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的思緒閃過飛魚的腦袋瓜,卓子嶷和樂悠還在對峙之中。

飛魚對卓子嶷說:“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桌子哥哥,這樣的師父,不要也罷。”

卓子嶷道:“小飛魚,樂悠這傢伙自戀得很,真實情況是風邪師父被他的卑鄙之術欺騙才不教我。”

樂悠道:“你這傢伙也矯情得很,硬是不承認你不夠聰明,好,那就把這事一五一十說出來,讓魚傻評評理。”

飛魚拍手叫好,“我真的好想知道發生了怎麼一回事,世間唯有酒忘憂,相逢一醉解千仇,我們去街尾那間‘常家小燒’邊喝酒邊談,怎麼樣?”

兩位同聲道:“好!”

鄔美娘朝著他們的背影喊道:“喝酒在這兒喝就好了,跑那麼遠作甚?”

常家小燒門前有灼花盈樹,院後有湖波浩渺,能聽到漁舟清唱,望得見煙籠堤柳。

三人要了二樓一處雅間,跑堂殷勤端來好酒好菜,飛魚坐在主位,拿起酒壺替卓子嶷和樂悠斟酒,此時她很有興致,也有一絲擔憂,生怕這倆人言語一出,相互牴牾,她都不知道該幫誰。

眼觀兩位仁兄,一位仍舊笑意嫣然,所有騷人墨客的妙筆都為女子的笑容生花,卻沒有細細描述過男子的笑,除了奸笑獰笑壞笑,除了溫文爾雅的笑,豪放不羈的笑之外,還有這樣一種笑,樂悠的笑,笑得極美,極動人,似有涵義卻又揣測不出它的涵義,只為笑而笑,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這樣的笑可以讓很多女子瞬間心動。

另一位仍舊冷得像冰,莊嚴肅穆,著一身黑,徒添幾許神秘。

若是他走進雪中,雪,絲絲縷縷地飄忽,不是柳絮因風,亦非空中撒鹽,雪就是雪,雪落在他的頭髮上,他的脖子裡,沾滿他黑色的衣裳,他感不到寒冷,也從來想不到在冰天雪地中需要撐一把傘,他依舊是最初這幅比雪還冷的模樣。

但這是其他人眼中的模樣,而不是飛魚眼中的模樣。

飛魚曾經專注地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眼睛,她看出了他這雙眼睛是多麼地寂寞,多麼地孤獨。他的眼睛裡不知裝了多少無處訴說的憂愁和苦悶,每當他不經意地流露他的痛苦時,飛魚總想給他一個擁抱。

樂悠清了清嗓子,意在提醒飛魚不要如此白痴而又大膽地盯著卓子嶷看,顯得她不懷好意,姑娘家也要有點矜持才是。

此時,他心裡像是打破了五味瓶,說不清什麼滋味。

飛魚收回痴迷的眼神,道:“您二位剛剛說的,是不是需要解釋下。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大家坐在一起,就是緣分。若是過去有什麼齟齬,相逢一笑,酒喝一口,也就將恩仇泯了,是不是,哈哈哈哈。”

飛魚泯了一口酒,又道:“我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不錯,不錯,哈哈!”又小酌了一口。

樂悠心道:什麼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這話放在情侶之間說就合適,怎麼用來說我和這張鞋拔子臉,還自我陶醉起來了。這丫頭,真是好笑。

卓子嶷開口先說:“風邪師父是江湖排名第一的暗器名家,恰好我和樂悠同時去拜師學藝,而風師父卻又只收一位徒弟。”

飛魚道:“這位風師父真是有眼無珠,若是我,有這麼好的兩個年輕俊男不遠千里找來,肯定很快收入後宮。”

兩個年輕俊男齊刷刷盯住飛魚,飛魚咳了一下,“收入囊中。”好像也不太對,“收為學徒。”

樂悠道:“風師父出了三個難題,看我和卓大俠誰能完全解決,或是誰能解得多,多的自然是贏家,能拜他為師。”

飛魚問:“啥難題?”

