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翠竹夾峙的蜿蜒小徑往下走,路越發逼仄,穿過一處黑暗的石洞便豁然開朗。

一座跨水虹橋映入眼簾,群山環抱,水自山尖傾斜而下,白鳥飛鴿交相舞蹈,水聲清越,煙雲滾滾,美不勝收。虹橋盡頭的石門卻阻礙了他們下山的去路。

樂悠細看門上的鎖孔,說道:“魚傻,你快看,這孔有蹊蹺。”

飛魚將眼珠子湊近了看,“什麼蹊蹺?”

樂悠道:“你有見過這麼奇形怪狀的鎖孔嗎?”

飛魚道:“那倒未見過。這輪廓,這花紋有些眼熟啊?”

樂悠道:“莫非你見過,一時想不起來。”

飛魚眉毛一挑,取出隨身攜帶的荷包,從荷包裡掏出一枚銅柱鑰匙,這枚鑰匙尾部雕花奇特,乃是水仙圖案,不同於普通家用鑰匙,飛魚將鑰匙插入鎖孔,竟能完全契合。

樂悠驚訝地問:“你怎麼有鑰匙?”

飛魚道:“這是小歡送給我的,我想起來了,小歡右腳腳底的胎記和這雕花一模一樣,一朵小水仙花。”

飛魚邊說邊轉動鑰匙,可能這門久已不開,加之她力氣又小,竟轉不動,索性將之取出。

樂悠道:“還是我來吧,這鑰匙既能從裡也能從外開鎖,製得蠻奇妙的,恐怕小歡有危險。”

飛魚道:“危險?難道跟這把鑰匙有關。哦,有人知道小歡的腳底圖案可以製成鑰匙開啟不老泉之門,這麼說,小歡的危險可大了。”

樂悠剛要用鑰匙開鎖,卻見鎖孔正在輕微轉動,樂悠還以為眼花,細看來,確實在動,還越動越快,樂悠道,“有人進來,躲起來。”

還好石門周圍栽種一大片密集灌木,兩人才可藏匿其中。

來人卻是陸威風,樂悠和飛魚互相對望一眼。

陸威風臉見喜色,得意洋洋之中又有一種焦躁和急切,顧不上關門就奔到了橋中央。

俄頃,一個全身白衣的中年人提劍而入,觀之丰神飄灑,氣宇軒昂,眼睛炯亮卻極為陰狠,面部具有很強的雕琢感,整張臉極不自然。

樂悠小聲道:“這人是魔教的白尊者,也就是君化葉。亦是小歡的爹”

君化葉大聲吼道:“陸威風,站住!”

陸威風道:“君化葉,你到底是找來了。”

兩人動手,在橋上過了一招。

君化葉氣憤難平,“正邪大戰之時,你我並未交鋒,是以並不識你,好你個陸威風,裝聾作啞騙到我君化葉頭上,即使將你碎屍萬段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陸威風揚起嘴角:“死娘娘腔,恐怕你沒這個本事,老子唆使你每日服金砂,你也服了不少,老子還在金砂裡摻了毒,就算你今日不死在我手上,過不了多久,也會毒發身亡!”

兩人過招越發毒辣,招招致命,卻又口不饒人,邊打邊罵。

君化葉問:“你怎知不老泉的鑰匙是小歡的腳底圖案?”

陸威風道:“你這個娘娘腔在夢中透露的。”

君化葉和陸威風的打鬥越發劇烈,劍氣席捲八方,竹葉飄落,枯木折枝,走石飛沙,天昏地暗。

樂悠緊緊抱住飛魚,飛魚只感覺抵住她的那個寬廣的胸膛時不時朝前傾斜,恐怕他已被劍氣所傷,卻不肯鬆開緊抱她的雙手。

飛魚想要抬頭看一看他,卻被他摁下頭顱。

“樂痴,你受傷了!”飛魚心疼地說,手指輕輕拂拭了樂悠唇邊的鮮血。

樂悠看到她關心的表情,大受安慰,道:“值得的,這沒什麼。我們快跟上去。”

飛魚道:“跟上去又會被牽累,他們都不是好人,何不等他們兩敗俱傷,我們再去瞻仰遺體。”

兩人的對話透露,陸威風硬生生地剜下了小歡腳底的水仙花圖案。

樂悠和飛魚聽到小歡的慘事,心下大慟。

他倆攜手悄然穿過竹林小徑,隱身於不老泉邊一塊碩大碣石之後。

不出飛魚所料,君化葉和陸威風的確兩敗俱傷,躺在地上,彼此都不能再向對方動武,兩人均已發現這汪碧藍的泉水乃是不老泉,是以,緩慢爬行到泉邊想要飲用此水。

飛魚對樂悠說:“不好,他們身受重傷,飲用泉水,要是長生不老怎麼辦?”

