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灼熱，心底都明知不對勁卻還是保持著一動不動的狀態，越是想要裝作不在意越是在意。
然而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很久。
在他們身後，趙靈平得像條直線的聲音響起：“你們兩個還不回去嗎？”
艹！
衛柯發誓，他聽到趙靈邊上夏雨則在那憋笑的聲音了！
立馬從難以言喻的狀態中驚醒，回頭一看，山頂空蕩蕩的，周圍只剩下他、池憐晚以及兩位老師。
池憐晚的臉迅速爆紅，手忙腳亂地從隨身的空間法寶裡取出傳送卷軸，一下子撕開了衝進去溜了。
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打聲招呼，完全有悖於平日裡很有禮貌的人設。
夏雨則眉眼含笑，看向衛柯揶揄道：“所以你是被拋下了？”
回過神的衛柯恢復了往日的冷靜，他也撕開一張傳送卷軸，對趙靈和夏雨則略一抱拳：“我先回去了，老師們再見。”
還沒等這兩人做出什麼回應，衛柯也飛速鑽進傳送卷軸拉開的空間旋渦裡。
趙靈和夏雨則：“......”
等空間旋渦徹底消失在兩人面前時，趙靈才嗤笑出聲。
“還沒說什麼呢，一個個的跑得比兔子都快。”
夏雨則搖了搖頭：“小孩子臉皮薄著呢。”她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去找傳送卷軸，而是徒手撕開一道空間縫隙，“走吧，我們也回去。”
趙靈跟在她後面走入那道縫隙中。
......
現在已經將近早上六點，經過堪稱跌宕起伏的一晚過後，衛柯是一點沒有入睡的心思。
只感覺特別餓。
於是衛柯跑去小區對面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打包了一堆速食。
他想著蔣南應該睡得很死，便也沒像往日那樣特地從單元樓外頭爬窗戶進去，畢竟爬了一晚上了都。他直接光明正大地刷人臉走正門上去了。
不料剛一開啟家門，原本應當是睡死了的蔣南頂著極其誇張的黑眼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結結實實地把衛柯嚇了一跳。
“你怎麼在這？！”
蔣南兩眼空洞，看上去便是一宿沒睡的樣子：“等你一晚上了老大，說吧，不好好在家睡覺，跑哪兒去了？”
衛柯：“......”
這是第幾次晚上出去被抓住了？？？
怎麼每次都有蔣南你這個小登！
衛柯抬頭看看自家的天花板，又低頭瞅瞅腳底的木地板，最後只得生硬道：“餓了，出去買了點...呃，夜宵。”
他提起手裡從便利店帶回來的那一大包吃的。
蔣南哼哼冷笑兩聲，顯然是不相信。
但他最後還是很給面子地點了點頭：“好好好，都快要到吃早飯的點了你跟我說你去買夜宵。”
見衛柯仍是那副抬頭看天看地就是不正面對上自己的樣子，蔣南心裡突然感到十分疲憊。
他擺了擺手，開始往次臥的位置走。
臨近關門之前，蔣南沉默了會兒說：“其實我也不是特地想要要求老大你做什麼都通知我一聲，我只是覺得你每天瞞著我出去又不告訴我去做什麼，而且每次都這麼晚，很害怕你哪天在外面出事了我都不知道。既然你不想說，以後不會再問你了。”
他說完就把門關上了，沒有給衛柯回應的機會。
衛柯長嘆一口氣。
他其實知道蔣南實在是想關心自己，可他的確沒有辦法告訴他。
這時候衛柯又一次特別深刻地理解曾經池憐晚跟他說過的，為什麼沒有辦法在學校裡交到真正的朋友。
嗎的，本來今天心情很好來著。
這下好了，徹底裂開。
但這又偏偏不能怪蔣南什麼，如果不是真的當自己是朋友，他沒必要這麼做。
衛柯難得煩躁了起來。
他是真挺願意和蔣南做朋友的，蔣南皮歸皮，人沒話說，相處起來其實很舒服，而且從小學到現在，兩個人認識都有十年了。
衛柯今年才十六，和這小登都已經做了十年朋友，可以說蔣南在他尚不能算得上長的人生裡佔據了挺大一部分。
因此想要處理起來這個問題也格外難。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衛柯雙手抱住頭，深深地將自己埋入沙發上的抱枕中。
......
在沙發上自閉了半個多小時，衛柯的手機開始響鬧鈴。
到上學的時間了。
嗎的，今天怎麼是週四。
蔣南推開門，臉上的表情和平時別無二致，甚至還揚起笑容對衛柯道：“老大早上好。”
看上去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但半個多小時前兩人明明才鬧過矛盾。
衛柯到底是心虛，自覺自己做得不太對，且又摸不準蔣南這孩子到底是什麼情況，因此只得也裝作和平常一樣，對蔣南道：“早。”
“今天早上想吃什麼，我去買。”衛柯站起身。
“都行。”
想起來今天週四，衛柯拉著蔣南跑去開封菜準備解決早餐。
然而這麼早，瘋狂星期四的優惠還沒有開始，原本想著怒點一波雞米花的兩人敗興而回。
吃完早飯往學校走，一路上蔣南都表現得和往常幾乎沒有區別，只是掛了兩個巨大的黑眼圈在眼底下。
衛柯一面小心翼翼地裝作同款沒事人同蔣南搭話，一面還要努力憋笑。
他嗎的，蔣南的黑眼圈怎麼這麼大！比他眼睛都大好大一圈！
特別像歷史書上那個吸多了的癮君子的圖......
艹，每次對視的時候他都特別想笑，已經快要憋不住了。
快要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蔣南突然被年級主任攔住。
“1班那個班長，你過來。”年級主任招呼他。
蔣南懵逼臉：“咋了？”
“孩子，”年級主任的表情罕見地很慈祥，“昨晚是不是開夜車搞學習去了？回頭我得跟你們王老師說說去，這通宵學習要不得的呀，離期末考還有一段時間呢，是不是作業太多了？”
在一旁的衛柯徹底沒繃住，小聲笑了起來，肩膀一抽一抽的。
蔣南看衛柯笑成那樣更懵逼了：“我沒有通宵學習啊老師？昨晚睡了覺的。”
睡了半個多小時呢。
“哎，”年級主任的表情更慈祥了，“你知不知道你這黑眼圈濃得，再胖點就要被當作大熊貓抓起來了啊！怎麼熬得這麼狠，學習固然重要，但還是要保重身體為主。”
真熬夜了但並沒有學習的蔣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