卓子嶷道:“第一題是去收拾天狗幫,天狗幫雞鳴狗盜,打家劫舍,官兵捕盜,近他不得,人不多,四百人。”

飛魚道:“這還不多啊?怎麼去收拾,不會叫你們……”飛魚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若是這樣,也太殘忍。”

卓子嶷道:“這些人死不足惜,風師父不叫去收拾,我也自會去收拾。我是想一刀了事,可風邪卻只叫點倒了事,未免太婦人之仁。”語氣帶有嘲諷。

樂悠道:“這不叫婦人之仁,這叫 宅心仁厚,凡事留有一絲餘地。天狗幫裡不全是壞人,風師父常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一刀爽快了,萬一剁了個肯改過向善的,或是宰了個還未做過壞事的人,那可就冤了,一條命就沒了,命,是開不起玩笑的。”

飛魚生怕兩人鬧起來,連忙說:“風邪師父的意思是你們誰點倒的數量多,誰就勝對不對?”

樂悠道:“卓大俠爭強好勝,鬥志昂揚,每一個小嘍囉都被他的點穴功夫弄得死去活來,當真不如死了的好,樂悠甘拜下風,實在點不過你。”

飛魚道:“那第一局就是桌子哥哥勝了?”

卓子嶷道:“不然。這些死狗怕了我,跑的跑,逃的逃,追一些人回來很費時,而風邪卻限於我們一天收工。我也很奇怪,樂公子從一開始就懶懶散散,點穴功夫就和繡花枕頭差不多,根本無任何勝算,究竟耍了什麼陰謀,讓這些人倒地?還請樂公子自己說。”

飛魚心想:桌子哥哥看來是很輕視樂痴的點穴功夫啊。

樂悠笑道:“真是巧得很,不才在下恰好識得天狗幫北寨的五個頭目,於是我就請他們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還給他們指點了幾條靠正當手段來發財的好路子,收益比當強盜要好幾倍。這五個頭目對我感恩戴德,自然言聽計從,於是乎,我順勢提出授予這些小嘍囉們一套簡易的點穴術,下次,他們在打家劫舍之時就不用取他人性命點倒即可。

“每個頭目手下有五十人,這些人自以為是,又喜歡爭強好勝,學了本領,當然要試法,就互點對方,而我卻是去大睡了一覺。等我睡醒了,他們已兩敗俱傷,倒了一百多人,剩下的漏網之魚就由我親自動手了。”

飛魚忍不住向樂悠豎起了大拇指:“何其狡譎!何其陰險!佩服!”

樂悠還禮道:“過獎!”

飛魚道:“可是這不算你親自點的呀?”

樂悠道:“源自我手,當然算。”

飛魚又問:“這麼說,你這邊倒地的人數比桌子哥哥的多?”

卓子嶷道:“人數一樣,一百五十人。”

樂悠道:“我和卓大俠同時逮住了最後一個漏網的,那人說寧願倒在我的手下。”

卓子嶷道:“這不由得他說了算,我和樂公子為了爭奪他打了起來,這時候風師父到了。”

飛魚對樂悠說:“時辰到了,那你們應該是平手啊?風師父為何判你贏?他不會偏袒你吧,這絕不可能呀,他對你二位都還不瞭解,犯不著偏袒誰。”

樂悠道:“風師父叫我們停手,就在我和卓大俠鬥得激烈的當兒,那條漏網的魚早已趁機跑個無影蹤了。”

卓子嶷道:“我下手太重,引得風師父不滿,我據理力爭,風師父更加不容分說,直接判定我輸。”

樂悠道:“話可要說明白,師父在賽前已說過,點到即止,不可胡來,顯然你沒聽。”

飛魚心想:樂痴這小子的鬼點子真不錯,頗合我的胃口,但在桌子哥哥面前卻不適合誇他,桌子哥哥不滿也是理所當然,畢竟他是一個一個靠自己真功夫打倒的,辛苦了大半天不僅沒被褒獎,反而被指責,而對方似乎是靠投機取巧歪門邪道取得的勝利,若是我,肯定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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