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角回到半石工業區看守所。

解羽才因調查入室盜竊案踏入全石鎮,結果陰差陽錯被當成嫌犯拘留在案。而他的妹妹解雨美,出於對哥哥的擔憂,找到葉長明尋求協助。葉長明,對此案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決定出手相助。

在解雨美的委託下,葉長明來到半石看守所。手續辦妥後,他移步接見室,與解羽才面對面交流。解羽才在兩名警員的攙扶下進入接見室,剛坐下便發現玻璃窗外已有人等候。

葉長明凝視著解羽才,以平和的口吻問道:“好久不見。你還在岐北報社嗎?”

解羽才的目光被葉長明西裝上的律師徽章所吸引,眼中閃過驚訝:

“沒想到是你,葉律師。不,我應該稱呼您為涵水府的封警官更為合適。自從軒轅千金綁架案之後,我們就沒見過面了。不知此次你前來所為何事?”

身份被揭穿後,封行——之前化名為葉長明——並沒有過多辯解,而是從口袋中抽出一張紙條,上面清晰地寫著一個電話號碼和一個名字。他平靜地將紙條遞給解羽才。

解羽才疑惑地接過紙條,仔細端詳上面的資訊,隨後抬頭看向封行,“您……見過她了?”

封行輕輕頓首,“是的,她很漂亮,也很有趣。”

“啊?”

“她跟你不一樣,一點都不會說謊。”封行道,“不過,這對她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解羽才愣了一會兒,問:“她還好嗎?”

“一切都好,生活得很充實。目前,她在七海中學擔任數學教師,過得十分安穩。”

解羽才由衷地讚歎:“您竟然連這些細枝末節都查探得如此清楚。”

“這只是冰山一角。”封行輕描淡寫道,“既然你知道我為何而來,那現在,可以告訴我,你這次惡作劇的真實目的了吧。”

解羽才沉默片時,道:“即使我不說,想必您也已經知道了。”

“你有沒有發現自己給警方製造了不小的麻煩。”封行直言不諱地說,“不過,你不必擔心,作為受託人,我並沒有把事情原委告訴你妹妹。”

“非常感謝。”解羽才感慨道,“可以讓我聽聽您的推理嗎?”

“其實,從你決定親自調查這起入室盜竊案開始,我就有所察覺。你雖然是岐北報社的記者,但一直以來更偏向於報道社會新聞,對刑事案件並不太感興趣。這次突然插手,必然有其特殊原因。”

解羽才點頭預設。

封行繼續道:“我透過一些渠道瞭解到,你與受害者家庭並無交情,也並非受人之託。那麼,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你為了某個目的而展開調查。而這個目的,恰好與受害者有著某種特殊關係。”

解羽才再次點頭,封行的推理已經觸及到了事情的核心。

“你之所以來到全石鎮,是為了調查岐北省的連環入室盜竊案。由於中間兩起案件發生在全石鎮,案發時間又處在疫情管控期間,外鄉人不易得手,所以你認為嫌疑人有可能在全石鎮,於是你來到全石鎮進行深入調查。

“幸運的是,你成功找到了嫌疑人。不幸的是,你被他擺了一道。上週五傍晚,你跟隨嫌疑人來到菊子婆婆家。當婆婆尖叫時,你衝進房間,卻發現她已中刀倒地。看到臥室窗戶敞開,你立馬想到嫌疑人跳窗逃跑,於是追到正門,但沒發現他的蹤跡。

“此時,你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偽裝成嫌疑人從警方口中獲取更多內部訊息。因此,你在水果刀上故意留下指紋。你看到窗外的洗碗手套,篤定刀上沒有嫌疑人的指紋。很幸運,你賭贏了。當然,即使嫌疑人留下指紋,也不會干擾你的計劃,反而能讓你以共犯的身份獲利。

“你之所以會想到這個無聊的手法,是因為其他盜竊案發生時,你都有不在場證明。只要嫌犯在短期內再次作案,你就可以翻供。後續再用媒體手段,將水攪渾,就能把自己摘出去。而且調查的警官,一定會對你的身份和動機產生懷疑,只要在合適的時間透露合適的訊息,就能扭轉局面……”

解羽才不置可否。

封行意味深長地說:“你可以任性,可以不在乎,但有些人的感受,你應該要重視。”

解羽才捂臉道:“您是如何發現的?”

“因為急救中心接到任務的時間比警方接到報案的時間還早。而這個電話既不是女鄰居打的,也不是警方打的,更不是嫌犯打的,那隻能是留在現場的你打的了。你明明有時間銷燬證據並逃跑,卻沒有這樣做。可見你在看到婆婆倒地後就立馬打了電話,只不過你把手機藏在了客房的抽屜裡,沒有讓其他人發現罷了。”

解羽才語噎。

“在那裡,我找到了你的手機,雖然設定了鎖屏無法開啟,但我想裡面應該沒有報警記錄,這點從情指系統可以輕鬆調查到。”封行說,“而且,接警電話只有一通,這就說明,當時你還不確定要不要執行計劃。”

“原來有這麼多破綻,我還以為……”

“生活不是小說,不要想得太理想,更不要自找麻煩。”封行堅定道,“另外,我必須提醒你,在你被警方逮捕的時候,嫌犯還藏在婆婆家裡。”

解羽才震驚道:“這怎麼可能?”

“因為嫌犯採取了與你相似的策略。婆婆是獨居老人,臥室在一樓,所以你當時應該想不到嫌犯會逃到二樓吧。”

“他去了二樓?”

“沒錯,我在二樓客房的衣櫥裡發現衣架被人移動過。櫥內多處地方的灰塵也被擦拭乾淨,客房門鎖也有用回形針等工具撬過的跡象。如果不是你自作聰明,或許警方會考慮到嫌犯躲在二樓的可能性。但你的多此一舉讓他們產生了懈怠。”

解羽才又一次語噎。

封行鄭重地問:“好了,可以告訴我了吧,嫌犯的名字是……”

解羽才直言不諱地說:“蘇木易,全石鎮第七街區七棟十七號豆腐坊的長子。”

他深知這一資訊對於案件的重要性,也清楚封行道警官的敏銳和執著。為了避免給封警官的工作帶來不必要的困擾,他決定主動分享自己的調查結果。

封行道警官聽到這個名字後,雙眼微眯,顯然對這一線索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直視著解羽才的眼睛,說:“解先生,如果你願意分享你所掌握的資訊,我將盡力證明你與這連環盜竊案無直接關聯,併為你爭取一次提前報道的機會。這樣的交易,你覺得如何?”

解羽才點頭表示同意:“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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