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淵記得，當年在坤靈之時，就曾見過街上那賣藝之人。賣藝人用一條臂膀那麼粗的鐵鏈子將一壯漢的脖子栓住。而那壯漢在賣藝人的手中如同奴隸一般。不過……記憶中那個壯漢便是刀槍不入。但是壯漢也會流血，只不過是流出烏黑髮紫的瘀血來。
現在想來，好似他認識的那個會巫蠱之術的人也是出身坤靈。這樣便對了，坤靈當真是一塊肥肉，惹得各方都想來咬一口。
“你在想什麼。”莫清塵見北冥淵一直在發愣，以為他是想到了什麼。
莫清塵突然發出的聲音，將北冥淵的思緒拉了回來。他回過神來，看著莫清塵一臉好奇的模樣，他開口問道：“你說那些將士是被煉成了類似死人一樣的傀儡是嗎？”
“是……是啊。”莫清塵點點頭，有些懵。他不知道北冥淵又想到了什麼，一下這樣問自己。不過她還是如實回答。
北冥淵沉默了片刻，隨即一抬眸，眸中盡是深沉。他面上那淡漠之姿讓人難以揣測。
“墨安。”北冥淵輕喚一聲。
墨安上前一步，俯身道：“屬下在。”
“吩咐下去，全軍將士以及暗衛，皆用硃砂塗抹武器。軍中隨時備好糯米。還有……帶上火器，應該用得上。”這時，北冥淵又思索片刻，他抬頭環顧了下四周，“看來這軍營位置也得換。換成向陽處。營帳周圍徹夜點上火把。”
“是，王爺。”墨安領命，沒有任何多言，利落地轉身離開。
一旁的莫清塵見狀，不由覺得好笑。孺子可教這四個字在北冥淵身上真是顯現的淋漓盡致。怪不得這北冥淵年紀輕輕便能在這穹川坐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果然是智商極高。自己只不過略微用了點小手段，他便能通曉其中。
莫清塵雙手背後，一個小跨步跳到北冥淵面前，滿臉的讚許，“想不到你還挺聰明的嘛！看來我得防著你，省的哪天你把我的本領都偷學走了。”
北冥淵蹙眉，垂眸瞥了眼某人，臉上的神色有些微妙，“你的本領？半吊子………”
“哼，得了便宜還賣乖。”莫清塵輕哼一聲。不過玩笑歸玩笑。她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坤靈會選擇在冬日進犯了。也是，傀儡的儲存確實需要寒冷溼潤的氣候。怪不得北冥淵讓將士們帶上火器。好傢伙……夠狠的，不過那些傀儡也確實怕火。
這一來二去的，時間不知不覺中流逝。眼看已是夜半時分。一絲睏意襲來。莫清塵打了個哈氣，伸起了懶腰。
“走吧，回去睡覺。我太困了。”莫清塵擺擺手，習慣性地想喊綠綺，可話到嘴邊又給嚥了回去。她忘了，這是軍營，哪裡會有綠綺。綠綺現在還在王府裡呢。
莫清塵有些失落，以前都是綠綺陪著她在那個偌大的寢殿歇息。有綠綺在身邊，她才睡得踏實。這突然沒了綠綺的陪伴，莫清塵還真一時有些失落。
這一瞬而逝的失落被北冥淵準確捕捉。一抹狡黠從眼中劃過，他戲謔地道：“王妃若是不適應軍營的夜晚，本王可以屈尊陪伴。”
莫清塵身形一頓，陪伴，還屈尊陪伴？呵呵………真是不要臉到一定境界了。莫清塵轉身，露出一個十分“友好”的微笑。隨即嘴型誇張地比劃出，“滾～～”
北冥淵不怒反笑，不知為何，每每逗趣莫清塵時，他都會覺得十分有意思。看著莫清塵一副氣急敗壞又奈何不了自己時的那個生氣模樣，他覺得心情無比舒暢。
這下，倒真的換作莫清塵不適應了。他還是習慣看著北冥淵一天到晚擺著一張臭臉比較適應。
可是，今夜似乎格外的不太平。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迎著火光，老遠看見一個人騎馬疾馳而來。
來者是千機閣暗衛，劊子手南—柳烏。
柳烏飛身下馬，猛地跪在了北冥淵的面前，隨即拱手道：“王爺，西面坤靈突然進犯，軍部已抵擋不住。是否……出動暗衛。”
說罷，柳烏抬頭，眼中已是殺氣外露。他的下眼瞼一道駭人的疤痕顯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