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張標準尺寸的人身照,上面是一個抱著布偶熊的小女孩。女孩背後是一片竹林。具體地點和拍攝時間看不太出來。另外,照片背後還附著一首現代詩……”

“現代詩?”杜侑安眼中露出困惑,“你說照片背後還有現代詩?”

“沒錯,標題很晦澀,內容也很抽象,”阮琪雅提議,“我覺得您最好自己看一下。”

“嗯,謝謝,辛苦了。”杜侑安簡短回應,結束通話電話。

聽完下屬的彙報,他雙手抱頭,靠向椅背,陷入長考。

儘管現有證據表明吉川並非嫌犯,但杜侑安憑藉經驗覺得,對方可能隱藏了某些關鍵線索。他無法預測內容,但他深信吉川所瞞之事絕非小事。他正考慮改天找個機會再與對方交流。

目前,首要任務是找齊所有與本案相關的人員。說實話,杜侑安對手賬的期望不高。倘若犯人只是偶然串門,上面未必會出現犯人名字。

正如偉大哲學家所言:“人的本質是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想要解開案件真相,關鍵在於理清目標物件的人際關係,明確目標物件的價值定位。

手賬上的名字或許能為警方提供線索,幫助警方快速瞭解死者的背景。但這僅是冰山一角,要想全面客觀地瞭解死者狀況,警方還需要從各種複雜的證據中梳理出死者的人際關係。畢竟,人類是社會性動物,不能脫離社會關係而存在。

然而,目前情況並不樂觀。除了李氏父女和關係疏遠的堂親外,死者幾乎沒有其他親屬。由於李思妤行蹤成謎,警方不能貿然聯絡李老闆,這無疑增加了調查的難度。此外,報案人有著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使得調查工作無從下手。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犯人很可能與死者的借貸關係人、商業夥伴、朋友或鄰居有關。

儘管杜侑安竭力思考,但他仍困惑不解。不久之後,他又趴在桌上陷入沉眠。

林宅的夜註定無眠。而與此同時,在全石鎮以外的地方,另一起骯髒的案件正在隱隱發酵。

2022年9月25日晚上9點左右,在半石工業新區半石南站的旅客服務中心。

最後幾位旅客結束盤問魚貫而出,拉著行李箱岔開客運大廳。

南站負責人張童攜一疊調查資料,穿過員工通道和內建連廊,心情愉悅地返回二樓會議室。

他本來和老婆約好叉麻將,不料半道被上頭一個電話截下來。說什麼南站出了事,叫他應付。他只好把老婆丟在員工休息室,自己出來撐場子。沒想到,這臨時的加班居然讓他摸到一個大訊息,他尋思著以後叉麻將有得聊了。

拽開門把,他發現原本沸沸揚揚的會議室現已冷冷清清,只餘兩位警員代表抵在牆邊低聲交談。

張童敲了一記門扇,朗聲道:“衛隊長、封隊長,我回來了。咦,苗隊長和其他同事呢?”

衛從之解下抱肘道:“哦,他們啊,先把犯人送回局裡。我們倆留在這處理後續。若您有新發現,告訴我們便是,我們可以代為轉告。”

張童擠出“原來如此”的表情道:“我們遵照指示,聯絡並詢問了夢潔號動車5-8節車廂的每位乘客,他們均表示從上車到現在,並未與那兩人有過接觸。唯一有嫌疑的,只有封隊長最初提到的那位眼鏡男。有多位乘客表示,眼鏡男和那個壯漢搭過話,還起過爭執。”

“那位眼鏡男叫什麼名字?”衛從之問。

“好像叫什麼齊川,哦,不,是吉川,不好意思。”張童說完抓撓後腦勺。

“你們有沒有聯絡這個叫吉川的人?”衛從之追問道。

“聯絡是聯絡上了,不過……”張童吞吞吐吐地說,“我們工作人員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是一位女警接的電話……”

“女警?”衛從之意味深長地看向封行,後者搖頭不語。

張童邊走邊說:“沒錯,是全石警署的民警,好像姓阮,她告訴我們,吉川先生剛才被捲進一起謀殺案,目前仍滯留在案發現場,暫時脫不開身。所以……”

