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楊吉兒有了小六這個寵物鳥以後,她的小院裡就更熱鬧了。主僕幾個天天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小六每次讓它說話都相當給面子,還會直接挑重點,撿好聽的說。
“小六,叫外祖母吉祥。”
小六很給面子的叫了一聲:“外祖母吉祥,吉祥!”
“外祖母你看,小六多乖啊,多可愛啊。”楊吉兒攙著太傅老夫人的胳膊,對著小六一頓猛誇。
“確實是個討喜通人性的小東西,沒事解解悶,逗逗它,倒是能讓人開懷些。”
隨後太傅老夫人又狀似隨意的說了一句,“送你這鳥兒的人倒是有心了。”
“勉強算吧,他是我在這交的朋友,他爹是揚州州牧。人嘛,不壞,但是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就是個紈絝子弟。”
楊吉兒朝太傅老夫人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外祖母,您還有什麼需要問的。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知道自己被外孫女看穿了心思,太傅老夫人笑了笑,“你這個小東西,古靈精怪的,馬上你就要及笄了,哎!你的親事也是遲早的事情。”
長吁短嘆了一番後,她拍拍楊吉兒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女子的一生,沒有比姻緣更大的事了。我和你外祖父,只有一個心願,就是希望你能嫁個真心疼愛你的人,能護你一生周全。這樣,我們才能放心。”
看著外祖母眼圈發紅,楊吉兒不想氣氛更加凝重,故意欠揍的說道:“外祖母,你放心好了,我就找一個像外祖父那樣的,如果找不到,我就去庵子裡剃頭做尼姑,終生以青燈為伴。”
果然,太傅老夫人一聽急了,也顧不上傷感了,朝著楊吉兒就是一頓輸出:“趕緊跟我呸掉。”
“哦......呸,呸。”楊吉兒都已經呸習慣了。
“要不過幾日,咱們跟你姨外祖母一起到靈隱寺祈福,給你求個好姻緣。聽說靈隱寺最是靈驗了,既然從京城都到這來了,咱們就去一趟。”
楊吉兒真是哭笑不得,也只能答應了。
突然心裡有些複雜,她真的回不去了嗎,要留在這裡生兒育女。
她很想穿回去啊。
可是,看著身邊的外祖母,如果自己真的回去了,她和外祖父該怎樣的傷心。
但是,她也想爸爸媽媽了,還有,想那應該已經出生了的弟弟。
她好難過啊......
“怎麼了,又撒起嬌來了。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比以前要粘人多了。”太傅老夫人看著把頭靠在她肩膀的外孫女,摸摸她的頭,一臉慈愛的笑著。
“恩,外祖母,讓我靠一靠。”
——
“小娘,你說父親怎麼能這樣,我就想知道有關懷王殿下的事情,他都不願意。小娘,你幫幫我吧。”周家玉在林姨娘的面前哭的梨花帶雨的,心裡也埋怨父親,不識時務沒有上進心。
林姨娘心疼女兒,但是自己也沒有辦法啊,無奈的說道:“家玉啊,咱們娘仨在這後院討生活,全都得仗著你父親。因為你的事情,你父親最近來娘這裡過夜都少了,張姨娘那去的多,就連劉氏那裡也去了好幾次,昨天晚上還又在劉氏那裡過夜。”
看著周家玉沒有說話後,她又說道:“其實你父親說的也有道理,如果嫁到王府去,以你父親的官職,也只能做妾,孃家也幫襯不了你什麼。這樣,是沒有出路的。倒不如找個清貴一些的人家,相個好的,給人做正妻更穩妥。”
周家玉從林姨娘的懷裡退出來,臉上帶著譏笑,“怎麼沒有出路,給王爺做妾跟你給父親做妾能一樣嗎?懷王他身份那麼尊貴,是皇上的兒子,也是有可能成為太子,登上皇位的皇子。做妾又如何,只要我能得到王爺的寵愛,為他誕下兒子,我就有機會出頭,萬事都有可能,你們懂嗎?”
林姨娘看到有些魔怔的女兒,不知道怎麼勸解,只能傷心的哭道:“娘這輩子就是因為給人做妾,知道做妾的女子有多難,才會想讓自己的女兒,穿上正紅色嫁衣,明媒正娶,從別人家的正門裡迎進去,做人家的正頭娘子。娘是為你好......”
看到林姨娘哭哭啼啼的樣子,周家玉很心煩,她忍著不耐隨口說道:“別哭了,哭給誰看,我又不是父親。你既然怕惹怒了父親,失了他的寵愛,不肯多幫女兒說些好話,我也不怪你。總之,女兒是不會下嫁給那些所謂的清貴世家,說是清貴,不就是窮和沒落嗎,這樣的人家,就算嫁過去了,做了正頭娘子又有什麼意思。小娘就讓父親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就從林姨娘的屋子裡出來了。往後花園走去,她就是想隨便逛逛,心裡有些煩悶,面上的氣色也跟著差了幾分。
“喲,這不是我的好姐姐嗎?”
周家玉沒想到出來透個氣,還能遇到周家畫,心情更不好了。
周家畫看到她一臉菜色,幸災樂禍的說道:“姐姐有不開心的事嗎,臉色這麼差,父親最近可疼我了,連給我的例銀都多加了一倍。”
周家玉不甘示弱,一臉譏笑道:“妹妹的眼皮子怎麼這麼淺,幾十兩銀子就能把你高興成這樣。”
“我眼皮淺,你眼皮子深,好了吧。不過人要有自知之明,老做些不切實際的夢,惹人笑話,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啊,姐姐。”周家畫說完低低的笑了一聲,一臉輕蔑的看著周家玉。
周家玉聽出她指桑罵槐,說的是自己。終究是裝不下去了,她黑著臉,看著周家畫,咬牙切齒的說道:“周家畫,你給我閉嘴,你以為你又是什麼好貨色,見到男人就挪不開腿,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討好楊吉兒,還不是因為你看上了秦壽。想借著楊吉兒跟他搭上關係吧,也不照照鏡子,秦壽眼光那麼高,怎麼看的上你。”
看到周家畫氣的面紅耳赤的,她心裡痛快極了,嗤笑了一聲,赤裸裸的嘲諷道:“也不知道是誰沒有自知之明,就你長成這樣,給楊吉兒提鞋都不配,還妄想秦壽能看上你。妹妹,還是不要做那些不切實際的夢,惹人笑話。哈哈哈......”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心情一下子就特別敞亮了,也不管身後的周家畫已經被她氣的齜牙裂齒的。
“周家玉,你這個虛榮的壞女人,我討厭你......”
周家畫跺著腳,扯著嗓子,朝著那個嘚瑟的背影,氣急敗壞的喊道。
可惜,沒有人應她,這更讓她惱火。
無奈,一把火無處撒,只能讓旁邊的花花草草遭了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