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霍蘭 深夜密談
南燭聽聞師兄的打算，沒有異議。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趕在天色擦黑的時候，回了福仙酒樓，誰都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空氣有幾處不正常的波動。
虛影隱約在空中浮現，待兩人進入福仙酒樓後快速飄向遠方。
草屋中燭火明亮，老者夤夜不眠，等待著手下的到來。
一陣風驟起，吹得窗欞咯咯作響。
老者掃了床榻上的商陸一眼，商陸從回赤幽國到現在一直都沒醒，好在也沒發燒，只是一直昏睡。
看到商陸仍舊沒有清醒的跡象，老者在桌子上有節奏地輕敲了幾下。
草屋中出現了一個人影，向著老者的方向行禮，“大人。”
“起來吧，可有什麼收穫？”
“仙族人似乎和霍琦達成了什麼交易，而且霍琦有把柄在仙族人手中。”
“什麼把柄？”
“似乎是霍琦的兒子。”
“霍琦的兒子？”老者訝異地重複，忽然想起自已曾經在市朝中聽到的一些流言蜚語。霍琦的兒子……
“正是。仙族人把霍琦的兒子關在蘭因寺當中，而且還下了咒，用霍蘭控制霍琦。那兩個仙族人還準備明天去看霍蘭。”
人影的話將老者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霍蘭？是那個霍琦的兒子？”
“是的。屬下在霍家鎮多年，也曾聽到過一些有關霍琦和霍蘭的坊間傳聞。”
老者手肘支在桌子上，頭枕在握拳的手上，另一隻手放在自已的腿上，手指點著自已的大腿，眼神示意人影說下去。
“霍琦的正妻名叫賈瑩蓮，傳聞當年賈瑩蓮強行嫁與霍琦為妻和，讓霍琦的心上人寧露做了小妾。霍琦一直對寧露心懷愧疚，想要補償。而後寧露生下霍蘭不久，暴斃身亡。”
人影頓了頓，繼續說道：“寧露死後，霍蘭就一直養在賈瑩蓮膝下，而後不知為何，霍琦突然以霍蘭身體多病，當避入空門保全自身為由，將霍蘭送到了蘭因寺，交給蘭因寺的和尚撫養。”
人影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繼續補充：“據說賈瑩蓮是在京城強行嫁與霍琦為妻的，而後跟隨霍琦來到了霍家鎮。”
聽完人影的敘述，老者神色中多了一些玩味。
賈瑩蓮倒是個奇人，一個深閨女子，是如何強行嫁與霍琦的？京城沒有姓賈的大戶人家，但若說賈瑩蓮背後沒有強大的家族支撐，老者也是不信的，無權無勢的女子怎麼可能嫁給當朝進士。
這小小的霍家鎮竟然關聯到了京城，還真是意外呀。
那個寧露，既然是霍琦的心上人，或許也可以用來刺激霍琦。
還有霍蘭應該可以利用，仙族人用霍蘭轄制霍琦，自已就用解救霍蘭的恩德來策反霍琦。看得出仙族人已經對霍琦不耐煩了，而霍琦大概也是想脫離仙族人的掌控的。
“你今天可有被南燭和蒼山雪發現蹤跡？” “並未。”
“很好，你退下吧，近來多去探聽一些有關霍琦、霍蘭和那個寧露的舊事，還有，查查賈瑩蓮背後的勢力，我會再找你的。”
“至於南燭和蒼山雪那邊我另外找人盯著。”
人影行禮退下。
老者起身來到床榻邊，伸手探上了霍琦的脈搏，脈搏跳動有力，再正常不過，只是不知為什麼現在人還沒醒。
老者只好向商陸的身體裡輸入了一些靈力，希望商陸沒有大礙。
看著面容平和的商陸，老者堅定了為商陸找一個赤幽國大夫的想法。
給商陸掖好被角，老者披上黑色的斗篷，輕手輕腳地走到了草屋門口。
素月分輝，將黑夜的暗沉照得退縮了幾分。門外的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清晰。
老者哂笑，一拂衣袖，窗上出現了自已的倒影，燭火明滅中，倒影的邊緣略顯模糊。
戴上帽子，老者走了，向遠處霍琦的府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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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輕車熟路地來到了霍琦所在房間的房頂，掀開瓦片，果然霍琦和妻子賈瑩蓮是分房間居住，這倒是方便了老者。
運氣於掌，掌風橫掃，精準地撲滅了房間內的燭火。
霍琦驚叫：“誰？出來！”
等了幾秒，沒有人應聲，霍琦心下疑惑，開啟房門向外張望，沒有人影。
霍琦回身點燃了火燭，一抬眼，看到不遠處的桌子旁坐著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人。霍琦心下疑惑，出聲詢問：“可是那位大人派來的？有何事務？”
老者眼角一抽，“那位大人”？
霍琦等了幾秒，沒有回應，剛要出聲喊人，那黑衣人的一句話將霍琦定在原地。
“若你不想救你的兒子，儘管大聲地喊人。”
霍琦聽聞此言，雙手一抖，腳下也晃了晃，他是誰，怎麼會知道自已兒子的事？
“你不是那位大人的人，”霍琦語氣肯定，“你到底是誰？”
“我是能幫你救兒子的人，”暫且壓下心中的疑惑，“知州大人不必如此拘謹，我們大可以坐下來聊一聊。”
霍琦沒有言語，也沒有動，暗自估量著自已喊人來將這位不速之客趕出去的成功率有多大。霍琦剛張嘴要喊人時，老者的話再一次將霍琦的話堵回了喉嚨。
“你應該知道你的兒子被那兩個‘仙人’下了咒吧？”
霍琦瞳孔一縮，他怎麼知道！？
“自我介紹一下，我和你身邊的兩個你所謂的‘仙人’，對吧？我和他們兩個是敵對關係。”老者自顧自坐在了圓凳上，伸手給自已倒了杯茶。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話告訴……” “你不會，因為你想救你的兒子，而我恰好能幫你救兒子。”
“現在知州大人是否能和我坐下聊一聊？”
霍琦走近，並未坐下，“不知這位仁兄深夜到訪有何貴幹？”
老者一怔，隨即笑了。看來霍琦和蒼山雪等人積怨已久，而且霍琦很重視自已的兒子，否則不可能這樣輕易就被自已說動了。
老者笑著對霍琦說：“我可以幫你把你的兒子救回來，還有你的妻子賈瑩蓮，若是你需要，我也可以讓她消失。”
“不過，我有個條件，就是要你配合我讓那兩個人從霍家鎮消失。”
霍琦神情顯得很猶豫。
老者決定再添一把火，“明天兩位‘仙人’準備去看霍蘭，我的兒子當年就是這樣被他們殘害得屍骨無存。”
霍琦聽到這話明顯一抖，低眉看著自已的鞋，再抬眼，眼中的情緒十分複雜。
“若是你不相信我的話，我明天可以和你一同去蘭因寺看看。”
“不必，我自已去就好。只是勞煩仁兄暫時不要插手此事。”霍琦聽聞自已的兒子有危險，已經有點控制不住自已了，現下這位不速之客身份尚不明朗，不知是敵是友。
“好，知州大人若是想要找我，就在這間房間的屋簷上掛上一個雨鏈就好。”
老者起身離開，今夜的目的已經達到，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