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開元見過山上山下三處地界,立刻招了吳華到大殿之中。

此時吳華正對坐在他身前,掐著指頭細細算著:“你與伊晗,元沐和羽祽,還有陳凡與祝採怡,你們三對親事。

我還聽聞餘肅與那苗婉也頗有些眉來眼去的意思,山上訊息若是傳至巖鱗幫,說不得他兩個也要回來湊熱鬧一同操辦。

這便是你們八人的喜事,開元,你可真是看的起老兄啊,忙完這一番,你便是送我百壇喜酒,也算不得過。”

不錯,符開元方才與李羽祽兩人所說的大喜事,便是要籌辦一樁大婚事。白伊晗如今年歲長成,又有二位長輩遺命在前,兩人是名正言順兼情意深重,如今這婚事也是水到渠成。

而劉元沐與李羽祽兩人,如今無長輩在前,他這位大師兄的自然便要做拍板的人,索性一併辦了,也了卻長輩的牽掛。

至於陳凡與祝採怡,這兩年裡,兩人往來親密,卻還真讓陳凡養出了情誼來,符開元看在眼中,自然不能少了他們。

還有便是巖鱗幫中,前番臺明為突破練氣二層,閉關修行了許久,恰巧白逸安那時正在研習功法中附帶的‘傀儡巖甲’這一道法訣,也是常日閉關不出。

故而那段時日只有餘肅與苗婉在主管巖鱗幫事務,兩人不知怎的,一來二去,竟然生出了情愫。符開元雖然不知其中緣由,但不介意讓兩人一同上山來,共同辦了這場喜事。

聽吳華這遭吐訴完,他笑顏應道:“山上除你吳老兄之外,再無人能擔此任了,我不找你還能去找誰。”

“也罷,也罷,我就是操持辛勞的命”吳華無奈的揮揮手,又道:“山上的請帖要送往何方,你可想清楚了?”

“如今相交者不多,深交者也就是北炎山宋家,還有霄雲閣罷了,餘下趙、莫等家略有來往,送一張請帖也無妨。

主要便是隻在玉靈轄域內放些請帖出去,也引些小修上山來熱鬧熱鬧。

除此外,我不日便去郡城奉送今年的八枚靈石,孫祁濤前輩曾對我說過此事,一併送了請帖便是。”

“請了孫祁濤,這一番便牽扯到郡守府的勢力,如此看,餘家還要不要送帖?”

“這一層我還真沒算到,你提醒的是,這樣看餘家這裡也不能不送,便往有過交集的餘牧盛府上送吧。

表明了我們玉靈山的態度即可,至於餘家要派何人來,便不需要我們操心了。”

......

數日之後,白逸安從巖鱗幫回到山上,找到大殿之內,為餘肅、臺明帶了話回來。

巖鱗幫需要長久有練氣坐鎮,而且他們兩個在山脈中的行蹤並未做過遮掩,擔心這次公開露臉後,直接將巖鱗幫與玉靈山的關係鋪在明面上,白白浪費了這兩年努力遮掩的成果。

至於餘肅與苗婉的事情,他兩個都是父母師尊皆無,如今天地為親,早就彼此相合,也不必再特地到山上辦這一場喜事。

符開元聽後,心中只是覺得頗為可惜,但也知曉事情的輕重。這兩年裡餘肅與苗婉藉著黑木會曾經經營的一些隱秘營地,在穆稜山脈外圍發展出了幾個掩人耳目的小據點。

玉靈山如今與霄雲閣往來之事雖然不是機密,但有這幾個據點佯做玉靈山材料的來源之處,山上與巖鱗幫的關係卻很好的隱藏了起來。

餘肅曾言,不敢說乾和郡三家築基勢力不知曉此情,但除了這三家之外,其他勢力絕對沒有可能獨自探清這一層關係。

吳華看他沒什麼反應,開解道:“餘肅此心亦是顧全大局,況且他與苗婉早有了真情,也不需再來這裡熱鬧,當下還是先安排山上的事務罷。”

符開元聽了,掃去心中的幾分惋惜,只能與吳華一同掐算起來。待定下了大致章程、擇定了良辰吉時後,符開元便將這一攤事情留給了吳華與白逸安處置,他則獨自攜了請帖,往乾陽郡城而去。

......

落到郡城之後,符開元輕車熟路的尋到孫祁濤棲身的小亭中,待到這老人擺好了桌案、靈茶,他對坐於前,先奉了十六枚靈石,講道:“山上有了些積蓄,最後這兩年的靈石便一同奉給前輩了。”

孫祁濤飲著靈茶,樂呵呵的滿口應下,答道:“小友山上人才濟濟,又與霄雲閣往來,靈石倒也好積攢,老夫便不與你客氣了。”

見孫祁濤將靈石納入儲物袋內,符開元微笑著又取了請帖,敬道:“小子不日即與伊晗成親,同有山上的陳凡,並我兩個師弟師妹一同舉辦婚事。

如今擇定吉日,特為前輩奉上請帖,若彼時前輩能至,山上定不勝歡欣。”

孫祁濤接了請帖一觀,兩眼笑彎,喜色答道:“恭喜小友,老夫良時必至。”

言罷,他又接連恭賀幾句,突然話鋒一轉,突兀講道:“小友立足在玉靈山已經四年有餘,對乾和局勢可有了解?”