樂悠道:“他倆的傷還不足以致命,只是沒了力氣。喝下它,水只會要了他們的命。”

樂悠剛要站起身,卻見眼前一片紅雲倏地飄過,隨之而來還有一道亮晃的劍光。

劍尖直抵陸威風的喉嚨,鄔美娘怒不可遏,“陸威風,你傷了小歡,我要宰了你替她報仇!”

樂悠站出來問:“六師叔,你為何要這麼殘忍?”

鄔美娘沒心思理會何以樂悠和飛魚會在此地出現,悲憤填膺地說:“這個禽獸不如的死東西,如此慘無人道,老孃今日就清理門戶。”

飛魚抽出樂悠贈送的匕首,想要一刀將陸威風解決,樂悠卻制止她。

飛魚大怒:“你幹嘛阻止我?”

只聽陸威風道:“美娘,你我二十年夫妻情深,難道你真下得了手?”

鄔美娘攥緊劍柄的手輕微地抖了一下,陸威風繼續說道:“你想想我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你想想我對你多好,這個世上,我才是唯一對你好的人,唯一愛你的人,我是你唯一的親人,你真要我死?”

鄔美娘看著陸威風的眼睛,昔日的柔情萬丈重又出現在他眼裡,這樣的深情厚意使她甘願為他做出一切犧牲。

令她痛苦不堪的是,當她再次見到這樣的眼神,發覺自已對他仍舊有著眷戀之情,試問,她怎能下得了手?

卻聽“啊!”一聲慘叫傳來,眾人的目光被君化葉引去,他喝了不老泉水,產生了一種難以描狀的噬心之痛,繼而這種痛楚傳遍全身。

只見君化葉的頭,脖子,雙肩,雙臂以及上半身慢慢地消失,一寸一寸地消失,恐怖而又詭異。

就這樣,泉邊又多了一具新屍,不同於其他幾具,這具新屍,有名可考,且死不足惜。

未置一詞,未及從驚懼和駭怖中回過神來,鄔美娘仍舊舉劍指向陸威風,陸威風仍舊深情款款地盯著她。

樂悠問:“小歡現在怎樣了?”

鄔美娘道:“昏迷中。”

飛魚道:“陸威風,這麼小的孩子你也忍得下心,你真該死!”

陸威風心想:多大個事兒,又不致命,一個傻不拉幾的痴蠢姑娘,被大家當成菩薩一樣供著,可不可笑?

鄔美娘挑斷了陸威風的右腳腳筋,道:“若是小歡有事,你一定活不成!”

陸威風痛得說不出話來,囁嚅著嘴唇,樂悠懂得唇語,陸威風在罵鄔美娘:臭婆娘,下手這麼重,老子不會放過你!

樂悠道:“又有人上來。”

鄔美娘道:“管他的,我要走了。”

樂悠道:“先藏起來再說。”

來人卻是卓子嶷和柴七,鄔美娘看到柴七就有氣,本身怒氣未消,受衝動驅使,想要立馬走出去刺他幾劍。

飛魚急忙拽住她的手臂,樂悠輕聲道:“冷靜。”

無人能抵不老泉的誘惑,雖然飛魚和樂悠只看得到他們的背影,背影的形狀卻能傳達出他們內心翻江倒海般的情感起伏。

他們顯然也注意到碣石上的告誡,岸邊的白骨,昏迷的陸威風以及備好的瓷瓶。

柴七將泉水注滿兩個瓷瓶。

卓子嶷掏出萬骨枯,捏著瓶頸,橫放瓶身,只需要抽出瓶塞往下倒,這瓶能夠銷燬一切的神奇藥水就會盡情拋灑在這汪罪惡的不老泉中。

而後,泉水乾涸,湖田滅跡,世間再無不老泉,魔教中人畢生的追求終成泡影,魔教大業的實現難度又增加了厚厚一重。

這些都不是卓子嶷真正關心和在意的,此時此刻,他心裡竟然在想,若是他和飛魚都飲用了此水,就能夠永遠在世,長生不老。

而飛魚將眼睜睜地看著樂悠變老,就會對他心生厭惡,而她將會再次愛上他。

想必這個時候他已能克服自身不敢愛的弱點,勇敢地和她開啟一場永生永世的繾綣情愛。

“得先找一個人試水,試了之後才滅了它。”

卓子嶷和柴七均看向昏迷倒地的陸威風,兩人心下會意,柴七內心卻有一點點猶疑。

剛要拿陸威風試水,黑尊者和虎撼山卻挾持著樂悠飛魚和鄔美娘赫然出現。

三人穴道被點,虎撼山兩隻手分別掐著飛魚和鄔美孃的喉嚨。

樂悠道:“拿我可威脅不了他們,不如放了我吧。”

黑尊者看到卓子嶷手上的萬骨枯,凜然道:“你居然要毀了不老泉?”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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