣散開，親眼見著婉變成她“秋凌萱”的樣子，婉似乎重新在適應一個新身體一般，側頭看向秋凌萱，勾出一抹笑，紫眸凝視著秋凌萱：“怎麼，第一次見，看呆了？”
婉勾起秋凌萱的一縷長髮，撫上秋凌萱光滑細膩的臉頰，拇指摩挲著左眼下一顆細小的淚痣：“一模一樣是嗎？”
秋凌萱怒目而視：“你想替代我，就像替代方婉那樣是嗎？！你覺得你會天衣無縫？”
婉悠悠起身望：“不，我滿身都是破綻，但——”向外面由遠及近的亮光，應是有人來了，“你覺得他們之間誰會在乎？門派之事他們不會想要世家力量牽涉進來，等你的世家察覺時，我早就換了另一個身份逍遙去了。”
婉離去，洞內的亮光逐漸淡去。
秋凌萱困在冰冷潮溼的地洞穴中，牆壁和地面上的水滴不斷滴落，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音，彷彿是聲聲哭泣。
一片陰森恐怖的氛圍瀰漫著。洞壁上的青苔和黴菌從裂縫中蔓延，散發出陣陣腐朽的氣味。
昏暗的洞口光線遙遠不可觸及，陰影黑暗隨著洞穴逐漸加深。
在洞內不知幾經白晝，但是卻無一人進洞，秋凌萱的心漸漸往下沉，有些疑惑的猜疑難道是這個方婉設定了障眼法？從外面看不到此洞嗎？
冰冷的空氣透過石砌的洞穴飄入，讓秋凌萱感到寒意侵襲全身。
秋凌萱適應了黑暗便看的清了，仔細觀察著洞穴四壁，她現下封住了經脈，無法施展靈力，不遠處堆滿了髒汙和腐爛的稻草上，似乎之前有人住過，但是長時間未被清理，散發出難聞的黴味。
秋凌萱望著滴水的洞壁，似乎有字刻在上面，想要看的真切一些，卻不得自由。
滴水落在洞穴的水窪處，濺出水花。
牢房響出異樣的聲音，腳步聲逐漸增強，距離漸近，彷彿水滴落入水中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秋凌萱警覺，心裡發毛，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待看清來人之後，秋凌萱皺眉不想多看一眼。
婉披著秋凌萱的模樣翩翩而來：“別這麼牴觸我嘛，外面很亂，我不讓你出去，也是為你好啊……”
“你是為了你自己！”
婉看著秋凌萱手腕全是掙扎後流出血痕，輕笑出聲：“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呢？”隨後把手搭在秋凌萱的小臂上，將靈力探入，卻隨即一愣，“你這個樣子怎麼還能活著？”
“你是什麼意思？”
婉神色露出古怪，片刻之後欣喜若狂：“早知如此，我便不必用那麼多容器了！”婉掐住秋凌萱的下巴，眼底皆是興奮，“你難道察覺不到有人在你體內種下魔魂胚芽？”
秋凌萱神色怔怔，腦海裡閃過秋清羽勾笑的面容。
“魔魂能讓健全仙人逐漸瘋魔致死，爆體而亡。沒想到居然還能讓將死之人絕處還生……給你種下魔魂的人手法真是不一般。”婉一邊讚歎一邊惋惜，“遇上我，只能算你倒黴。”
秋凌萱忐忑不安：“你想要幹什麼？”
“放輕鬆，我只想讓你變得跟我一樣，這樣你接受我就會好受很多。”
秋凌萱咆哮：“你滾啊！！！”
婉的手抓住秋凌萱想要掙脫束縛的胳膊，黑色靈力順著秋凌萱的經脈遊走，勢如破竹，所過之處原有的靈力不敵，潰不成軍，隨即消散。
行至在心脈處，那魔魂胚芽宛如破殼而出，生長蔓延而開。
秋凌萱垂著頭神智不清，彷彿又回到那日！
秋凌萱垂死躺在床上，紫眸雙眼無神的睜大，心底充斥著無數的聲音……
活!活下來!
活下來!活下來!活下來!活下來!活下來!活下來!
秋清羽似乎很滿意他的狀態，持續將靈力注入在秋凌萱體內。
她的腦子充斥這個聲音，越來越瘋狂。
報仇!活下來!活下來!活下來!活下來!活下來!活下來!報仇!報仇!活下來!活下來!活下來!報仇!報仇!報仇!報仇!報仇!你好狠！要讓他們都付出代價!
讓他們都死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秋凌萱從咽喉中痛苦的發出慘叫。
好想死啊。
這個念頭剛出來，立即就被秋清羽打斷。
“這可不行啊，無論以何種方式都要活下來。”
彷彿是一道光照耀在她身上，誘惑著她走出黑暗中。
可是光像一個美麗的幻影，彷彿在遠處，可她一直走在黑暗中，沒有盡頭。
秋凌萱自始至終仿若一個傀儡仰躺著。
秋清羽輕輕地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十分暢快舒心。她單手罩住自己的眼睛，掩蓋臉頰上淌過的眼淚，滴落在地。
可她還是笑著，似乎找到了多年的知己。
微風夾雜著陰冷氣，吹在秋清羽翩翩衣裙，掩不住她的仙人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