乾和三家築基並立,這局勢清晰明瞭,符開元不知他此問何意,信口答道:“還算了解,如今是餘、杜、烏焰並立,近些年三家彼此剋制,局勢尚顯和緩。”

“三家築基倒是不錯,然則小友說局勢和緩,這卻未必。”

符開元與孫祁濤在這四年的往來中,每每與之相談,多有受益之處,此時聽他如此說,必然有所指教,立時挺身正襟,敬聲道:“請前輩賜教。”

孫祁濤溫聲講道:“算不得賜教,只是與小友講一講乾和郡局勢的演變,如今這局勢如何,小友自去揣摩。”

雖然如此,符開元依舊欠身道:“多謝前輩”

孫祁濤頷首講道:“現今局勢變更,還要在穆稜真人修成紫府之前說起。穆稜宗未立之前,彼時的乾和郡內三方勢力,分別是郡守府、烏焰門與杜家。

後來真人破境,立了仙宗,由此開始,本就不在安梁六府之列的乾陽府獨立之權愈重,乾和郡郡守府中的築基也被順勢撤走,飛速由強勢轉為勢弱。

而另外兩家勢力,實力深厚的杜家將底蘊隱匿,如今一直安穩的守著領地過活。烏焰門則收縮了勢力,將與穆稜山脈相鄰的大片領地,拱手讓與了迅速崛起的餘家,兩家從此開始結怨。

這局勢便一直持續到趙魏國戰,餘家的築基後期修士殞命疆場,練氣折損數十,只餘了兩位築基初期坐鎮六陽嶺,實力大不如前。

而烏焰門非但不曾有築基層次的折損,反倒在數年之前,供給馮禹圖築基成功,如今總體實力已然壓過了餘家。”

他濤濤講來,符開元靜心聽著,現今和緩局勢下的暗流漸漸呈現在他的眼前,正思索著,孫祁濤的話語卻戛然而止,以一種意味頗深的語氣道:“所以如今這局勢,玉靈要向哪方發展,小友需看仔細了。”

符開元深深頷首,這番局勢演變,已讓他心中有了明悟:‘或許兩家早有了動作,只是在等什麼合適的契機。’

“多謝前輩指點”

“不必多禮”孫祁濤揮揮手道:“如今陣資已經付清,小友日後多放些心思在玉靈山上,不必再多往我這亭中來。”

符開元這幾年他與孫祁濤相處還算不錯,而且這老人陣法手段精妙,山上不定什麼時候便要用的上他的手藝,若是能交好,他自是不願意輕易錯過,故而聽了這話後面上微微有些錯愕。

孫祁濤看了他的反應,知道他會錯了意,笑道:“玉靈山畢竟在餘家下面,你若記著情誼,日後自然還有相會時,卻不必一直襬在明面上。”

符開元這才明瞭,默默記在心中,告辭道:“晚輩於玉靈山恭候前輩臨山。”

......

符開元盤膝坐在虛炎翼虎的虎背上,漸漸遠離了乾和郡城,他這才開始深思孫祁濤方才講述的話語。

將局勢稍稍理清,他渾身上下便不由悚然一驚,暗自沉思著:‘難怪馮楠玉舍了霄雲閣不管,反倒一直在烏焰靈兵閣內。

孫前輩應是看出了烏焰門與餘家之間的端倪,這才不知出於何等目地釋放了這份善意,用乾和郡局勢的變更來提醒於我,以便玉靈山能早早做出抉擇。

如今他兩家尚未見血,已然各自撤了彼此的嫡系縮回腹地。若是起了戰事,說不得兩邊的往來就真個斷了。

可玉靈山如今倚靠餘家,卻又與霄雲閣往來愈深,若出了事情,自然不能一山望著一山高,必須死死的跟著一方才是。’

想明白這一點,符開元對自已結交霄雲閣的這一舉動有了些稍稍的懊悔。

初時只見了餘家與烏焰門的往來,便暢想著玉靈山與霄雲閣往來亦不妨;卻不曾從馮楠玉放下霄雲閣不管,反倒返回烏焰靈兵閣中久居的這一異常中察覺到端倪。

他著實思忖了一陣,如今玉靈山上隱隱又有了些進退兩難之境,不過事已至此,後悔也沒有用。

初時不知情形,此時卻不能再拖著,他也沒有太多猶豫,霍然狠下心來,暗思著:‘玉靈山總歸在餘家轄下,且不與烏焰相連。

兩家戰事起時,就算打的再激烈,烏焰門也不至於能將玉靈山的所屬權給奪過去。

如此看,要斷也只能斷霄雲閣這邊,只要背靠餘家,使靈山得了安穩,總能再找到添補進項的法子。

至於巖鱗幫,最好是慢慢收斂下來,短時間內不急著讓餘肅他們接取練氣妖物的任務,只收集些淬靈材料後,繼續保持著與霄雲閣的往來。

另則還要再找幾個下家售賣,也不求盈利,只要巖鱗幫足以自給,便讓餘肅在那裡暗自發展著,怎麼說也是個後路。

就算再不濟,如今手中還習得了練氣符籙,開辦一處符籙閣出來也是個不小的財路,只是我需要多耗費些精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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