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著劉嬸家摘了幾天的茶葉，茶園暫時是空了，只等過幾天，讓太陽照射，等茶葉再長出來，還要繼續上山。這兩天是可以休息了。
許尋說想要帶李莊兒去菩提鎮逛逛。李莊兒也答應了，家裡的調料確實也快見底了。
菩提鎮還像往常一樣熱鬧，三天一次小廟會，五天一次大廟會。今天正好趕上了後者。
街邊大多都是本地商販，還有一些附近村子來的流動商販。來不來全看家裡的菜苗是否長出來，或是山上的野味夠不夠多。有的挑著家裡的一小把菜苗就上街來了。一些獵戶拿扁擔擱著自已打來的獵物，野兔，野雞什麼的。大多都是些小型的。大的難獵。城裡人吃慣了山珍海味，有時候就會想嚐嚐山上的野味。
因此，當地的酒樓客棧都會專門與獵戶定下約定，就比如說南邊村的王獵戶就是有名的神槍手，一杆土槍就能打到野味，曾經最厲害的時候還一個人單槍匹馬的獵到過野豬。百八十斤重的野豬。有時候兩三個人都獵不下來。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法子，自已一個人就獵了，還沒受傷。
這可讓他名聲大噪，菩提鎮當地的酒館都知道他的名號，叫他神槍手。也有好幾家酒館爭著搶著要與他做約定，要他把獵來的野味賣給他們。
就連說書先生那裡都有他的一席之地。話本子更是翻爛了的講。
聚德樓是菩提鎮最好最大的酒館，說是裡面的廚子以前還給皇帝做過飯。也就是皇宮裡的御廚。來這裡面吃飯的，非富即貴。就是一般有錢的鄉紳都沒資格往裡面坐。還有洋人經常挽著小情的手出入的。
王獵戶就與這家酒館簽了約定，每每打了野味都來這家換幾個錢。
起初，酒館裡老闆徐二還有些不相信王獵戶的本事，他覺著那是說書先生誇大其詞。編出來了，直到他真正見到了本人，才知道說書先生講的大半都是屬實的。王獵戶的確長得又高又壯。尤其是兩條腿，大腿上的肌肉都要破開褲頭鑽出來似的。
相比王獵戶，徐二這種常年坐高樓的，看上去就有些弱雞了。王獵戶把獵物往他腳邊一扔，他就嚇的連退兩步。
王獵戶粗糙的手上還沾著血，手指甲裡還帶著些泥巴。烏漆嘛黑的，倒是手腕子乾乾淨淨，上面還有虯曲的青筋，微微握拳都是一種力量感。
徐二不解的看他伸出手遞到自已眼前，手掌攤開。
王獵戶本人是個不愛說話的，他覺著有時候做的多比說的多要好，要管用。大多數時候不輕易開口，見徐二半天沒有反應，兩人大眼瞪小眼半天，王獵戶才開口:“給錢。”
之後兩人就成了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王獵戶負責打獵，徐二給他相應的佣金。
往常，王獵戶都是準時到的，不早到也不遲到，卡著聚德酒館開張的時間，裹著一身夜色進門。把獵物往地上一扔，拿著錢就走，也不多留。
只是今日，徐二左等右等，樓上包間的催了好幾次菜了。還沒見著王獵戶的身影。
今天樓上來了幾個洋人 說是法國人，有錢的緊，還是聚德酒館的常客。他們不知道聽了哪門子風，聽到了王獵戶以前隻身獵野豬的事蹟，前幾天就跟聚德酒館預定了一頭野豬，還指名要王獵戶獵的，還說野豬要皮囊完整，不能有破漏之處。
很顯然他們是來找茬的，洋人有時候就是那麼討厭。但是徐二是做生意的，深知不能得罪客戶。只好打著哈哈說我去問問他的意思。
王獵戶聽了他的描述後只是沉默了幾秒，就說價錢要翻倍。
徐二見他答應了，就立刻承諾價錢翻倍，還給額外的獎金。
王獵戶與他約定了今天交貨，只是到現在還沒來。樓上的洋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頗為幸災樂禍的出了包間，站在走廊上操著一口嘰裡呱啦的鳥語，明裡暗裡的說王獵戶根本獵不來野豬，不過是浪得虛名罷了。
徐二開酒館的，聽的懂法語。他聽著這些辱罵的詞彙，終於有些忍不下去了，心裡想著去他媽的顧客是上帝，老子只知道洋人不是好東西。
下一秒他忍無可忍的用法語罵回去，雖然發音蹩腳，但是那幾個洋人聽懂了。一下子場面就亂了。
洋人站在樓上，徐二站在一樓大廳，都插著腰指著手，你一句我一句的對罵。
來吃飯的顧客都在看好戲。甚至外面的進不來的老百姓都開始站在門口看熱鬧。小廝一臉頭疼的拉著老闆，勸他別再罵了，到時候小心砸了聚德酒館的牌子。
徐二罵上頭了，掙了兩下沒掙開小廝的手，直接就拉著小廝的肩膀，半邊身子靠在他身上，嘴裡罵罵咧咧:“招牌，要什麼招牌，老子錢賺夠了 今天就要罵這幾個沒娘養的東西。你看王哥是那種浪的虛名的人嗎，啊，我罵不死他們。”說著又開始破口大罵。
王獵戶就是在這個時候來的聚德酒館，他滿身血腥，手裡提著一頭野豬，皮毛油亮，且毫無破損，就跟暈過去了一樣。
倒是王獵戶看上去不是那麼的好，身上的皮破了好幾處，露在外面的肌肉上全是淤青和血跡。
老百姓看著他的樣子 紛紛給他讓了道，生怕自已身上沾上血汙。
王獵戶一進門就看見徐二和那幾個洋人打起來了，腿纏著腿，臉貼著臉。聚德酒館的小廝也不坐在前臺，全都幫著老闆和洋人幹架。
砰——
重物墜地，打架的人紛紛歇了手。一個兩個的目光都看向王獵戶。
洋人眼神懷疑的看著眼前的人。徐二見他沒事，心裡鬆了一口氣，又逮著洋人注意力不集中的空子，趕緊伸拳頭往身邊靠的最近的洋人臉上打了一拳 隨即迅速的躲到王獵戶身後。
洋人:“?%&***”
王獵戶:……
徐二:孩子害怕
那幾個洋人本來咽不下這口氣，還想上前，但看著王獵戶高大的身形，留下幾句狠話就要往外走。
誰知，被王獵戶攔住了去路。
洋人以為他要幹架，瞬間死馬當活馬醫的擺出一臉兇相，誰知，王獵戶只是拿手指指了指地上的野豬，又轉而指了指洋人，伸手攤掌，動作一氣呵成，嘴裡吐出幾個字:“野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