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懷疑？
沈錦說著就翻了個身，面朝慕容湛。嘴上是這樣說，但臉上笑盈盈的，絲毫沒有介意慕容湛私闖她的閨閣。
慕容湛嘴角微微輕挑“那，我走？”沈錦急忙說“別，湛哥哥來都來了……”看見慕容湛只是嘴上說說，腳卻很實誠連動都沒動，沈錦撇撇嘴“哼！又逗我。”
慕容湛看她這副可愛的樣子，俯身，將她拉起來“你以前說過我不開心可以跟你說還算數嗎？”
沈錦皺了皺眉，好像……以前她確實說過。
……
七年前
七歲的沈錦，小小的，白白的，軟軟的，肉肉的一隻來皇宮找慕容湛，這時的慕容湛十三歲，個子很高，臉上淡然，像是對一切都漠不關心，似乎這世間的一切都無法博這個俊美非凡的少年一笑。
直到，一聲軟軟的甜到他心裡的聲音響起來“湛哥哥，湛哥哥。”那時候慕容湛只覺得這是世間最好聽的聲音。慕容湛眼中不再如死水般平靜淡然，如一塊小小的石頭落在湖面上，蕩起一圈圈漣漪，將湖面的平靜打破。
慕容湛看著肉嘟嘟的沈錦，眼中有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一絲笑意。
沈錦從遠處就看到慕容湛孤獨的一個人站在湖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沈錦不喜歡慕容湛這樣，反正小沈錦一看到慕容湛這樣，就想把自己的糖果，糖炒栗子，玩具，漂亮的衣服都分享給慕容湛。讓他開心。那時候小沈錦不知道這是心疼。
小時候沈錦就知道自己從第一次見慕容湛時，她就被慕容湛的顏值，身上那種清冷又有點邪氣的氣質和他與生俱來的傲骨征服了。小沈錦一直覺得慕容湛是這天下最好看的男孩子，沒有之一。那時候的小沈錦就覺得最好最好的湛哥哥就應該有世界上所有的最好，要吃美味的美食，穿最舒適最華麗的華服，娶最漂亮的女子……
沈錦跑到慕容湛身旁“湛哥哥，你幹嘛呢？在餵魚嗎？”沈錦說著眼睛往湖裡看，一群錦鯉爭先恐後的在慕容湛面前的游來游去。
沈錦拉著慕容湛往後退了退，皺著眉，慕容湛不明所以，直到，沈錦奶兇奶兇的和鯉魚講道理“你們不準搶我的湛哥哥，那是我的，我已經和我爹爹，孃親說了我及笄後會嫁給湛哥哥的，他是我的，你們只能看，不可以摸。知道嗎？”
鯉魚們好似聽懂了，魚群們突然跳的很高，將湖裡的水濺起，少量水濺到沈錦臉上，慕容湛這個時候從沈錦剛才的話裡回過神，看到這一幕，立馬將沈錦往外面拉，檢查了一圈，沒什麼事，只是水濺到臉上幾滴。慕容湛拿著自己的手帕給沈錦擦乾淨，嘴角上揚。
沈錦被他這抹笑迷倒了，連生氣都忘了。慕容湛怕這水不乾淨，帶沈錦回他的住處，給她洗了洗臉。慕容先問“錦兒說的是真的？”沈錦反應過來點點頭“對啊！上次湛哥哥說的有道理，我便回去跟爹爹孃親說了，孃親同意了，不過…爹爹好像很生氣，昨天的糖都沒給我，今天，爹爹進宮，我便鬧著要進宮玩，孃親給了我兩顆糖，爹爹說不讓我亂跑，怕我丟了。對了，給，我一顆，湛哥哥一顆。”說著沈錦將糖分給慕容湛一顆。
慕容湛看著手裡的一顆糖，看著剝糖吃的沈錦，心想:傻丫頭，看來沈夫人已經同意了，這丫頭正在換牙，沈夫人是不會讓她多吃糖的。最多一天一顆，還是很小的糖，以前只要沈錦來宮裡找他就會給他帶糖，所以沈夫人怕是在家被沈錦纏著要糖了，這丫頭不小心說漏嘴了，只不過自己不知道罷了，這糖是沈夫人對他的獎勵，也是認可。不過沈將軍怕是不好搞啊，這不，來宮裡還吩咐沈錦不能亂跑，自從上次沈錦在宮裡落水後，皇上大怒，沈將軍手握兵權，在軍中的威信極高，宮裡上到老人下到會說話的小孩都知道沈錦，沈將軍多寵寵這個女兒這京城還有誰不知，這是防著誰呢？不言而喻。更別說還有兩個寵妹妹的哥哥。
慕容湛看著眼前吃到糖開心朝自己笑的沈錦，心中不禁發愁：你啊！怎麼這麼難娶。不過，誰讓我眼光好呢，看上了世上最好的女孩。就算難娶，我也認了。
