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間章
“神如果動了情，就會變得和凡人一樣，祂心裡有私慾，心臟便無法再向神界提供能能量，因果迴圈。”
“荀楓從一開始就是既定好的犧牲品。”
“除非他能夠把王的心臟取出來，心臟脫離神體，便不會受到王的影響，繼續為神界供能。”
“諸神欲要取出心臟，矇騙荀楓。可到臨頭，荀楓卻下不去手，我們的主神那時也什麼都不懂，但是他做不到的事，王替他做到了。”
“親手按著愛人的手穿過了自已的胸膛……”
“最後荀楓失控，玉石俱損，他把在和諸神搶奪心臟時將它擊碎，也就是這顆稜形的晶體。”
“我們來到這裡，就是為了蒐集這個。”
黎棠大概瞭解了情況，把碎片收了起來，一向帶著張揚的笑的臉少見的沒什麼表情。
他雖然好奇創世神和神造物的感情史，可更在意的是那過去的兩年。
“我們以前是情侶吧。”
雖然是問句，可黎棠卻用了肯定的語氣。
“……是。”
黎棠點點頭，讓人摸不清思緒，“你既然是001，為什麼這兩年沒有來找我？”
“我……我找不到你。”
季柏琛垂著眸，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和脆弱，“我找不到你。”
“我申請了在這個世界成為人類，被封住了能力，與你斷開了連線。你被父母帶走後，她們將你藏的很好，我查不到你。”
“是進入副本之後，禁錮才慢慢鬆動的。”
系統的定位用不了，申請連線也總是請求失敗，直到那時，季柏琛才幡然醒悟。原來沒有那些能力，他什麼都做不了。
黎棠並沒有記起所有的事，有關神界的他一點印象也沒有，只是以往做夢斷斷續續模糊不清的片段現在清晰了許多，無一例外的都跟季柏琛有關。
黎棠不知道自已的父母是怎麼聯絡到那個地方的，在混亂的時代，那地方屬於灰色地帶。
一直被困在封閉的房間暗無天日，一直不停接受電擊治療，平日裡自詡清高的父母企圖用這種方式抹除自已人生的汙點：一個同性戀的兒子。
由於倫理道德關係亂作一團，社會對“血脈”的注重高到離譜。抵制ai戀人，抵制克隆水仙，抵制同性孕育子嗣。為了保證血脈遺傳，黎棠的父母堅決不同意他和一個男人混在一起，黎棠儼然成為他們立足上層社會的唯一汙點。
所以他們找到了那家“醫院”。
黎棠記不清自已在那裡待了多久，他現在想起的片段裡，只有無盡的黑暗和層層疊加的電擊。
他已經記不清自已決定忘記季柏琛時的情緒了，也不記得自已抱著怎樣的一種心情在大腿的內側刻下了那串數字。
001。
自已的計劃應當就是從那個地方出來，而後是什麼黎棠也不打算強行想起了，因為他知道計劃已經在副本出現時被打斷了。
黎棠的父母可能也沒想到，千算萬算，百般提防，自已為將黎棠藏的很好，卻被一個副本弄的前功盡棄。
說不定都是主神計劃中的一環呢……知道自已什麼都不記得了，又怕自已死了沒人能幫他找碎片，所以送來了002這個掛。必要的時候又會減輕對季柏琛的禁制，恢復黎棠的另一個掛，確保他能完好無損地拿到碎片。
雖然說第一個世界是抽出來的，但是誰能保證主神不會暗箱操作呢？先是隱藏身份，又是擺爛人生，拿到的道具又是一個賽比一個高，全都有用。
自認為是歐皇，沒想到是掛。
黎棠緩了緩，這得是多大的面子，才能走主神的後門。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是001的……又想起了多少？”
季柏琛不確定地開著口，難得見他這樣，黎棠詢問道，“002，可以把她們先送到別的地方嗎？”
002轉了一圈，“當然可以呀~我先帶她們回自已的空間，親，你和前輩要說悄悄話了嗎？”
“是呀，你可不許偷聽。”
“002很聽話的ʘᴗʘ”
轉瞬間，這裡就只留下了他們兩個人，丁璐甚至沒來得及出聲反抗。
什麼悄悄話，也給我聽聽！！！
“想知道啊~”黎棠摸摸他的臉頰，眼睛一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攥住季柏琛的手，帶著那雙手往自已腿上探，手指被按在大腿內側，溫熱的觸感一下子灼熱起來。
季柏琛喉結一滾，垂下的眼眸暗了暗。
“這麼想知道，不如自已看看。”
“就是這個位置呢……有你的痕跡。”
黎棠把他的手用力往下按了按，手掌隔著布料緊緊貼著那塊面板。
回到系統空間後，他身上還是打球時穿的衣服，小腿露在外面，白的晃眼。
只要……只要把褲腳往上撩，卷的高一些，再高一些，就能看見他口中的痕跡。
主神培養的繼承人又在勾引王的大天使長。
“什麼意思？”季柏琛的手忍不住收緊。
黎棠往前一步，直接將他撲在身下，坐在他身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字面意思，001。”
他盯著季柏琛灼熱的視線一點一點將中褲的褲腳擼起，潔白的面板上，一條淡粉色的疤痕印入眼簾。
001。
他親手刻下的痕跡。
季柏琛瞳孔猛地一顫，他想要抬起身，黎棠卻按著他不讓他動，只是又帶著他的手覆上了那個位置。
這一次沒有任何的阻攔，手掌觸碰著那塊凸起的疤痕，心裡的酸澀讓季柏琛忍不住紅了眼，他一遍一遍來回撫摸著這塊疤痕，內心陰暗的佔有慾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卻又忍不住心疼黎棠刻下它時的狠絕。
不到無望的時候，黎棠不會斷然做出這種傷害自已的舉動，也決然不會選擇讓自已忘記他。
“疼嗎？”
黎棠搖搖頭，他記不清了，那種地方到處都是鈍的，以防病人自殺或者傷害別人，他甚至記不得自已是怎麼拿到東西劃下這道痕跡，又是怎麼隱瞞過去的。
模糊的記憶裡，手裡似乎是一塊碎片，像是打碎的碗留下來的，又像什麼別的東西。
“總覺得缺了點什麼……”黎棠喃喃道，他的腦袋裡閃過很多少兒不宜的片段，最後定格在夢裡季柏琛潮紅的臉上。
“你該穿著裙子的。”
季柏琛沉默片刻，坐起身子，黎棠坐在他的腿上，腰被他握著，動彈不得。
“害羞什麼，又不是第一次說。”
季柏琛的眼神沉沉地落在他身上，在腿上的疤和他的眼睛間來回流轉，最後落在了飽滿的唇上。
他閉上眼睛，輕輕吻了過去。
唇瓣被人細細吮著，黎棠半瞌著眼，往前湊了湊，讓他吻的深了些。
片刻後，季柏琛的頭抵在黎棠的脖頸上蹭了蹭，“我也要。”
黎棠彎起眼睛笑了笑，“我們琛哥怎麼什麼都想要，我的名字筆畫太多了，真要刻下來我可要心疼死了。”
“不多……”
他的黎棠還有另一個名字，一個季柏琛只在記憶裡這麼叫過他的名字。
“小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