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式雪爬下床鋪,趿拉著拖鞋疑惑地走到陽臺上向下望去。

沈策穿著白色羽絨服,雙手插兜站在路燈下。

昏黃的燈光透過飄落的雪片灑在沈策的身上,雪花下落的弧線寥寥幾筆勾勒出少年寂沉的身影。

白式雪拿起手機翻著聊天記錄,剛才和溫月一直打影片沒退出介面看訊息,半小時前沈策確實給她發了資訊說有東西要給她。

她又向樓下望去,沈策應該是等了很久,黑色的碎髮上落著白雪,像是白了頭。

思考再三,她決定下樓去見沈策,這樣莫名其妙地躲著不見面太過矯情,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已。

明天就是八校聯考了,因為學生的考號和考場都是打亂的,並不是每個學生都能分配到本校考試。

所以今天學校早早放了學,不用上晚自習。

白式雪看了一眼時間剛晚上八點,她隨便扯了件外套,踩著棉拖鞋一瘸一拐地下了樓。

見到白式雪的那一刻,沈策落寞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看到白式雪沒係扣子的外套和露著腳跟的拖鞋,又不自主地擔心起來。

“今天雪還挺大的,把釦子繫上,別感冒了。”

沈策只是嘴上說,身體卻有分寸地距離白式雪一臂遠。

白式雪拉緊了外套,“我剛才和溫月影片來著沒看手機,你等多久了?”

“沒多久。”沈策不在意地笑笑,從懷裡拿出一雙鞋墊遞給白式雪,“給你,我奶奶買的。”

“奶奶怎麼還給我買了雙鞋墊?”

沈策溫朗一笑,“前幾天我和她打電話的時候隨口提了一嘴你崴腳了,她天天就愛看些電視購物,正好看到了有賣防震鞋墊的,她就給你買了。晚上我回家取東西的時候,奶奶就讓我帶回來交給你。”

白式雪本來不想要的,聽到是沈奶奶特意給她買的,便欣然收下了。

“先替我謝謝奶奶,改天休息我親自去感謝。”

沈策還掏出手機點開了和奶奶的聊天記錄,“你看她還發了防震鞋墊的功能,我都不好意思打擊她,那些電視上的廣告都是騙人的,老人家就愛信那些故弄玄虛的東西。”

白式雪把防震鞋墊用大衣包住護在懷裡,“奶奶是心是真的,東西也是花真金白銀買的,那這個鞋墊就是真的,我回去就把鞋墊塞進明天要穿的鞋裡。”

沈策垂頭啞笑,遮掩了一下自已眼底的柔光。

“白白,你......你這幾天怎麼不理我?”

白式雪微微一怔,尷尬地別過頭,避開和沈策的視線接觸。

“最近很忙,要準備聯考的事。”

“你是不是在躲著我。”

沈策眼神微暗,但語氣平和,沒有一絲一毫質問的意味。

白式雪沒想到沈策直接挑明瞭,她的大腦瞬間宕機,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應他。

沈策看著白式雪呆愣的模樣,目光靜靜地停注在她的身上,清俊的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白白,你知道我喜歡你,是嗎?”

“啊?”白式雪腦袋裡嗡一聲,思緒在這一刻完全停滯了。

沈策縮了下拳,聲音很是認真,“白白,如果你躲著我,是因為我對你的感情影響到了你的生活,我可以不打擾你。我這人確實是有這個缺點,我嘴笨不會表達,也不管你樂不樂意,只會一股腦地對你好,這是我的錯......”

“沈策,你沒錯。”白式雪也認真地解釋道:“待人真誠永遠是沒有錯的,作為朋友,我也可以和你互動真誠,但是如果是超越朋友的關係,我做不到。”

白式雪雖然沒有把話說得太直接,但也足夠表明自已的態度和立場了。

“我很感謝你對我的照顧,我再不開竅也能感受到你的心對我是完全敞開的,沒有一點保留,沒有一絲掩飾。我很珍惜與你度過的每一個真實的瞬間,但我不能打著朋友的幌子,心安理得地接受你對我的所有優待,那樣對你不公平,我自已良心也不安。”

沈策眼底閃過一絲慌亂,“白白,我不在乎的。”

“但我在乎。”

白式雪目光堅定,語氣從容地說道:“沈策,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明明對你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就不能和你曖昧和拉扯,不喜歡又要吊著別人的人最可惡。明確的一切比什麼都強,無論愛與不愛。”

