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白色瓷瓶釘在了桌上,飛魚雙眼放光,想要掙脫雙手去取,奈何越掙扎越被那小子攥得緊。

飛魚道:“你想怎樣?押我去衙門,大不了來個抵死不認,郭牙婆算哪根蔥,敢跟我對質,我魚飛辯得她頭髮一根根掉下來,牙齒一顆顆全爛掉,那些富老爺都跟玉家有交情,會懷疑到我頭上?姓樂的,你別太樂觀了。”

樂悠道:“新任知縣陸尚正被稱為陸青天,出了名的斷案如神,你應該聽過他的名頭。他跟我很有交情,若是我把郭牙婆交給他,以他的本事,稍作查探,就知道背後誰在搞鬼,他今下午就來赴任,若是你真認為可以平安無事,未免太天真了。

“死丫頭,小小年紀有點能耐啊,開賭場,公然行賄,開酒樓以次充好,販賣私鹽就算了,居然還販賣人口。從善如登,從惡如崩,你這傢伙,不懲治你的話,很可能會喪失天良,做出慘無人道的事來。”

“你究竟是誰?你想怎麼樣?怎知我女扮男裝,又怎知我是鏡花山來的?”

樂悠放開了她,飛魚只好故作平靜地坐下,瞟了引愁露一眼,卻不敢伸手去拿。

樂悠朝他勾了勾食指,示意她湊近,等她把臉湊過來時,樂悠說道:“你的迷藥,勢頭很足,那些紈絝可以睡在酒甕裡三天不醒,醒來還沒什麼事,這種迷藥一定出自鏡花山。”

飛魚再次覺得這姓樂的不簡單。

樂悠道:“我今早找到你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引愁露”再加上我對這件事不予追究,換你玉家一瓶群香髓。你從不做虧本生意,想想看劃不划得來?”

群香髓?飛魚自忖道:照他這麼說,他的目的是想要我一瓶群香髓。他拿來做什麼?他是什麼人?他怎知我想要引愁露,是了,他果然沒被我迷暈,引愁露原來還有這用處。

飛魚問:“真這麼簡單?”

樂悠道:“就這麼簡單。”

飛魚問:“可有陰謀?”

樂悠道:“無任何陰謀。”

飛魚問:“你來自哪裡,去往何處?”

樂悠道:“來自荊州,四海雲遊。”

飛魚問:“究竟有沒做過貪淫樂禍之事?”

樂悠道:“絕無。”

飛魚問:“可有娶妻生子?”

樂悠道:“未曾。”

飛魚問:“可有私生之子?”

樂悠道:“無。”

飛魚問:“可有心上之人?”

樂悠搖頭,“無。”

飛魚問:“你要群香髓作甚?”

樂悠道:“救人。”

飛魚問:“不會是救徐貪?”

樂悠道:“他死有餘辜,不值一救。”

飛魚問:“你怎知我要引愁露?”

樂悠道:“這是個好東西,用它增加我的交換籌碼而已,好東西,你不要嗎?”

飛魚說:“群香髓可是我鏡花山上的寶物,你可知製成一瓶極不容易?”

樂悠道:“鏡花山上生有奇葩異卉,寶林珠樹。種類繁多,成千上萬,數量之盛,浩如煙海。分別於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日當天巳時三刻,也就是在這些奇卉寶樹瑤草散發最濃烈香氣之時採香整合,再配以春雪、夏雨、秋露、冬霧,精心調和,細密製作。”

這傢伙連這也知道,究竟是何來頭?

飛魚道:“大姑姑說雖是材料齊備,但配製過程得極其小心,採香之時須得打起全副精神,出不得一點差錯,能不能製成一瓶群香髓要看天意,玉家也只有三瓶。

“外界傳言說玉家有一種香能 活死人肉白骨,指的就是它了,這當然誇張了,那些人不知它叫做群香髓,群香髓也不能包治所有疑難雜症,我所知的是它能夠續骨接筋,造血除痕,使傷口不疼,令肌肉新生。當然了,最能美容養顏,補腎強身,對便秘也有好處,如此珍貴的東西,我還要掂量掂量。”

樂悠笑道:“你可以仔細掂量,我再提醒你一次,陸知縣過了午時就會來任,他從城東來,你此刻去快活林佈置來得及。”

說畢,站起身準備離開。

飛魚圓眼一睜,扯住他衣袖,笑道:“樂兄別急著離開,你的粥還沒喝完。”

樂悠還未落座,丁甲火急火燎地踹開門來,破口大罵:“好你個魚老闆魚烏龜,你說潔完牙拿好東西就趕去衙門,徐大人快痛死了你還在這兒吃早點,你怎的說話不算話,還不走,我真要拔刀啦!”

