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歲月靜好
沒想到霍明竟然癲狂至此，舒穎死裡逃生，躺在姜家的馬車裡，還有些後怕。
一向堅強的許馥終於在上了馬車之後沒忍住，依偎在姜修遠的懷裡哭出聲。
舒穎嗓子啞著，頭還很暈。男主一個學武之人，同上一個世界的蘇母在力氣上簡直不是一個層級的。上次被掐就是小打小鬧，這次她差點跟著女主一起交待在霍家。
看來以後和反派還有瘋批說話還是得離遠點。
“我的梔梔，我苦命的梔梔，都是為娘不好，要是當時沒同意你嫁給他，你也不用吃這種苦啊。”許馥原本趴在姜修遠懷裡哭，見舒穎神志清醒不少，連忙撲過來。
“娘......”嗓子好疼，“水......”
一旁的姜修遠倒了一杯溫水，“囡囡，你嗓子受了傷，先喝點溫的。”
舒穎就著姜修遠的手喝了一口，稍微感覺好了些，“你們怎麼會突然來救我？”
“小桃那丫鬟機敏，她隨你進了壽安堂後，看到地上的四個人，猜到你定是要與霍明和離，連忙回來通風報信。好在府上送你回去的侍衛並沒走遠，我們才能及時收到訊息。”
許馥擦擦眼淚，“回去就給那丫頭封賞，她若是不想再做奴隸，就把賣身契還給她。 ”
“囡囡，你先休息會兒，到家我們喊你。”
終於回家了。
舒穎安心地閉上眼，不是那個名義上的家，而是這個真正的家。
她再醒來時，已經躺在了少女時期住的閨房裡。
旁邊沒什麼人，外屋有丫鬟輕聲低語，空氣裡飄著鵝梨帳中香的味道。舒穎一時恍然，彷彿自己穿越回了姜婉梔的少女時期，只是午睡了一會兒。那時姜婉梔還沒有遇見霍明，她仍然天真，生動，滿是活力。
外屋的丫鬟聽到裡面響動，進了裡屋。
“小姐醒了！”
“醒了醒了！快去告訴夫人！”
連稱呼都變了。若不是舒穎的嗓子仍然啞著，她當真會以為自己回到了過去。
留在屋裡伺候的是丫鬟小杏，和小桃一樣，都是舒穎從護國將軍府中帶走的。現在又跟著舒穎回來，她別提有多高興，端了溫茶過來，伺候舒穎喝下。
“小姐，奴婢終於能再喊您小姐了。”
小杏將她扶起，解釋道：“小桃姐姐在夫人那邊聽賞，估計等會兒就會和夫人一起過來。”
“剛才奴婢和外頭幾位嬤嬤還說呢，小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今後小姐回了家，過的都是好日子了。”
小杏不像小桃那樣性格直率，但是卻很會說漂亮話討人開心。這會兒舒穎靠在她身上，聽這小丫頭嘰嘰喳喳地挑些舒穎愛聽的事情講，難得鬆了鬆一直緊繃的神經。
她似乎很久沒能這樣放鬆神經了。
沒多久，屋外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許馥急忙忙打了簾子進來，身後跟著小桃。
“梔梔！我的兒，你終於醒了。”
英氣十足的孃親又差點哭出來，她身後的小桃勸了又勸，這才把她眼淚止住。
“你受苦了。我昨天就不該讓你回去的。”
舒穎有些虛弱，抬手握住許馥的手：“孃親，我睡了一天嗎？”
“是，小姐。昨天老爺和夫人把您接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見您一直睡著，沒忍心叫醒您。現在已經是第二天巳時了。”
小桃受了賞，仍然對舒穎很是恭敬。
“你餓不餓？娘讓小廚房做了你愛吃的菜，現下還溫著一碗皮蛋瘦肉粥，要不吃點墊墊肚子？”
許馥這不說還好，一說舒穎倒真是有些餓了。
“好。”
趁著許馥去張羅廚房裡的事，小桃過來接替了小杏的活兒，扶著舒穎坐起來。
“小姐，您現在感覺如何？”
“我好多了。”舒穎想起許馥在馬車上說的話，“小桃，我娘沒把你的賣身契還給你嗎？你現在應當是自由身了，怎麼還在府上伺候我？”
小桃嘻嘻一笑，“小姐，我原是家鄉遭了災，逃難到京城來後，活不下去了才把自己賣到府上的。離開您，我也不知道去哪兒。”
她見舒穎想阻攔，忙說：“賣身契我燒了，但是我同夫人說，以後還想伺候小姐，就當小姐您僱了我當您丫鬟，可好？”
這丫頭真是。
舒穎笑著搖搖頭，“好，就依你了。”
接下來的日子，按照系統後來的總結來說，簡直就是給舒穎放了個假。
父母寶貝她寶貝得緊，特地遞了牌子，從宮中請太醫來為舒穎把脈開藥。
姜修遠擔心她無聊，一有空就上街親自為她挑選話本子，或者帶些孕婦也能吃的果子和新奇吃食回來。許馥更是寵她寵到天上去，沒過幾天就拉著舒穎逛成衣鋪子，若是沒有舒穎滿意的衣服，就吩咐下人去把時興的布料買回來，在家裡做新衣裳穿。
這段歲月靜好的日子舒穎很珍惜，她經常帶著小桃小杏兩個丫鬟去喂府上的金魚，金魚池畔種了許多楓樹，有時秋風吹過，會帶下一片又一片楓葉。小桃這時候會擔心她著涼，連忙替她加披風，小杏則在一旁打趣小桃。
嗯，真好啊。
女主原本也該一直過著這樣好的日子吧。
時間的腳步似乎慢了下來，若不是第一縷雪花在京城中落下，舒穎都快忘了，自己已經和男主和離有兩個多月了。
這時節，正是北方遊牧民族最難捱的時段。
舒穎記得原書劇情裡，霍明帶兩個妾回來時正好是新年，女主的哥哥那時也回了京城，還上門替她撐了腰。但等到開了春，姜逸松剛回到西北沒多久，護國將軍府便出了事。
舒穎今天醒的早，開啟窗戶看著雪景沉思，想到後面的劇情，前些日子那股鬆快勁兒便沒了，神色逐漸凝重，連許馥進房間她都沒發現。
“梔梔？怎麼一個人靠在窗邊，小杏那幾個丫鬟怎麼沒在屋內伺候你？”
驟然間被打斷神思，舒穎抖了一下。
“孃親，是你呀。”
她換上笑顏，替丫鬟們開脫：“是我讓她們出去的。我想一個人靜靜。”
許馥來的時候就看到舒穎心事重重的模樣，“別瞞我，你和孃親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想打哈哈是不可能了，舒穎又拗不過孃親的關心，只能和盤托出：“嗯......就是在擔心爹爹，要是真的被九皇子栽贓了可怎麼辦？孃親，最近府上可發現什麼奇怪的人了？”
“奇怪的人？”許馥突然想起前幾天引起她和姜修遠注意的那名小廝。
“倒真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