沈策定定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雪越下越大,雪片落在兩個人的頭髮上,肩膀上,最後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我知道了。”

沈策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快回去吧,外面太冷了穿什麼少,我先走了。”

話音落下,沈策默默地低下頭,轉身大步離去。

白式雪長長地撥出一口氣,一種莫名的酸澀感湧上心頭。

她其實也搞不懂對沈策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好像確實有些不同,但是還談不上喜歡。

既然她自已都明確不了,那就連希望都不要給。

很多時候我們都害怕拒絕別人,覺得這是一種傷害。

其實快刀才能斬亂麻,不弔著別人就是最大的善良。

沈策陰沉著臉回到了寢室,宋嘉承舉著手在椅子上探出半個身子。

“啥表情啊這是?吹了?”

沈策一聲不吭地脫下帶著寒氣的羽絨服,恨恨地瞪了宋嘉承一眼。

“還瞪我?”宋嘉承把書放下,轉身面對沈策,“我給你出的招你沒用?”

不提還好,一提沈策就氣不打一處來。

“宋嘉承,你把我坑慘了,你非說白白不理我是因為我沒有和她親口表白。這下好了,我和白白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宋嘉承皺起眉,“怎麼可能,她那天在食堂自已說的啊,你沒親口和她表白過......”

沈策咬著牙,“然後呢,她下一句說的是什麼?”

宋嘉承咬著下唇回憶著,“好像是什麼......是什麼她現在沒有那方面心思,只想好好學習之類的話。”

“你怎麼不早說!”沈策氣得滿臉通紅牙根直癢癢。

宋嘉承被沈策吼得委屈極了,“女生不都是喜歡說反話嗎?我以為她那是害羞了,故意讓我傳話呢!”

沈策氣得後脖梗直髮麻,緩了半天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看白白什麼時候害羞過?還說反話,她打直球打得測距儀還直!豬隊友!豬!”

男生根本不懂女生的心思,沈策腸子都悔青了,為什麼要去諮詢宋嘉承這個比自已還直男的自戀狂。

實在是心煩得厲害,沈策沒辦法了硬著頭皮給溫月打了求救電話。

對方在上課手機關機了,他又去聯絡何晴。

聽到沈策磕磕巴巴的敘述後,電話那頭的何晴笑出了哞哞的牛叫聲。

沈策黑著臉,“笑夠了嗎?”

“我真服了你,你問誰不好,你居然敢去問宋嘉承,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沈策癟著嘴,“那現在怎麼辦?我和白白還能做朋友嗎?”

“夠嗆了。”何晴直言不諱,依照她對白式雪的瞭解,對方絕不會做拖泥帶水的事。

沈策剛要痛哭,何晴又趕緊安慰道:“不過也不一定,人心都是肉做的,誰能說斷就斷了呢?很多東西上天都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你也不用想那麼多,白白明確地拒絕你說明她是個很負責的人,你該慶幸自已沒有喜歡錯人。”

腦海中不斷閃過白式雪的臉,沈策越來越難過,心裡的酸快把心臟腐蝕了。

“何晴,我真的很捨不得她。”

“哎呀都說了別想那麼多了,順其自然就好了。”遠在外地的何晴也不能幫他做什麼,只能好聲好氣地安撫沈策的情緒。

“真正的緣分是不會輕易地分開的,如果有人離去那一定不是你的真正緣分,所以你也不用感到遺憾。當你遇到一個讓你心痛卻又無法割捨的人,只需要將它交給時間。”

沈策對著電話輕輕嘆了一口氣,“好。”

何晴放柔語調,像是對沈策,又像是對自已說道:“有緣不會走無緣留不住,不管你多喜歡一個人,都不要糾結她能陪你多久。大大方方為自已的心動買單,順其自然,不是每個問題都有答案。把別人還給別人,把自已還給自已,去充實自已提升自已去成為更好的自已,其他的一切,就交給天意吧。”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開局成為炮灰,我手拿劇本躺平

君臨JUN

行醫奇遇傳記

清風書齋

國運,千面萬相

風從林

糙漢的腰不是腰,總裁奪命的彎刀

國服貂蟬富得流油

黎明陷落前

齊殊

攤牌了,我掉進了大佬窩

是幻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