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營地上,千尋跟枕流的身體一邊慘叫著,一邊突兀的出現在了那片空地上。
叫著叫著,二人就發現了不對勁,好像……不疼?
二人回過神來看向四周,才發現自已已經離開了那該死的願景,此刻正處於先前的那片森林裡。
只是與先前不同的是,那幾個畜生不在。
取而代之的是站在營地裡的一位穿著明顯不合身的粗布麻衣的男人,男人身形消瘦,卻不是餓出來的,而是天然的,他手裡拿著一枚珠子,雙目無神,不知在做什麼。
那男人應該就是那個名叫許世的男人的本體,至於那枚珠子 看樣子就是將他們帶入願景的鑰匙,許世在最後一刻拿到了鑰匙 並將他兩拉了出來。
比起許世,二人倒是更好奇那幾個畜生呢?
好像從他們自給自足,自食其果之後,就沒人管過他們了,也沒人在意他們。
記得最後看他們,他們好像還在因為自食其果而慘叫來著。
最後太陽墜落地面,那幾人沒人出來,應該隨著太陽燒成渣了吧。
不對,無論如何,願景裡是死不了人的,所以對方應該會頂著那具碳渣一樣的身體活好久,直到或許有一天扶蘇大發慈悲重置他們的身體狀況。
想到這二人頓感心情舒暢,那樣的畜生也算是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只是那女孩……再也回不來了。
“你說,我們趁此刀了他怎麼樣?”千尋忽然向枕流提議道。
枕流勸道:“別吧,我們剛剛達成的合作,還剛剛因為對方獲救,現在刀了他,那我們成什麼了?”
“也是”千尋點了點頭,贊同道。
“你們說……”
許世的聲音居然響起將二人嚇了一跳,對方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那二人剛剛的談話……還好沒動手。
“如果一個人待在一片黑暗裡,沒有同伴沒有交流沒有物質,有的只是一片黑暗,那那個人會發生什麼?”
“大概……會瘋吧”枕流想了想道。
許世見狀頓時陷入了思考,片刻之後,他說道:“稍等”。
說著,他又陷入了無意識狀態,雙目無神,只是呆呆的站立在那。
扶蘇願景中,黑暗中,許世的聲音驟然響起:“待在黑暗裡,是什麼滋味?”
“!?……不好受”扶蘇沮喪的說道。
“談個條件吧”許世提議道。
“呵”扶蘇不禁冷哼一聲:“我們已經徹底的失去了合作的可能性了”
“不是合作,我條件,之前的合作完全作廢,我可以放你出來,不至於讓你在這片黑暗裡行動,但同樣的,當我遇到危險時,你要想辦法救我”
“一次”扶蘇討價還價。
“五次”
“一次”
“五次”
“一次”
“五次”
“……兩次”
“成交”許世想了想,又道:“我要你起誓,以防你騙我,我要你以歸天門復興的可能性起誓”
聽到歸天門復興,扶蘇的神色頓時不安起來,他咬了咬牙,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目標的?”
許世道:“一個在加冕之日被滅門的掌門還能有什麼計劃?無法就只能是這個了,要不就是復仇”
扶蘇凝重的嘆了口氣:“……好”
許世沒有再進行回覆,已經離開了願景,空氣中,那厚重到幾乎要讓扶蘇窒息的黑霧卻開始漸漸的散去。
他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頓時沒那麼沮喪,很快,他的目光被地上的幾具焦炭身體吸引。
“看來,這次也不是全無收穫”他詭異的笑了笑,一把鐵刀出現在他的手裡,然後向著那幾句焦炭走去。
外面,千尋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將一柄小刀提在手裡,
然後一邊跟著枕流聊天,一邊利用視覺遮擋緩緩的移動到意識尚在扶蘇願景裡的許世身邊。
“我還是覺得,唯有死人才能令我心安”
說著,他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小刀刺入正處於無意識狀態下的許世的心窩。
然而就在他的刀劍接觸到許世面板的一瞬間,一層白色的盔甲瞬間出現在許世心窩處,擋下了這一擊。
看著這層熟悉的盔甲,千尋一驚,隨之後頸處竟然傳來詭異的觸感,就好像是有一個百歲老太婆正在用他乾枯的手指肚觸碰一樣。
他猛的扭頭看去,發現竟然有數條褐色的肉狀觸手自枕流衣領間伸出,四條觸手的尖頭全部對準了他,更是有兩條的尖端附著上了骨質結構,尖端方向直指他的大動脈處。
“你真的要跟他合作嗎?”千尋苦口婆心的勸道:“他的目的肯定不止於此,你跟他的合作是沒有盡頭的。
“與其再次投身於那令人作嘔的修仙世界,不如趁沐仙身死,鬼窟宮無人掌管之際脫身修仙界,你我二人尋個僻靜之處,隨便找個鄉村女子成家立業。
“以你我二人的實力,不說稱霸一方,幸福的活到生命盡頭肯定沒有問題吧?”
枕流搖了搖頭,他否認道:“先不說擁有了這股實力後,你是否真的能甘心做一個凡人。
“你說幸福的活到生命盡頭?可你那三百多年的壽命,如何陪一個區區八十多年壽命的女人活到盡頭?你要看著她變老然後去世嗎
“哪怕你受得了,可那女人未必受得了,眼看自已的青春慢慢消散,可自已的伴侶卻十年如一日的年輕,你知道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有多痛苦嗎?
“踏入了修仙界,你真以為自已還能算個人類?”
千尋被懟的啞口無言,他的腦海中頓時湧入了些不堪回首的記憶,記憶裡是他們宗門裡前輩的模樣,可那模樣與人類相比……不能說大差不差,只能說毫不相干。
他的想法過於理想了,細究下來,根本就不可能……
一到疲憊的嘆息聲忽從二人身後響起,見狀,千尋若無其事的放下了刀,然後當著許世的面將刀收好。
許世眯了眯眼,此時他剛剛解除對扶蘇的封閉,剛剛從願景裡出來就看見自已的胸口正被千尋抵著,他問道:“你剛剛在幹嘛?”
“刺殺你啊”千尋大方的承認道。
“……不是,刺殺說的這麼義正言辭嗎?”
千尋撓了撓頭,想了想道:“嗯……怎麼說呢,總之我失敗了,各方面的失敗,我現在已經無家可歸無處可去了,你要是不嫌棄的話,以後我們倆跟著你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