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少年向掌櫃的打聽住宿的地方。

掌櫃的告訴少年在鎮子東頭,有一處破舊的山神廟,時常有一些路過之人,因為盤纏不夠,會在那裡過夜。

看著黑夜慢慢降臨,少年抱著小黑狗向山神廟跑去。

一炷香後,少年站在山神廟的正前方,映入眼簾的是廟門上方斜掛的已被風化的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辨認出“山神廟”的三個殘字匾額。

廟外荒草叢生,廟門僅僅只剩殘破的半扇,趁著夜色,少年依稀能看出廟內雜亂不堪。

“這就是掌櫃的口中所說的山神廟啊,真夠破的,不過能遮風擋雨也不錯,二黑,咱今晚就住這了,這裡雖破,好在沒山裡那麼多吃人的蚊子。”

“汪”

少年將以前住宿人留下的枯草鋪平,與小黑狗一起躺下。

少年望著黑漆漆的屋頂怔怔出神,稍傾之後,他喃喃自語:“三年了,還在漂泊,想穩定下來真難,到底該怎麼辦呢?”

思考了一會,少年接著說道:“唉,走一步看一步吧,活著就好,大城市辛苦是辛苦點,但機會多,還是去大城市好些。”

也許是連續多天的趕路太累,又或者是夜晚多次宿營在山林沒睡好,總之,短短一會之後,少年帶著鼾聲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夜空中,月亮昏沉,星光稀疏,一點都不像夏日的夜。

不知何時,山神廟內出現了一個全身籠罩在一團黑霧中的人,“咳,咳咳,雲青子老賊,竟暗算於我,即便隕落我也不會便宜於你,哼!咳咳。”

二黑聽到動靜翻身起來正要發聲,黑霧中人未見動作,二黑便倒地有如熟睡,少年睡的更熟。

“咳,想我蒼穹真人修行千餘年,咳咳,最後落個身死道消的結果,也罷,再不能踏入化神,只怕百年之後還是難逃隕落。”

“咳,咳咳,要不是此刻奪舍無用,算了,便宜你這乞丐小子,是福是禍看你造化。”

說完,黑霧中的人手中多了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玉盒,他將盒蓋開啟,從裡面取出一顆散發著柔和白光的東西,甩向少年丹田。

一道細微白光閃過,一切歸於平靜。

見此,黑霧中的人嘆息一聲,無聲消失。

盞茶功夫,在蒼穹真人消失之處,出現了一個身著青色道袍,面容清瘦,眼眸深邃的中年道士。

剛一出現,他用那雙深邃的眼眸打量著山神廟內的一切,最後他的目光落在熟睡的少年與黑狗身上,“奇怪,蒼穹老兒為何跑到此處?”

中年道士打量著少年與黑狗,片刻後搖了搖頭,“不行,事關重大,不能放過一絲疑點,我……”

不等道士口中的話說完,一道聲音傳了過來,“雲青子,你這無恥小人,竟趁著我家老祖閉關之時,行那偷竊之事,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中年道士朝著廟外傲氣說道:“哼,這本就是我人族之物,何來偷竊之說,有本事,追上我再說。”

道士雲青子回身望了少年與黑狗一眼,“算了,蒼穹老兒不可能將如此重要之物放在此處,或許到此只是短暫歇息,還是將其拿下穩妥。”

說完,道士如蒼穹真人一般消失無形。

……

第二日清晨,少年睡醒,坐起身後伸著懶腰說道:“啊,舒服,這麼多天,可算睡了一個好覺。”

如此看來,昨日晚發生的事,少年竟無半點知覺,一點不知道自己在生死邊緣徘徊了兩次。

“嗯?二黑,二黑,今日怎麼這麼懶呢,比我還能睡,趕緊起,還得趕路呢。”說著話,少年用手使勁撥弄著小黑狗。

小黑狗睜開惺忪的睡眼,翻身站起,使勁晃動身體,好像在努力的回想著什麼。

很快,它衝著少年“汪”了一聲,算是清晨起床的回應。

“二黑,昨晚我想了一下,咱們還是去大城市,那裡累是累點,但機會多,等我賺到大錢,天天請你吃肉,咋樣?我對你不錯吧?”

聽到少年的話,小黑狗兩眼瞬間明亮許多,“汪,汪汪。”

收拾妥當,少年背起昨日買的幾張餅子,抱著小黑狗向落松鎮外走去。

他們剛剛走上鎮子外的小路,身後傳來了車馬聲,少年迅速讓到一旁。

“小哥,這麼早,是要去哪裡?”

問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昨日給少年賞賜粗銀的張員外。

此時的張員外坐在一輛破舊的馬車之內,車棚頂上覆蓋著茅草,拉車的馬兒竟是一匹老馬,趕車的車伕五十上下,在馬車的左邊,跟隨著一位身強體壯,手持闊刀的青壯漢子。

少年見是張員外,趕緊行禮回話:“回張員外,小子想去大城市,但具體去哪裡,未曾想好。”

張員外道:“看來小哥是有志向之人,老夫去往麗安縣,不如小哥與老夫一道如何?”

聽到張員外的邀請,少年微微愣神,隨即向張員外行禮道:“小子謝過張員外,能與員外同行,是小子的福分。”

張員外微笑頷首道:“小哥如此聰慧,將來必定出人頭地。”

這次少年未再搭話,只向張員外行禮。

見此,張員外對少年更是喜愛。

……

午間歇息之時,張員外邀請少年同食,少年拒絕,張員外並未強求,“小哥,你我已同行半日,還未知你名諱,可否告知?”

聽到問話,少年倉促咽完口中餅,回道:“員外客氣,小姓雲,單名衍,雲衍。”

張員外捻鬚沉吟:“雲衍,雲衍,小哥好名字,將來定是那有福之人。”

聽到張員外的話,雲衍再次行禮。

經過了解,張員外去麗安縣是為談些生意上的事,如此行走十日後的午時,一行人終於趕到麗安縣城。

“多謝員外一路照顧,既已到麗安縣,想來員外有諸多事情辦理,小子就此別過。”說完,雲衍向張員外行了一禮。

張員外扶起雲衍,頗有些不捨的說道:“雲衍,你我也算投緣,不如跟隨於我學做生意如何?總好過四處漂泊。”

聽到張員外真誠的話語和邀請,某一瞬間,雲衍差點答應,但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紅著眼睛再次向張員外行禮。

“雲衍感念員外盛情,待小子在外闖蕩一番,若真有那出頭一日,定會回來報答員外恩情!”說完,雲衍抱著二黑頭也不迴向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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