因為是你，所以值得。
沈錦自己的吃完了看著慕容湛手裡的糖問“湛哥哥，你怎麼不吃啊？你不喜歡嗎？”
慕容湛看穿她的心思，只要他說不喜歡怕這丫頭就該說她幫他勉為其難的吃了，慕容湛看到她的牙，勾唇一笑“喜歡，錦兒給的我都喜歡，”一語雙標，不知說的是糖還是……說著將糖剝皮，放到嘴裡。
沈錦有點遺憾，但更開心湛哥哥和她的口味一樣都喜歡吃這這水果味的糖，酸酸甜甜的。
沈錦“湛哥哥剛才不開心嗎？能跟我說說嗎？”
慕容湛挑眉“你從哪裡看出來我不開心了？”
沈錦想起孃親在爹爹不開心時哄爹爹時。爹爹也會問孃親，孃親就會說…沈錦也學孃親故作神秘“女人的直覺。”
慕容湛被她逗笑了，“沒有不開心。”沈錦似信非信“真的？”
慕容湛看著她，有心想逗逗她看著她的荷包“就是…”
沈錦緊張的看著慕容湛，慕容湛在她的目光中“就是想吃糖了，一個糖不夠吃呀！”說完還吧砸吧砸嘴，彷彿說的是真的。
沈錦當真了，就皺眉，然後下定決心，真從自己的荷包裡又掏出一顆糖，說“給，湛哥哥這是二哥偷偷給我的，這是最後一個，真的沒有了。”說完將荷包的裡面翻了出來，表示這是最後一個。
慕容湛意料之中，畢竟沈錦以前來找他時就沒帶過荷包之類的，再加上一天沒吃糖，慕容湛就猜到了裡面是什麼讓她這麼寶貝，在她的注視下拿走了她的糖“真給我？”
沈錦看看糖又看看慕容湛。在糖和慕容湛之間選擇了慕容湛，“對，湛哥哥剛才因為沒吃到糖不開心，現在我給湛哥哥糖吃，湛哥哥就會開心了。以後湛哥哥要是不開心了，想找人傾訴，那…就來找我，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孃親我也不說，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小秘密。”說完還眨了眨眼睛。
慕容湛怔愣了一下，輕輕的嗯了一聲。
……
沈錦回過神，心中有疑惑但面上不顯問“湛哥哥，這是不開心了嗎？”隨即打趣道“啊，我知道了湛哥哥是來我這兒討糖來了，怎麼辦呀，今兒我這可沒糖，但有桂花糕，湛哥哥吃嗎？”
慕容湛看沈錦這副模樣心中愛死了，剛才吃的醋瞬間揮發了，心情愉悅了不少，眼中充滿了寵溺，慕容湛“吃”沈錦從床頭旁椅子上的盤子中拿了一塊給慕容湛。
慕容湛握住了沈錦的手腕，就著沈錦的手吃了，夏天衣服很薄，尤其是沈錦，更是怕熱。所以衣服很薄如紗，慕容湛的手很大，很熱，熱度透過衣服傳到沈錦的手腕上。空氣中溫度上升，曖昧的不行。兩人誰也沒說話，直到慕容湛吃完沈錦手中的桂花糕。慕容湛心情甚好。
沈錦看他這樣子“湛哥哥，你吃醋了？”
慕容湛就盯著沈錦看，耳朵漸漸的紅了，沈錦明知故問“是因為我喊三殿下叫祈哥？”
慕容湛“你…還叫。”
沈錦解釋道“祈哥只是祈哥，是哥哥。但是湛哥哥不只是湛哥哥。”是我最喜歡的人，但這句沒說，還不到時候。
慕容湛繼續問“不只是湛哥哥？那還是什麼？”
沈錦不答，轉過頭。
慕容湛也沒繼續說這個話題，因為比起這件事，慕容湛更擔心另一件事。
慕容湛問“今日，錦兒彈的曲子甚好。可否彈給我聽聽？”
沈錦臉上的笑僵硬，慕容湛低頭喝了杯茶，沈錦在坦白和隱瞞中選擇了坦白，“湛哥哥，對不起。”
慕容湛沒看她“是受毒的影響對嗎？這毒不僅使你不能動內力，也會影響你的神經，對嗎？”
沈錦嚥了咽口水，心想：湛哥哥真厲害，我什麼都沒說，他就猜的大差不差，幸虧我沒隱瞞。沈錦糾正說“呃…不是影響神經，是動用了內力後一段短時間內會使我殺氣重，變得易躁易怒，戾氣重些。但是，我保證這狀態就沒多久，也就一兩天。”
還有沒說的是，剛才她發現她的記憶出現了問題，她十歲以前的記憶好像……變得模糊不清。但她還沒弄清這到底是不是毒影響的。還是先不說吧。等她弄清楚了再說吧。
慕容湛盯著她“那以前呢？”
沈錦“呃……三年前就幾個時辰。”