“既然全石那邊有人盯著,那麼他的事情稍後再議,而且我覺得他應該沒有嫌疑。”封行道,“我想,我可以為他作證,您不必擔心。”

衛從之隨即點頭贊同。

“嗯,有道理。整節7號車廂空間有限,若有人行為異常,其他乘客定會注意。而且,乘客間的證詞可以互相印證。只有少數幾位存在出入,但我部已經檢查過所有監控,確認那些乘客在途期間並未離席,也未使用通訊裝置。這是他們的口供……”張童說完遞上調查資料——一本記事本和一疊列印紙。

“非常感謝,張主任。”

衛從之上前從張童手中接過資料,與封行眼神交流,隨後兩人在辦公桌前坐下,默契分工,開始翻閱資料。

記事本上或是簡潔或是潦草地記載著每位獨行乘客的位置與證詞。列印紙亦復如是。

張童生怕打擾兩位貴賓,遞送資料後,往後回退三個身位,坐到辦公桌另一端。他在衣兜裡搗鼓了一陣,然後把手機擺在桌面,緊張兮兮地搓著手。

“不可以錄音或錄影哦。”衛從之拆穿了張童的把戲。

“是、是鬧鐘響了……”張童尷尬地收起手機說,“一般這個時候,我們都要檢查大廳,準備打卡下班了。”

“哦,那真是不巧……”衛從之輕哼一聲道,“恐怕要再耽誤你一點時間了……”

“哪裡哪裡,不耽誤,不耽誤……”

過了半晌,衛從之指抵下巴道:“看來,這起走私案的幕後策劃並不在動車上。”封行亦發表相同看法。

張童聽罷,站起身,眉飛色舞地指著牆壁上的攝像頭說:“是啊,我們的夢潔號動車可是配備了超高畫質的4K攝像頭,我就不信那些犯人敢輕舉妄動。”

衛從之從上衣口袋掏出原子筆,在列印紙塗塗寫寫,然後隨口笑笑,“嗯,挺好,挺好……”

封行則淡定地翻閱著手冊,道:“那是水月集團的‘興象風神’吧,我在《鏡花日報》上看到過,動車試執行的那期週刊,其中一欄就有提及。”

“您記性真好。”張童往裡走了兩個身位,拉開椅子,不動聲色地恭維道,“算算時間,差不多三年了……”

封行面若平湖,只專注於手中證詞。衛從之看了一眼封行,笑而不語。

此時,張童仍忘我地侃著大山:“‘風神’是水月集團為荊岐特快定製的高階產品。我記得,上次也是在夢潔號上,‘風神’就用它那雙銳利的鷹眼,成功捕捉到犯人的面容,讓警方免去很多麻煩!不過,今天這個犯人運氣實在太好,居然穿著連帽衫,戴著口罩,而且他也很狡猾,竟想到反穿外套的手法。否則,以‘風神’的高畫質晰度,肯定能將犯人抓捕歸案。”

他正想繼續誇誇其談,見兩人毫無反應,便轉移話題。

“半石北站的姚主任那兒,警方未發現可疑人物。全石站的董主任那兒,倒有個好訊息。他告訴我,帶行李箱的壯漢已經被警方抓住了。想不到,那人竟躲在全石公園的向晚亭,行為鬼鬼祟祟,好像在等下家。警方已經派人假扮下家,成功攔下那個壯漢,並截獲他的行李。”

衛從之抬頭問:“有沒有抓到下家?”

“還沒有。全石那邊已經封鎖近兩個小時,警方準備收工了。截止目前,還未發現買家蹤跡,想必他是不會來了。另外,壯漢手裡的行李箱也未發現任何可疑物品。所以,他們想問問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是先放人再來個引蛇出洞,還是……”

衛從之和封行相視一笑,知道張童在套話,未透露細節。

半晌,衛從之和封行交換筆錄,開啟第二輪檢視。

衛從之低聲問道:“連緝毒隊過去,也都一無所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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