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柳蕪茗搖頭，“我還沒想清楚……”
杜侑安說：“小峰，你等會兒再聯絡看看，無論她是否涉案，都要優先確保她的安全。”
“老大，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要麼查，要麼等！簡簡單單。”杜侑安說，“一定會有線索。”
柳蕪茗往杜侑安身邊靠了靠說：“杜警官，我有條訊息跟你同步一下……”
杜侑安喔了一聲，轉向蕪茗。
柳蕪茗說：“林先生上週末曾報案稱，他家的拉布拉多犬被人投毒致死。我們近期都在跟他聯絡，若他想反過來對李思妤動手，無論是否存在幫兇，現在都不是絕佳機會。”
“下毒？”杜侑安滿臉困惑。他這周才被調到全石鎮，對上週末的毒狗案一無所知。加上，這兩天他都在處理入室傷人案，哪有工夫管其他案子。
“是的，那樁案子是由3組的盧隊負責的。具體情況，我是從小鄭那裡聽說的。林青森一家那幾天在鏡花省雲淵市度假，回家發現拉布拉多被人下毒，已經毒發身亡了。此事蹊蹺在，犯人的作案方式比較特別……”
“哦？”
“如你所見，林宅主屋和前院都未安監控。不過，林宅配備了唐煜集團和藍海科技聯合研發的高階安保系統，不僅在圍牆頂端設定了防攀爬裝置，還在庭院設定了視覺追蹤系統……”
“視覺追蹤系統？”杜侑安對新鮮貨很是好奇。
“它的原理是利用鋪設在仿巖板底下的電磁波發射裝置，讓中樞控制系統感知入侵者的方位，最後將情況反饋到屋主手機。而防攀爬裝置啟動後，可以利用手機終端控制前端系統發射週期性特殊光線，以起到警示作用。”
鍾紹峰見縫插針：“我剛好像沒有看到什麼光線。”
“應該沒開啟。我剛查過偽裝成貓頭鷹的中樞控制系統，確定視覺追蹤系統並未啟用。防攀爬裝置倒在正常執行，不過燈管未亮。想來是前端系統可對單個功能進行管理，而死者或許覺得正好在家就把安保系統關上了吧。畢竟，屋主需要在庭院活動，兩種系統會干擾日常生活。”
“嗯。”杜侑安應了一聲。毫無疑問，屋主在場時，防攀爬系統綽綽有餘了。
“總之，犯人很難繞過安保系統進院下毒。照盧隊意思，他認為林宅當時是個無法進出的密室。”
“這也算密室？我記得那扇籬柵門是鋁合金的，上面有鏤空裝飾，犯人只需將毒藥摻入肉丸，再從縫隙投擲，不就行了嗎？良犬亦非人，即便再通靈，也缺少理性。”
“話雖如此，但……”柳蕪茗低聲道。
杜侑安沒聽清下屬發言，仍繼續發表看法：“狗窩設在紅木大門旁，距籬柵不到兩米，只是投擲肉丸，犯人很容易操作……難道說，犯人現在都沒找到？”
柳蕪茗點頭道是，“雖然大家認為作案手法大體如此，但林先生表示這條狗很怕生，不會吃生人投餵的食物。況且，當時狗窩還剩了飼料……”
“顯然，這是熟人所為。”杜侑安臆斷道，“證據不少，為何還找不到犯人？”
柳蕪茗聳聳肩，“沒有物證，也沒有人證，無從查起。”
“啊？”
“主要是，林宅周圍除了沈家，幾乎沒有監控。在缺少證據的情況下，林青森不願懷疑任何一個熟人……”
“他倒挺心寬的。”杜侑安說，“既然死者裝了高階安保，他怎會連監控都不捨得裝？”
“聽說是李思妤要求的，她很注重個人隱私。杜警官，你也知道，現在攝像頭被駭客入侵還挺嚴重……”
“原來如此，她倒挺謹慎的。”杜侑安道，“盧隊有沒有其他進展？”
“因為缺少證據，所以調查陷入僵局。不過，他覺得此事並非偷狗賊所為。”
