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夢琦倒退數十步才站定,站穩了才發現面前趙靈身上的軟甲隱隱約約透著幾分黑氣。
看上去衛柯的異火對她身上的軟甲傷害有效。
衛柯自然也注意到這一點,換出殺傷力更大的重劍。黑色火焰附著在同樣顏色的重劍劍身上,那些繁複的猩紅圖紋因此而顯得血色更甚。
趙靈的面癱臉還是那副雷打不動的樣子,但眼底有一絲深藏的慎重——無燼火不愧為異火之王,在現有的同等金丹中階的修為情況下,哪怕是以她的肉身強度,被無燼火燒過的地方都泛著絲絲痛意。
出於公平,趙靈的修為是被壓在七人平均修為水平的金丹中階,但衛柯已經是金丹後階快要奔著金丹大圓滿去了,對上她優勢不小。
不行,得先把這小子給幹倒。
接下來的十分鐘內,趙靈彷彿鎖定了衛柯一人,盯著他打,金屬豹爪與衛柯的重劍相接接連發出極為響亮的聲音。
隊伍裡的其餘六人試圖透過圍攻去解救一下衛柯,但趙靈鐵了心不想讓衛柯好過,拼著他們的武器捱到自己身上也要給衛柯來兩爪子。
對此,衛柯並不意外,他深知無燼火的威力,只是...趙靈不愧是特殊部隊的教官,反應是真夠快的。
眼看趙靈的一對利爪又要朝自己面門襲來,衛柯不得不將神絳舞得更快些。
趙靈以獸魂附體後進攻方式大變,那一對爪子便是她的武器,此時對著衛柯雙手合握的重劍狠狠一抓,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刺啦聲。
但即便如此,神絳劍身上沒有留下一絲痕跡,足以見其堅硬程度遠超她的爪子。
一擊不成,趙靈雙爪背身,兩手各自冒出一團金色靈氣,手指活動間掐出一個奇特的訣,再往前邁一步時竟是直接消失了人影。
她開始用靈技了。
趙靈消失得突然,衛柯周身迅速有無燼火燃起,防著她對自己出手。
衛柯:總感覺鼻子底下一股鐵鏽味兒。
但場上的眾人身上幾乎都有傷,都是被趙靈給抓出來的血跡,包括趙靈自己也是先前混戰時被池憐晚的寒冰給傷到肺脈,很難分辨這股味道是哪裡來的。
就在衛柯提升注意力環顧四周時,莫名的危機感順他的脊髓往大腦皮層傳遞,他下意識地舉起神絳往身前一橫,這時趙靈猛然現身,兩爪正巧戳刺在神絳外側!
這回趙靈的進攻被抵擋下來,但她雙手交疊,快速撤回後又再度消失在衛柯面前。
剛想幫衛柯一起圍攻趙靈的其他六人:“......”她的隱身沒CD?
又是一個激靈,衛柯反手將神絳在身後豎起,金屬相互碰撞的聲音再次迴響在訓練室內。
如此來回數十次,每一次趙靈的突襲都被衛柯牢牢接下,黑色重劍將他保得密不透風。
趙靈的獸魂附身前後簡直像換了個人。
以她這個體修的職業身份來說,這速度快得堪稱恐怖。
隨著她隱現的次數越來越快,衛柯的應對也越來越乏力,看著趙靈幾乎要快出影分身,上一擊剛剛結束,新一輪的攻擊已經在路上。
這時候有人替衛柯站出來了。
烏少青是老陰逼、不是,老刺客了,他很懂趙靈這種隱身突刺類靈技的技巧,經過數個回合的觀察,還沒等下一次趙靈現身,他已經一個快步衝到衛柯左側。
這其中間隔不超過一秒,趙靈的雙爪還未完全現形,烏少青的手臂上的護甲已然牢牢將其擋住。
他左手一個反折,部分軀體迅速塵化,等到趙靈徹底出現在衛柯身側時,烏少青塵化的軀體又恢復,趙靈的雙爪便被鎖死在他的手臂甲上。
趙靈:“......”
今天趙靈的面部表情大概是近幾年最豐富的一次,已經來回變換過數種無語、嘲諷的表情,現在裝備的是震驚。
這群小崽子怎麼這麼多花招!
但趙靈是什麼人,她的手被烏少青鎖住,腿腳可沒有,幾乎是在下一秒,還沒等烏少青反應過來,她的腿便以一種反人體構造的角度向上踢起。
但兩人之間隔開的空間有限,趙靈只能踢到某個高度,和她原定計劃中一腳踢到烏少青丹田位置把他撂倒相去甚遠。
“臥槽!!趙老師!咱們不是君子協議嗎!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烏少青嗷嗷大叫,“孩子還在發育呢!”
離他倆最近的衛柯低頭一看,趙靈穿著軍靴的腳正巧還停留在烏少青某個不能說出來的位置。
雖然很想感謝烏少青這個b,但他也太慘了。
衛柯又默默地給他點了個rip,用神絳抵住趙靈的腿,低聲喊了句“得罪了”,解救出了烏少青——的好兄弟。
從烏少青突然跑出去替衛柯擋下攻擊、到他用塵化的軀體將趙靈困住、再到衛柯突然出聲向趙靈道歉,整個過程不到兩秒。
大家都在納悶為什麼衛柯要對趙靈說“得罪了”,為什麼烏少青的表情那麼痛苦,為什麼趙靈的臉突然就紅了。
啊?
由於烏少青做著不起眼的動作捂著蛋黯然離場,這一場學員和老師的混亂對決也為之中斷。
趙靈到底是個老教官,她只不過尷尬幾秒就已經將事情給拋到一邊,甚至還主動提出要送烏少青去找南林市組委會里的輔助老師。
——她當然知道他們隊伍裡有閆怡晴,但少年人臉皮子薄,大抵是不願意讓她來的。
於是剩下的六人就被留下來收拾戰場。
先前打起來的時候覺得暢快,事後看到訓練室被他們的各種靈力給砸的坑坑窪窪,牆皮隨處亂飛,頓時又覺得心累。
“所以烏少青咋了?”閆怡晴問,“有傷怎麼不找我呀?瞧不起我們火靈根奶媽?”
唯一的知情人衛柯:“......”
他尬笑兩聲,強硬解釋道:“哈哈,少青剛剛說他肚子疼,急著跑去上廁所,但又不知道這邊衛生間在哪,所以趙老師就帶他去了。”
雖然生硬,但聽上去非常合理,其他幾人對此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