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老醜尋夢
賀景懷與俞軍分別之後回到自已的公寓，又在客廳的大黑板上塗來畫去，記錄案件進展。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自已慢慢透明的雙腿發呆。
我好想見一面賀景懷，抱抱他。
敲門聲傳來，驚擾我回神。
賀景懷聽到動靜去玄關貓眼確認，便開啟大門。
是朱莉婭，可是她的身後卻是拿著槍抵著朱莉婭後背的老醜。
賀景懷後退了幾步，“你這是做什麼？”
老醜冷哼了一聲，槍口使勁，將朱莉婭抵進了公寓門。
朱莉婭疼得悶哼了一聲，被迫走入客廳。
“告訴我，夢夢的屍體在哪？”老醜一臉精明，“別想糊弄我，無澈已經把所有事都告訴我了。夢夢根本沒有火化，而是被你藏起來了。”
“說！”老醜將槍口從朱莉婭的後背挪到她的太陽穴。
我看著賀景懷臉上掙扎的表情，他猶豫了好一會兒，開口道，“我現在有非常重要的事，等事情結束，我一定會把夢夢交給你。”
老醜立刻抬腳踢向朱莉婭的膝蓋窩，朱莉婭疼得跪地，屋內發出砰的一聲響。
我瞭解老醜，向來是順我者昌 逆我者亡，從來不跟人討價還價。
“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老醜將槍口從朱莉婭的太陽穴，頂到後腦勺，這是一種處決。
老醜縱橫江湖三十年，手段狠辣，說一不二，殺人更是不眨眼。
我不知所措，想擋在他們之間，卻是徒勞。
朱莉亞害怕地哆嗦，冷汗自額頭滑落。
我抬眸看向賀景懷，“把我交給他吧，你查明瞭真相，也打算對付周鑫偉，我想做的事你都做了，我沒有遺憾了。”
賀景懷聽不見，可我還是想告訴他，“ 謝謝你，景懷。”
兩人對峙間，老醜開啟手槍的保險扣……
賀景懷這才意識到老醜不是開玩笑，頓時喊道，“我可以帶您去見夢夢！但是，您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不要火化。”
老醜怎麼可能答應這個要求，他想找到【我】，就是為了讓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好，我答應你。”老醜回答道。
可我知道老醜在撒謊。
“我帶您過去，您放了我姐姐。”賀景懷轉身從茶几上面拿起車鑰匙，順走水果盤中的匕首。
“諒你不敢騙我，不過還是要以防萬一。”老醜剛說完這句話，門口就進來了他的兄弟老三。
“看著她，這小子要是敢騙我，我給你電話，立刻幹掉這個女人。”老醜對老三說道。
老三咧嘴笑，“天哥放心吧。”他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對著朱莉亞，“你可以先走了，天哥。”
賀景懷扶起朱莉亞，兩人對視了一眼，表情凝重。
“走！”
老醜收起手槍，率先朝外走，有朱莉亞在老三手裡，諒賀景懷不敢放肆。
賀景懷套上西裝外套，將匕首藏入了內襯裡口袋，而後跟著老醜離開。
賀景懷帶著老醜來到存放[我]的冷庫。
“好小子居然想到把夢夢藏在這個地方。”老醜看著賀景懷從工作人員手中拿來鑰匙調侃道。
賀景懷神情淡漠走到冷藏室門前，用鑰匙開啟了門，率先走了進去。
老醜跟在賀景懷後邊，看到【我】躺在玻璃棺中時，整個人愣住了。
【我】沒有絲毫變化，如幾天前所見一樣。
“慕先生，就讓夢夢待在這裡吧。”賀景懷出聲請求道，“我們想她了，可以來看看她。”
老醜聽到賀景懷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朝【我】走來，邊道，“你懂什麼，死人有死人的去處。”
賀景懷皺眉看著老醜站到玻璃棺前面，手搭在玻璃上，彷彿在摸著【我】的臉。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賀景懷問道，“是打算讓夢夢入土為安嗎？可我覺得夢夢在這裡會更好。”
老醜並不理會賀景懷，低聲呢喃著，“夢夢，無澈說的是真的嗎？”
“你現在就在這間房間裡，是不是？”老醜說話間，目光上臺，環顧整間冷藏室。
而我隔著玻璃棺站在老醜的前面看著老醜。
“慕先生？”賀景懷喊了老醜一句，表情複雜，讓人窺不見情緒。
老醜回過神來，“夢夢，你別怪爸爸心狠。死人就該去死人待著的地方。”
老醜伸手去按玻璃棺上面的開關，賀景懷立刻撲過來按住老醜的手。
“你想幹什麼？這個按鈕按下去，氧氣會跑入玻璃棺內，夢夢的屍體會腐爛的。”賀景懷低吼起來。
“她本來就該消失了，是你強留著她，讓她痛苦地遊歷。”老醜用力掙扎。
兩人扭打起來。
賀景懷：“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我不管季無澈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老醜：“滾開！我今天就要帶夢夢走，誰都不能阻攔。”
老醜被賀景懷壓在地上，卻從懷中拿出手槍對準賀景懷的下顎，兩人的扭打剎那間停下來。
“死在我老醜手裡的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多你一個不多。”老醜冷笑，露出一口大門牙，“我看在夢夢的份上，這次可以放過你。”
“滾開！”
賀景懷額頭冒出細密的冷汗，慢慢從老醜身上爬起來。
“雙手舉起，轉身趴在牆上。”老醜也從地上爬起來命令道。
賀景懷依照老醜的意思舉起雙手，轉身趴在牆壁上。
老醜伸手按了玻璃棺上面的按鈕，轉而開啟玻璃棺，彎腰將【我】從玻璃棺中抱出來的那瞬間，我看到老醜臉上的悲痛神色，眼尾泛起一抹猩紅。
“夢夢，爸爸帶你回家。”老醜說著用力將【我】抱起。
耳側突然掃過一陣風，賀景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西裝外套拿出匕首，狠狠地朝著老醜的背捅上去。
我失聲驚叫起來：“不要啊——景懷！”
利刃穿過皮肉的聲音彷彿就在我耳內，老醜轉身看著賀景懷，身體沿著玻璃棺慢慢倒下的同時，手槍抵住賀景懷的腦袋。
“砰——”的一聲，槍聲在狹小的冷藏室響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