杜侑安目光閃爍，追問：“有何依據？”
“他的理由有六點：其一，拉布拉多的屍體還留在狗窩。其二，據獸醫報告顯示，拉布拉多體裡並無麻藥，身上也未插麻醉針。其三，狗窩朝南正對大門，若偷狗賊拽拉門把，拉布拉多肯定會狂吠。其四，拉布拉多的死亡時間推測在上週六晚上6點至8點之間，附近居民表示當時並未聽到犬吠。其五，隔壁沈太太也養了一隻蘇格蘭牧羊犬，品質更加純正，但她未遇到此類情況。其六，林宅的安保系統設有光線預警。盜狗賊若是知道林宅機關重重，應該會知難而退。”
“乍聽之下，好像挑不出毛病。”杜侑安說，“那時剛好在飯點前後，沈太太是否在家？說不定她能看見犯人。”
“據說他們一家當時正好和林先生一起。”
“這樣啊……”杜侑安說，“你剛才提到，沈家裝了監控？”
“是的，就裝在正門，範圍剛好覆蓋整條門前小道。經排查，只有沈家對門院牆外的花圃是監控死角。不過花圃上種滿了迷迭香、瑪格麗特和落葉灌木叢，若犯人借道花圃，定會留下痕跡。盧隊他們調取監控，發現案發期間，沒有行人經過，而途經林宅門口的汽車，則都在半路倒車……”
“啊？他們為何折返？”
“因為那時林宅西側已經開始修管道，禁止通行，施工地兩側都豎著立牌。無論是不是這裡的住戶，看到立牌就懂了。”
“那時就開始修管道了？這都一個星期了！”
柳蕪茗解釋：“聽說，7棟9號住戶為了明年出租房屋，準備修繕房子。他們原打算將兩間式小別墅拆一為二進行分租，沒承想施工時破壞了下水管道——好像是因為圖紙引數有誤。結果導致汙水外滲，沒及花圃和庭院。反正，當時9號屋主聯絡管道公司過來維修。沒想到，前幾天這裡不時下雨，窨井蓋附近的水泥無法固化，拖到現在。”
“原來如此。”
柳蕪茗承接話題：“所以，林家與沈家只有主屋中間兩米不到的小巷能過人，也就是說，當時林家附近形成了典型的‘7’字路口。”
“這麼說，犯人極有可能繞過監控摸到林家。”杜侑安說，“也就是利用這段兩米寬的小巷。”
“沒錯。因為林宅對門是出租房，旁邊沒有小道，所以盧隊推測，犯人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緊貼沈家對門院牆進出，另一條是從‘7’型窄巷進出。盧隊模擬後得出結論，在不熟悉周邊環境的情況下，犯人根本不可能躲過監控。因此，毒狗事件為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高。”
“即便不是熟人作案，也應該是經常在林宅附近活動的人才能辦到。”
“是的。前段時間，盧隊向林青森彙報調查結果。對方覺得，若為熟人作案，非但影響人際關係，還容易惹禍上身，特別浪費精力和警力，因此並未強迫盧隊必須在約定時間破案。而且這件案子並不涉及人命和錢財，局裡人手有限……所以，盧隊也漸漸把案件擱置了。”
“我明白了。”杜侑安說，“既然沈家裝有監控，說不定會拍到今晚的畫面……蕪茗，你等下帶個同事，去隔壁調取監控。”
“知道了，但我沒把u盤帶來，技術組今晚也沒人值班……”
杜侑安說：“那明早再辦。你等會兒提前告知一下沈太太，請她先留下影片，就說我們明天來取。”
“好的。”柳蕪茗記下任務。
“這起毒狗事件可能與今晚的案件有關。犯人能夠輕易接近拉布拉多，諒必與死者的關係非常緊密，也許就是他的親人、同事，或者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