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笨蛋學渣也會哭嗎（13）
有什麼比讓偏執狂完全佔有後，又徹底失去，更令他發瘋的。
白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一時間沒收斂點，詭異陰險的笑容猝不及防地撞進方知楷視野。
方知楷背後冒出冷汗，抱臂哆嗦了下。
“小野，你怎麼感覺你笑的和以前不一樣。”
話音剛落，白野立馬被系統電擊了下。
像針扎般忽然渾身翻疼，眼前閃過白光，白野神情痛苦地皺眉捂住胸口，緩慢半蹲滑跪在地上。
方知楷震驚地上前扶住他，不斷地拍撫白野的脊背，“怎麼回事？哪裡不舒服？”
“統子，你怎麼突然電我。”
“方知楷發出了質疑，主腦自動判定為ooc了。早在前面你揍他的時候我就想提醒你了，現在直接觸發，電一電已經是最輕的了。”
白野喘息幾瞬，唇瓣動動了，罵了系統好幾句，等緩過來後才推開方知楷的手道：
“沒事楷哥，身體不太好，老毛病了。”
方知楷窺見他因疼痛額角冒出冷汗，以及大掌撫摸的襯衣上，微溼的手感，全然沒信他的話。
“真的沒事？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白野無語凝噎，總不能說讓他痛苦的罪魁禍首其實是他吧。
在白野和方知楷各執態度，一個要送他去醫院，一個堅持不去時，電話鈴聲打破了僵局。
方知楷本想直接結束通話，看到是方父的電話，還是猶豫著接通了。
他和他父親的關係不好，確切的說，其實方家兩個兒子和方父的關係都不好。
只不過方知淮更順應方父理想中繼承人的標準，所以他們之間偶爾還會頗為冷淡生硬的談話。
與他而言，似乎越長大越不順應方父的心意。
在他高中提出以後要考體育專業後，和方父就徹底斷聯了，逢年過節回家，要不是有他媽媽在中間調劑，幾乎要連話都說不上。
“喂。”電話剛接通，方知楷只來得及發個音，就被另一端劈頭蓋臉的罵聲截斷了。
“臭小子，你給我滾回來，幾年不管你，居然在外面和男人住在一起。”方父的語氣凌厲，大喘氣高聲呵斥。
“滾回來，我不想有個同性戀兒子。”
方知楷握著手機呆愣在原地，一向開朗喜怒形於色的大男孩，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方父的聲音很響，白野自然聽見，氣氛一時尷尬。
“要不先回去看看？和你爸爸好好解釋。”白野勸道。
方知楷也疑惑，他出來住的事，到底怎麼被方父知道的？
——
方知楷回到方家後，所有疑問迎刃而解。
告發者昭然若揭，甚至明目張膽地坐在單人沙發上，低頭刷著手機，似乎在回訊息，悠閒自在。
方知楷怒從心起，“你怎麼在這？這個點，你不是應該在公司上班嗎？”
怒聲惹得方知淮抬頭，愜然的姿態一收，整個人顯得格外的冷淡。
他未說話，方父的呵斥令方知楷不得不轉移注意力。
“你還有臉質問你哥，要不是他和我說，我都不知道你早就從學校裡搬出來了，還和一個男生同居了大半年。”
方知楷的媽媽坐在方父邊上，一邊安撫一邊偷偷給方知楷使眼色。
“不氣不氣，瞧你說的，小孩子學校裡住不慣，一起在外面湊個房子住，怎麼會說成同居。
知淮也真是的，這個年紀的男生愛在一起玩最正常不過，只不過在外面找了個租房的室友，居然就被說成了同性戀。”
方知楷的媽媽叫張婷蘭，模樣長得嬌俏，心眼子又多，說起話來總感覺像夾著嗓子，喜歡的人說她柔情似水，不喜歡的，罵她又嗲又裝。
方父自然屬於前者。
他先前被方知淮一句，“方知楷喜歡男人”，衝昏了頭，竟想都沒想就把人叫回來了。
鎮靜下來後，也覺得兩個男人住一起，沒什麼。
他目光轉向方知楷，“是這樣嗎？”
然而方知楷卻低著頭，以沉默作回答。
張婷蘭急得直朝方知楷的方向瞪眼，方父也等待中明白了答案，他猛地抬手將茶几上擺著茶杯掃落。
瓷器破裂的碎片濺在瓷磚地上，四分五裂，驟然響起的巨響迴盪在客廳。
方家的家事，傭人們自覺迴避，此時聽見響聲，在各個遠處裝作忙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回頭，又慼慼地收回視線。
“說話啊！小楷。”
張婷蘭急了。
“沒什麼不能跟家裡人說的，是不是生活上有困難，又不習慣住宿舍，所以才和同學住在外面的？”
張婷蘭已經替方知楷找好了託詞，方知楷和方父吵架後，方父斷了他零花錢，但張婷蘭是不可能不給的。
給多給少，方父不知情，所以這個藉口很合情合理。
只是方知楷不接。
一道含著嘲弄的輕笑，在緊繃的氛圍中，突兀響起。
方知淮笑了下，出聲道：“張女士，何必逼自已的兒子。”
張婷蘭也是又氣又急，她自認為八面玲瓏、長袖善舞，沒成想生的兒子倒是一根筋，倔強執拗，連謊都不會撒。
反觀與她不對付的方知淮，但是心眼子多，一個腦子裡十拐八彎的，有時候連她應付起來都吃力，更不要說給對方抓了這麼大把柄。
見兩人針鋒相對，方知楷終於開口了。
“我是喜歡男人，但我不是同性戀，我只是......”方知楷沒把話說完，他不想連累白野，更何況是他一廂情願，對方並沒有答應。
方父氣的直拍沙發，口不擇言地罵方知楷孽種，一度眼前發黑，扶著額頭。
張婷蘭趕緊幫他揉捏太陽穴。
“別讓這小子離開家，我明天就安排把他送去國外。”
“不行！我不同意，我不出去。”方知楷抬高音調反駁。
“你沒有說話的權力，”方父摸了下張婷蘭的手，“你讓李管家去把他的房間收拾了。”
方知楷咬咬牙，瞥見一旁漁翁得利的方知淮，指向他，憤懣道：“我是同性戀，那他不也是嗎？”
方父問道：“是這樣嗎，知淮？”
方知淮饒有興趣地回望方知楷，像觀賞戲劇般戲耍又置身事外的目光。
明明這場鬧劇因他而起。
“同性戀倒是談不上，最近是和一個男生走得近，玩玩而已。”
輕描淡寫，態度隨意。
方父也輕飄飄地揭過，“別玩太過火。”
“嗯，不會鬧到檯面上。”方知淮應聲。
方知楷見兩人來往對話冷淡，卻詭異地和諧，暗地捏緊拳頭。
“爸，為什麼方知淮可以和男生一起，而我不行？”
誰知，方父像聽見笑話般，輕嗤，“他要玩就玩吧。”
“知淮比你有分寸。”
“他已經答應，和白家小姐聯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