慕容湛手背上的青筋冒出，慕容湛聽到這些心很慌亂，面上不顯，但是顫抖的聲線出賣了他“知道誰下的毒嗎？”事情已經發生了，她有她的原因含糊過去，他也不會去問她不想說的，現在他只想知道這毒怎麼解，但上次她也說過暫時解不了。那便求其次，他想知道是誰下的毒，他要讓那人付出代價！！！
沈錦被這樣一問，好像她不記得自己怎麼中毒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這些年我也在找是誰下的毒，等我找到人，我定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慕容湛知道沈錦不會騙自己，再也不顧這禮儀世俗，抱住沈錦。心疼死他了，他的女孩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中了這樣的毒，那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又該受了多少傷，那該多疼啊！這一刻慕容湛內心的悔恨，自責，洶湧澎湃淹沒了他。
當年他得知沈錦和沈夫人離府時，皇帝將他留在了宮裡，他想出宮去找沈錦，皇帝派錦衣衛攔他，他出手打傷了錦衣衛，觸怒了皇帝，但他一人打不過一隊錦衣衛，被擒住。皇帝賜了他五十板子。
等他被皇帝放出宮時，已經過了一天。他回府就派人去找，但……已經晚了。
慕容湛以為沈府會派人保護沈錦和沈夫人，但沒想到…會是這樣。
沈錦沒掙扎，自己已經習慣了這樣，便出聲安慰慕容湛“湛哥哥是不是心疼了？”
慕容湛啞聲“嗯，對，心疼死了。對不起。”對不起，這些年沒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在你身邊。對不起，當年我的勢力不夠大跟皇帝對抗不了，沒辦法在你離府時第一時間找到你。對不起，現在知道你中毒後我還是無能為力……
沈錦聽到這聲對不起，眼眶微紅，到看到慕容湛這樣的自責。沈錦立刻說“湛哥哥在自責嗎？”不等他回答，“湛哥哥，我說這些不是想讓你自責，難過的。我是怕我瞞著你你會傷心，以為我，嗯…就是，怕你覺得我和你生分了，也不是，我的意思是就是怕你覺得你在我心裡不重要了。唉呀！好像也不對，算了，反正你只要知道你在我這兒很重要，還有我沒怪過你，從來都沒有。”
慕容湛被她剛才語無倫次的樣子逗的嘴角悄悄勾起。沈錦見慕容湛心情好些了“湛哥哥要是真的心疼我，那就……在以後在我毒發時陪在我身邊，好不好？”
慕容湛“好”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的。
沈錦趁機說“那湛哥哥我現在想吃糖。”慕容湛從荷包中拿出糖，是水果糖。
沈錦看著這個荷包，好眼熟，就搶過來“咦，這不是我小時候的荷包嗎？”沈錦開啟一看這荷包裡是滿滿一包糖，各種各樣，漂亮的水果糖。
慕容湛沒說話，只是將糖餵給沈錦，笑了笑。
沈錦也笑了笑。嘴裡吃著糖，蹙蹙眉，
這糖…好酸！！！
不過這糖酸勁兒過後就甜了。
慕容湛看著沈錦皺眉又鬆開的表情，這就是當上次隱瞞的懲罰了吧。誰讓他現在心疼死她了，不忍在斥她。只能這樣了懲罰了。
畢竟，雖然這次坦白了但要不是這次他及時阻止，被其他人發現就麻煩了，雖然他現在有能力護著她，但她的家人怎麼辦，別看她現在怨沈馳譽，但小時候沈馳譽對她怎樣，那是有目共睹的。更別說被沈馳譽寵著的沈錦。
沈錦還是在意沈馳譽的，不然也不會怨他。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服自己去原諒他。沈家世世代代忠於皇上，要是發生了什麼，他父親，哥哥們就會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