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輝皺眉道：“這我哪知道，你得問警察啊。”
“昨晚你不是在家嗎？難道沒有看到？”
“我沒事怎麼會老盯著人家看，我又不是偷窺狂。”沈浩輝說，“你這炸豬排的麵包糠還是我來幫你裹吧。”
“你別動，我來，我就不信了，區區一個炸豬排我還搞不定。”
沈浩輝和韓佳玲討論得正起勁，屋外傳來門鈴聲。
“啊，是雅靜回來了。”
“我看不像，她什麼時候這麼禮貌了。我去看看。”說著沈浩輝解開圍裙，洗了洗手，用毛巾將水漬擦洗乾淨，便快步向門口走去，“你好。”說著他開啟門，但此刻出現在屋外的兩個人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是您啊，杜警官。這位是…….”
“我們警局的顧問，陳近海。”杜侑安點頭致意。
“幸會，幸會。”
“今天下午來找你是有件事情想跟你確認一下，你現在方便嗎？”
沈浩輝回頭看向廚房，猶豫不決。
“老公，是誰啊。”見門口遲遲沒有動靜，廚房傳來詢問。
“啊，是一些老朋友，”沈浩輝注視著杜侑安的眼神搪塞道。
杜侑安心領神會地接了一句，“打擾了，夫人。”
沈浩輝一邊示意兩人往外走，一邊大聲回話：
“你們先吃吧，我可能要晚點回來……”
“啊，是朋友的話，就請他們進來坐唄。”
門縫彼端傳來輕飄飄的話。
“不了，夫人，打擾了。”
“男人怎麼都這樣。”韓佳玲望著空蕩的玄關嘟囔，“豬排冷了就不好吃了。還有這個紅酒，我一個人品多沒勁。”
約過兩分鐘，沈浩輝滿臉歉意地從屋外進來。進屋後，他徑直回到書房，五分鐘後拿著隨身碟走了出去。再過了半小時他又進屋，關上門。
“是警察吧。”韓佳玲一邊擦桌子一邊說。
沈浩輝脫掉外套，掛在椅背上，“你怎麼知道的？”
“前幾天家裡還來過私家偵探和報社記者，我想警察也該上門了吧。”韓佳玲端起豬排飯，“我去幫你熱一下。”
“真的就是朋友而已。”沈浩輝笑著打算敷衍過去，但韓佳玲似乎並不買賬，“媽媽回來了嗎？”
“在雅靜房間織毛衣呢。”韓佳玲揹著身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我本來不想反駁的，但是實話跟你講，這個杜警官的聲音我之前聽過。在單位的時候，我們透過電話。”
韓佳玲開啟微波爐，這個乳白色的鋼鐵機器發出了輕微的刺耳的雜音。
“噢？什麼時候？”
“下午吧，來找我們單位的小純確認一下情況。”
“小純？就是他們傳得很火的那個小三嗎？”
韓佳玲嗔道：“你怎麼這樣侮辱人家。小純多好的一個姑娘啊，你這樣稱呼人家我可要生氣了。話說回來，警察找你做什麼？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沒什麼事，就是核實一下證詞。今天早上我不是去小林家看了嗎？當時他們問了我一些問題，這不，現在好像抓到嫌疑人了，剛才就是想跟我再確認一下細節。”
“你別騙我了，如果只是確認證詞的話，也不會叫一個刑偵大隊的顧問過來。你老實交代，昨天晚上是不是看到什麼了？”
韓佳玲關上微波爐的小門，轉身面迎沈浩輝。
“怎麼可能，你想多了。”沈浩輝的眼神閃爍不定。
叮，微波爐傳來了提示音，牆上的掛鐘也趁勢發出聲響。
“最好是這樣……”韓佳玲解開圍裙，往臥室方向走去，“七點了，我去書屋還書，餐具你自己解決吧。”
為響應政府全民讀書的倡議，全石鎮於去年年中在第九片區新辦了一間琅琊書屋，用來滿足周邊居民日常閱讀休閒的需求。韓佳玲和沈浩輝都是那裡的常客。