“別拔,別拔,這都怪樂公子絆住了我,這就去,這就去。樂兄,你在這兒等我,別走啊。”說畢,瞟了桌上的引愁泉一眼,被丁甲拖著飛也似的走了。

魚飛把隨手從店裡抓來的盤香和線香一一點燃,她對這些香的用途一知半解,總共拿了蘇合香,安息香,沉檀香,還有配製的成品:百合至寶香以及伴月香。

這些香更多的作用好像是拿來消除異味的,她照著徐貪官的症狀胡謅出這些香的價值,收了他近一百兩銀子,大賺了一筆。

徐貪聞著這些香像是好一些了,呻吟聲小一點了。此後飛魚還來了三遭,一次比一次要價貴,徐貪又從她那兒買了許多,飛魚給了他很多利於睡眠的香,徐貪竟然好起來了,飛魚訛得更多了。

後來這些香不再起作用,徐貪也就沒要,但付出了總共六百兩,飛魚賺了個滿盆。

從衙門回到陶陶居,樂悠拿著扇子優哉悠遊哉地看著窗外的美景,桌上又添了一桌熱食,像是算準飛魚幾時到達,就準備在那兒供她回來時享用一番似的。

另外,她想要的那瓶“引愁露”也直愣愣地矗在桌上。

飛魚喝了口熱茶,將引愁露老實不客氣地揣進了懷裡。樂悠看著一笑並不說話。

飛魚道:“你怎麼不問我要你的引愁露做什麼?”

樂悠道:“你經常迷翻人,害人終害己,做了虧心事半夜也怕鬼敲門,擔心有一天自己也會被別人迷倒,所以要一瓶引愁泉自保。”

飛魚白了他一眼,“同郭牙婆合作販賣寶物這事兒,我是頭一次做。那些紈絝作惡多端,我代替老天爺懲罰他們有什麼錯了。”

樂悠道:“這事兒你不該管。人非欺心,不遭官刑,人無隱惡,不遭橫禍。陸大人上任,這些紈絝自會受到懲處,你這麼膽大包天,很容易惹禍上身。”

飛魚道:“天下烏鴉一般黑,姓陸的遲早也會變得像徐貪一樣。”

樂悠不置可否,飛魚道:“你除了給我引愁露還有不告我之外……群香髓由我大姑姑保管,若是想要,還須得付給我五十萬兩銀票,另外,還要到玉家提親。”

“什麼!”樂悠將扇子一合,端正上身,“提親?”

飛魚朝他點了點頭。

“我若是向玉家提親,娶了你這個小東西,那上輩子一定是做盡了壞事,而且是殺人放火,奸/淫擄掠的那種。”

“臭小子,你說什麼?”飛魚踢翻了交椅。

“別動氣,樂某的意思是說,你,玉面小飛魚,雖然你的心眼兒、外號以及年齡都有個 ‘小’字,不過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卻非常地神聖,已達到了滅絕師太的尊位,所以,要娶你……”

還未說完,飛魚抓起兩個茶蛋一盤春捲朝他擲過去,接著潑向他一碗豆腐羹,餅饊茶果一股腦兒全對他招呼過去。

兩個人圍著圓桌打轉,吃食四散,餐具碎裂,椅子被踢倒,桌子被掀翻,一間雅室弄得亂七八糟。

一個罵著:“小潑女,住手!”

一個罵著:“死混蛋,哪裡跑?”

跑堂剛開啟門就遭了秧,腦袋瓜兒被潑了一碗湯羹,嘴巴塞了個茶蛋,兩隻眼睛還被插了兩個小饅頭。

樂悠走到他身邊說:“真不好意思,這些東西是那位魚老闆送給你的,慢慢享用。潑魚,半個時辰你我再談!”言訖,一溜煙跑了。

“哪裡走,納命來!”飛魚十指叉了七八個南瓜餅,追著樂悠跑到大門口,大街上哪還有他的鬼影兒。

跑堂和掌櫃拽著飛魚的袖子,生怕她也飛了,“魚老闆,我這兒被你弄得這麼亂,你得賠償我,賠了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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