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對抗所有痛苦活下去

擺渡車上的胖女人，看到幾乎毫無損傷的所有人，眼珠都要掉下來了。

她不可置信的望著整座墓地，竟然連一個厲鬼都沒有。

“這不可能……”

“是誰，誰做的？”

她外凸上翻的白眼球，在所有人中巡視。

就見那些人，戰戰兢兢的往後退，下意識讓出了一個人。

“是他……”

楚南星看著再次孤零零的自己，失聲冷笑。

果然不管是現實還是夢裡，他都很討厭人類。

如果不是凌夜及時救了他，間接救了這些人。

這裡早就多了幾十個墓碑了。

但只是被這個浮腫的胖女人恐嚇，這些人就立刻把他賣了。

“是你？”

胖女人伸長了脖子，上下打量楚南星。

一股濃郁的屍臭，燻得楚南星直反胃。

“大姐，您沒事洗洗澡刷刷牙不行嗎？”

“做服務行業的，這麼臭也不怕顧客投訴。”

胖女人一愣，隨即目眥欲裂的瞪著楚南星，滿口利牙就要撕了他。

“時間到了，上車。”

司機突然開啟了車門，一把拽回了胖女人。

“要遵守規則，活到天亮的人類不能吃。”

胖女人咬牙切齒的看著楚南星，只能任由他上了車。

擺渡車搖搖晃晃的駛離了死屍墓地。

楚南星坐在車裡，望著窗外枯黃的樹木，漫天的黃沙，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他兩眼即將合上的瞬間，一張泡發的死屍臉，衝他張開了滿是獠牙的大嘴。

“去踏馬的規矩，那是給愚蠢的人類定的！”

楚南星被嚇得瞬間睜開了眼，身體隨之一震。

恍惚間，他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眼前的浮腫死屍已經不見了，只有熟悉的天花板，和窗外泛著月光的夜幕。

緩了兩分鐘，楚南星才動了動手指。

這才確定，自己從那個噩夢中醒了過來。

隨即，一股揮之不去的壓抑感向他襲來。

原本在夢中的自如情緒，瞬間被熟悉的抑鬱所替代。

楚南星心口處像塞了一團棉花，呼吸都覺得累。

對這個世界的厭惡，充斥在他的腦海裡。

他緩緩起身，赤腳走在地磚上。

冰冷的寒意，讓他大腦清醒了許多。

臥室門外，楚楚稚嫩的聲音若有似無傳來。

母親在廚房做飯的聲音，父親看電視的聲音，甚至鄰居輔導孩子寫作業的咆哮聲。

各種聲音拼命擠進楚南星的耳朵裡。

楚南星痛苦的捂著腦袋，渾身哆嗦的想去找藥。

啪地一聲，藥瓶被他碰到了地上，藥片撒了一地。

他望著滿地的藥片，淚水不聽使喚的流了下來。

“我的身體，到底怎麼了……”

“活著，好痛苦……”

就在楚南星哭的快要喘不上氣時，凌夜的聲音在他腦海突然響起。

“楚南星，對抗所有痛苦活下去。”

“可以瘋可以魔，可以毫無人性，就是不能死。”

楚南星努力深呼吸，努力摒棄一切聲音。

凌夜說得對，他要活著。

他還沒查清楚，半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幾次深呼吸後，楚南星竟然真的覺得好多了。

他望著滿地的藥片，將所有的藥都扔進垃圾桶。

隨後，他站在門前，像做了重大決定一般，猛地開啟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