“佳玲。”沈浩輝吃了一口豬排，突然想起什麼，叫住了韓佳玲，“你那輛SUV的動力系統好像出了點問題，開我的吧。”
“你剛剛又開我的車出去的？”韓佳玲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沈浩輝，“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我哪有啊。”沈浩輝說完又給韓佳玲講了剛才發生的事。
原是方才來的兩個警官都沒有開車，所以沈浩輝開著車帶他們兩個去了安靜的河邊，不料回程的時候，汽車的動力系統發出了故障的提示。所幸汽車看起來能夠正常行駛，韓佳玲明天又請了年假，沈浩輝也不急著開去汽車修理廠，但他也沒閒著的，事發之後趕緊撥通了一個在修理廠工作的朋友的電話，和他約定好明天將車帶到廠裡看看。
韓佳玲的這輛車，款式比較老，見證了她從職場新人發展成部門主管的種種經歷，算起來少說也有七八年光景了。自從去年年初發生了一次追尾事故後，汽車就沒有以前這麼靈光了。今年光過年那段時間，就在高速路上拋過兩次錨，所以她對汽車出故障這事也就見怪不怪了。因為家裡還有一輛車，所以她也就拖著，沒把這個老傢伙送走。只不過她對沈浩輝的甲殼蟲頗有微詞，總嫌車型不符合他家的身份。但當她知道雅靜很喜歡這種可愛車型時，韓佳玲便沒再多說什麼。
“好吧，車鑰匙放哪裡了？”
“在我書房的桌子上的，應該在手賬電腦邊上，剛才忘記了，就先拿了你的鑰匙。”
“好吧。”韓佳玲捧著書從臥室出來，轉身進了書房，開啟燈，“你的筆記本還開著，要我幫你關嗎？”
“不用了，你先去書屋吧。”沈浩輝看著手中的酒杯，“待會我自己關。”
“好吧。”韓佳玲對沈浩輝的自我保護意識已經習以為常，她抓起鑰匙，關了燈，便從書房退了出來，“怎麼，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幫我把枕頭下面的那本《白天鵝》也還一下吧，順便再幫我借一下《灰犀牛》。”
“下次吧，我還沒看完呢。”
“你怎麼也看這種書了？”
“我這是專業對口的好吧。”
“那你先放著，等會兒我做個延期申請。現在手機程式就能延期申請了，確實比以前方便多了。”
“謝了，親愛的，我先走了，還有一個小時書屋就關門了。”
沈浩輝提醒：“路上注意安全，最近全石鎮不太平。”
“就算世上真的有妖魔鬼怪，我這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也不會害怕。不過，你晚上可得蓋好被子，小心噩夢婆婆找上你。”韓佳玲打趣道。
沈浩輝被她的話逗笑，“不勞韓大小姐費心了。不過，這世上的臭流氓可不止我一個，你可得小心點。”
“哼，放心吧，本小姐的警惕性可高了。”韓佳玲自信地笑道，隨後關上門。不一時，車庫的引擎響起，隨後恢復平靜。
沈浩輝洗漱完，坐在電腦前陷入了沉思。他心中有事，需要好好理清思緒。
沈浩輝發現兩個讓他感到疑惑的事情。
第一，杜警官帶來的年輕顧問似乎心思深沉，一開口就詢問關於監控的情況。明明他已經提交了昨晚的監控，對方卻讓他再提供一整個星期的監控。
第二，他中午散會時，遇到了一位自稱為葉的偵探，對方詢問了一些非常奇怪的問題。沈浩輝不確定這位偵探的來意，但他能感覺到，對方的目標可能不僅僅與林青森的案子有關。
沈浩輝轉頭 看向書架，隨著鐘錶的聲音漸漸消失，他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