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的人幾日心中鬱結逐漸消散,雲汐眸光閃爍抬頭望著即墨琉璃的臉。
即墨琉璃對哲里木可汗和娜茉蘇的行為視若無睹,原來是想要雲汐吃醋,要雲汐在意他,簡直是三歲孩子的做法。
“你生我的氣嗎?”即墨琉璃一邊抱著雲汐走一邊說:“我真的就只和你鬧這一次”
原本雲汐真的有些氣他,可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又讓雲汐感動了,哪還生他的氣。
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雲汐責怪道:“下次再這樣我就真不做這個王妃了,愛誰做誰做”
“別,我真的錯了,夫人就原諒一次”即墨琉璃討好地說。
雲汐摟著他的脖子,從下往上看他,角度刁鑽,卻還是那麼好看,忍不住笑了。
菘藍來的很快,谷懸的馬恐怕都要騎飛了,看出來即墨琉璃發怒,他是真的怕。
營帳不大,擠了一屋子的人,就連即墨瓊玖和楚黛瀅也在這守著。
雲汐有些受寵若驚的說:“我真的沒事,陛下,娘娘回去歇著吧”
楚黛瀅說:“等確定你沒事我們就走”
摔了以後雲汐真沒感覺多疼,也就是崴了腳,胳膊腿擦破點皮。
菘藍推開簾子走進來,他最先看向的是即墨琉璃。
谷懸著急忙慌也沒說清前因後果,就把菘藍拽上馬。
這會兒把即墨琉璃從上掃到下,沒事,菘藍才鬆口氣。
又望去唯一躺在榻上的人,菘藍恭敬的對即墨瓊玖和楚黛瀅行了禮,坐到雲汐床榻邊問:“傷到哪了?”
“胳膊和腿可能有擦傷,不太疼,腳可能是崴了,還折騰你跑一趟”雲汐輕聲說。
菘藍按著她的腳踝問:“這樣疼嗎?”
雲汐點頭。
他雙手動了幾下,雲汐忍著疼沒吭聲,他掏出兩瓶藥膏說:“這個摸擦傷,不會留疤,這個摸腳踝,過些日子就好了”
隨即他邊起身邊說:“沒什麼大事,別讓她走路就行,我先回去了”
眾人跟著鬆了氣,楚黛瀅平復心情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剛剛真是嚇死本宮了”
即墨琉璃伸手攔住菘藍沉聲說:“給她號脈,看看有沒有內傷”
雲汐忙道:“不用,沒事”
菘藍很想白他一眼,摔跟頭還會有內傷?
卻無力抵抗,又坐了回去。
楚黛瀅笑道:“琉璃這是關心則亂”
菘藍的手搭上雲汐的脈,平淡的臉皺起眉頭……
眾人跟著一驚。
菘藍疑惑的鬆開手,重新把脈。
這等待間,即墨琉璃都想好如何把哲里木那兩個人大卸八塊了。
“菘藍,雲汐姐到底怎麼了,你快說啊”明落急道。
楚黛瀅也忍不住出聲:“是啊,到底摔壞哪裡了?”
反覆確認三次後,菘藍才站起身來正色道:“哪也沒摔壞,王妃有孕了,一個多月,胎像平穩”
“有孕了?陛下你聽見了嗎?雲汐有孕了,胎像平穩,孩子沒事,真是有驚無險,太好了”楚黛瀅激動的拉著即墨瓊玖的手。
即墨瓊玖也很欣喜:“聽見了,太好了,即墨皇室後繼有人了”
明落更激動,從背後摟住即墨琉璃的脖子:“雲汐姐有孕了,你要當爹了,高興不?高興不?”
喻子軒則是規矩的上前祝賀:“恭喜陛下,恭喜娘娘,更要恭喜王爺,王妃”
在場的人喜不勝收,歡聲笑語,唯獨孩子的父母臉色難看。
“琉璃,你怎麼不高興”楚黛瀅先發現異常出口詢問,轉頭看雲汐好像也不太高興,一時不解。
半晌,即墨琉璃開口:“皇兄,皇嫂,你們先出去吧,我和雲汐單獨待一會”
“那你照顧好雲汐,皇嫂讓人找些上好的補品”楚黛瀅說。
眾人退去後,即墨琉璃坐到榻邊,抓起雲汐的手。
雲汐面色沉著先開口:“琉璃,對不起,這個孩子我不想要”
即墨琉璃微怔,隨即笑笑道:“你說了算”
若是其他夫君聽見這句話,不知道會憤怒成什麼樣,可即墨琉璃縱使不願,依舊會如她所願。
雲汐一時心中五味雜陳。
她早已想好,願意和即墨琉璃相伴餘生,但她時刻不敢忘,報仇是她當初活下去目的,若是大仇得報之日,能有一孩兒相伴,雲汐也會很高興。
可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北國還沒有強大到和皇甫抗衡,她還有很多想法沒有實施,她不可能歸於後院相夫教子。
而她所想,即墨琉璃全都懂。
他們誰也沒想到第一次,就懷上了。
“我會讓菘藍準備落子湯”即墨琉璃斂眉說。
他一直低著眼睛,雲汐看不見他的情緒,即墨琉璃這個年紀的貴族子弟,有的都好幾個孩子了,他能不期待嗎?
雲汐覺得自己有些自私,卻也無法,這個孩子至少會耽擱她一年的時間,一年時間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可對皇甫的百姓呢?那是多一年的水深火熱。
“我給你擦藥”即墨琉璃又說。
他的手法輕柔,雲汐沒感覺到疼,即墨琉璃再也沒說什麼,可她能感受到即墨琉璃情緒的低落。
氣氛心照不宣中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傷感。
“琉璃,以後我們還會有孩子的”雲汐試探的說一句。
即墨琉璃擦藥的手頓了一下輕快的說:“我知道,會有的”
擦完藥,即墨琉璃用嘴吹著雲汐的傷口處,那麼溫柔。
過了一會兒扯過被子搭在雲汐的身上說:“你休息一會兒,我們晚點回府”
“好”雲汐應。
即墨琉璃看她閉上眼睛呼吸平穩了才走出營帳。
菘藍揹著手站在門旁,見即墨琉璃走出回頭看他。
即墨琉璃邊走邊說:“準備一碗落子湯,別傷她身體的”
懷孕是喜訊,可雲汐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震驚之餘是為難,即墨琉璃亦然。
菘藍心下不安穩所以等即墨琉璃出來詢問,聽到即墨琉璃的話,他驟然抓住即墨琉璃的手臂。
抬眸對上即墨琉璃暗沉的眼眸,他問:“為什麼?”
即墨琉璃推開他的手說:“雲汐不想要”
菘藍有些憤怒,聲音也大了幾分:“她把自己肩上扛了那麼多個責任,是不是忘了她已嫁為人婦的責任”
即墨琉璃眉頭緊鎖,面色不悅的看著菘藍。
周圍來往的宮人聞聲也投來目光。
僅一個眼神,就能讓菘藍肝腸寸斷。
菘藍垂下頭,聲音低了幾分說:“對不起,我越界了”
即墨琉璃收回目光,轉身走出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