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竟是吃得很愉快,兩人聊了不少亂七八糟的內容,池憐晚意外地健談。
再加上她顯然沒少來雲端,點的菜都極為可口。
當然了,最後衛柯去買單的時候,價格也很可口。
走在回學校的路上,池憐晚突然問道:“你說,為什麼要舉辦這所謂的‘盤道大會’?又不是要收徒,幾個宗門都有各自穩定的繼承,大家的人數也不對等,只能以個人戰的方式來比,太奇怪了。”
衛柯也曾想過這個問題,但他所知也只比池憐晚多一點罷了。
他低聲道:“當今科技手段發展得這樣快,人類的壽元雖然被不斷延長,身體機能卻越來越差,沒有辦法再入道,普通人也鮮有能開靈脩煉的存在;再加上修道者的傳承早已式微,或許再過百年,我們宗門的那些功法、靈訣,就都會隨著時代變革消失吧。”
“所以,你是覺得,這次的大會只是一個提醒,提醒我們不要忘記修道的本心?”她問。
衛柯莞爾,“那倒也不至於,你敢保證你們凜宮的長老各個修道的本心都是光明正大的麼。或許這大會的最終目的,是選幾個有能力的小輩,給上頭那群老頭老太找接班人也沒準。不然怎麼會將年齡限制得這麼嚴格。”
池憐晚深以為然。
這次大會要求各個宗門送出的參賽者年齡不得超過18週歲,除卻骨齡,靈識的年歲也算在其中,目的就是為了杜絕有奪舍、轉生之流的存在。
“那隻能希望,那群老頭老太有什麼好東西能給最終的勝者。可別是什麼垃圾貨色。”她嘟囔。
聽她的語氣彷彿冠軍早就是囊中之物,衛柯沒忍住樂出了聲。
這瘋女人還挺可愛的。
可惜衛柯現在還只有16歲,如果他再大一點,就會知道,當他覺得一個女人可愛的時候,那就說明他開始陷進去了,更何況對方是池憐晚。
他完蛋了。
......
下午連上三節數學課,整個教室裡都瀰漫著一股被數學試卷抽乾了陽氣的味道。
就連平日裡號稱最愛數學蔣南都活像吸了幾口,萎靡不振。
只有一個人除外,衛柯。
他的精神狀態尚處在良好、甚至些微亢奮的地步。
因為池憐晚邀請他晚自習結束一起去觀賽,然後再和她一起回凜宮,她師尊下了命令非得今天就要見到衛柯。
衛柯還是第一次被邀請去除了乾御門以外的修真門派,說沒有一點好奇與激動是假的。
再加上修道人溝通天地,智商都較之常人有所提升,高中數學實在是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麼。
當然,英語這種洋玩意兒,老祖宗留下的功法並沒有對他提升多少,他的鳥語水平也就是勉強在其他科目接近滿分的情況下不會拖後腿。
一天很快過去,九點鐘晚自習結束,班上的同學都迫不及待地開始收東西準備彈射回家。
蔣南當然在此之列,他和衛柯住一個小區,急忙忙地收好書包就準備拉上衛柯一起回家。
卻遭到了衛柯義正言辭的拒絕。
今天連續被衛柯拒絕了兩次的蔣南有些意外,甚至還有些小低落。
當然他肯定不是男同,他就是純當衛柯的狗腿子當習慣了。
垂頭喪氣地走出校門,蔣南心裡還在想著衛柯是不是對他這個小老弟有意見了,卻不料沒走出去幾步就看到亦步亦趨跟在校花身旁的自家老大。
蔣南:合著不跟我一起走是佳人有約了啊?!
見那兩人相談甚歡,甚至池憐晚不止一次地對著衛柯展露笑顏,蔣南心下一橫,收斂聲息,悄悄跟在他們身後。
我倒要看看你倆這麼晚了幹啥去。總不能是幹啥壞事兒吧我靠,等等,那我跟過去豈不是壞了老大的興致?
正當蔣南停下來思考,還站在那猶豫到底要不要繼續的時候,衛柯衝著傻站在街邊的他比了箇中指。
衛柯在蔣南跟著他們沒有朝自己家的方向拐彎的時候就發現這小子不對勁了,一直假裝沒有看穿,直到他突然停了下來站在原地發呆。
然而在他對蔣南親切問候過以後,對方卻並沒有理自己,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衛柯聳了聳肩膀,拉著池憐晚一起施展神行術,很快便消失在街角。
待到蔣南迴過神時,街邊空蕩蕩,哪還有那有說有笑的兩個身影。
蔣南:......算了。我不重要。
你們幸福就好。他握拳。
......
夜幕下,池憐晚身形靈巧,如同一陣疾風掠過,只輕輕在街旁屋簷一踏,便能飛出很遠。不過數息就已行至上百里。
她身後的衛柯不遠不近地跟在後方,每當她意圖加速拉開兩人差距,該死的衛柯總能面不改色地也跟著加速,害得她想在速度上勝過他都沒法兒。
甚至衛柯看起來還沒有全力以赴,只是極其穩當地保持著與她不到四五十米的距離。
看著衛柯臉上悠然自得的表情,池憐晚心裡莫名地有些火大。
他們的目的地很快就到了,兩人不知因何而起的速度競賽也只得暫且告一段落。
今晚他倆都沒有上比武臺的必要,但由於那一群由諸多宗門高層組成的組委會突然頒佈新規,要求所有參賽者都前往觀賽。
這就使得準備回家寫試卷和打算回家在峽谷裡鏖戰到天亮的兩人也不得不在這大晚上的跑過來觀賽。
原本一晚一賽定勝負的規矩也改了,現在是五局三勝制,第一賽比靈力,第二賽比身法,第三賽以後才是比武臺上見真章,且第三賽之下又被拆分成三局武鬥。簡直是要榨乾每一個參賽者的靈力儲備。
“組委會怎麼想一出是一出,這麼改賽制,豈不是一晚上過去了,我還打算回家多刷兩套試卷來著。”這是卷王衛柯。
“呵呵,我本來還約了班上的小姐妹打排位呢。”這是近期沉迷英雄聯盟的池憐晚。
一中的晚自習下課已經不早,衛柯二人到賽場的時候已經幾乎坐滿了被迫前來觀賽的修真者,兩人只得在最後一排坐下。
巧的是,最後一排還都是各個由於學校上晚自習來得太遲的高中生們,基本都穿著各自學校的校服。
聽到他倆的對話,衛柯身旁一個小個子女生也跟著吐槽:“我還特地逃了一節晚自習呢。”
衛柯驚道:“臥槽,難道你是南林外國語的?”
他掃了一眼小個子女生校服上的校徽又繼續道:“我聽說你們學校今年突然發瘋,開始卷晚自習,說是直接上到十點才放學。”
小個子女生無奈點頭:“是啊,可不就是我們南林外國語這傻比學校嘛。聽學長學姐說以前我們學校從來不搞晚自習補課這一套,今年是真的開始發癲整這些,從我們這一屆開始搞這么蛾子。”
池憐晚似是認出這女生,小聲道:“欸,你是不是那個,鐵甲宗今年的首席?”
什麼?!
這姑娘看起來還沒有一米六,居然是鐵甲宗的?!
還是首席?!衛柯震驚。
那女生害羞地捂著嘴笑道:“我是鐵甲宗的啦,首席什麼的,都是長輩瞎吹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