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狄飛燕的講述,陸巡沉默不語。

“怎麼樣,我的推理對不對?”狄飛燕問。

“要不還是拿盤瓜子吧。”

……

狄飛燕以為陸巡會誇獎一下她呢。

畢竟她找到了兩個死者之間的關聯,而且完全有可能透過這種隱藏的聯絡找到藏在幕後的兇手。

“算了吧,你的這種說法啊,陸兄昨晚就已經跟我說過了。”

狄飛燕心想誰這麼沒眼力見,這個時候冒頭這不是找打嗎?

結果一看,好嘛,是沈亦梁。

“什麼意思啊?”她問。

沈亦梁隨即將昨晚和陸巡的談話和盤托出,狄飛燕這才知道原來陸巡早就想到了五行殺人的說法。

“所以你明白了嗎,你精彩絕倫的推理在別人眼裡或許會覺得你很厲害,但是在陸兄眼裡,可能只是再正常不過的想法罷了。”

沈亦梁那股子驕傲的勁兒倒是讓狄飛燕疑惑,這是陸巡的推理,又不是你的,你高興個什麼勁兒啊。

還有,陸巡明明已經想到了這種可能性,為什麼不提醒玄天觀啊,說不定還能阻止今天的殺人案呢。

話說好像也未必,那會兒仵作驗屍的結果好像是說,道回是死於後半夜的寅時。

所以就算是想要提醒,恐怕都來不及。

但這是兩回事,你說了,但是說完了是一回事;你明明知道但是卻閉口不談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你怎麼不早說啊。”狄飛燕問陸巡。

陸巡說:“沒法說,因為這種說法很有可能會誤導調查。”

沈亦梁說:“難道不是五行殺人?”

陸巡說:“道來的死就已經可以證明兇手並非是按照五行來的了,通常來說,兇手如果是出於某種祭祀儀式,並利用五行來挑選謀殺的物件,都會嚴格按照五行的規則來進行篩選。”

狄飛燕說:“對啊,道來是死在灶臺旁,而且少了心臟;道回是死在水缸裡,而且少了腎臟,這不是挺對應的嘛。”

“表面看來是這樣的,但實際上兩個人卻都是死於失血過多導致的死亡,這不是很奇怪嗎?如果要製造五行殺人,那麼兇手完全有能力讓到來死於焚燒,讓道回死於溺斃,這樣不是更好嗎?”

狄飛燕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

看兩個人死的時候一點掙扎的痕跡都沒有,他們估計也是跟兇手在實力上有著天壤之別的差距。

兇手既然可以輕易地殺死他們,那麼想要做點有儀式感的死亡方式應該也會很容易操作才對。

“先不說灶臺這個理由是不是太過勉強,光是說兇手以什麼理由挑選死者也是個很奇怪的點吧?如果我猜得沒錯,兩名死者的生肖誕辰應該跟應該對應的火和水不太符吧。”

這個問題狄飛燕沒有思考過,不過她也記得曹茂整理的兩個死者的身份資訊,她算了一下,好像確實不太符。

“確實,他們一個金鼠命,一個火兔命,好像的確不太符合。硬要說的話,那火兔命的道回好像更該死在灶臺旁,被挖掉心臟吧。”

陸巡的幾句話,就成功讓狄飛燕轉變了此前的觀念。

她意識到自已好像還是想的太天真了,以為看穿了兇手的殺人手法,實際上只是被自大矇蔽了雙眼而已。

“所以兇手到底是按照什麼方式殺人的?”狄飛燕問。

陸巡說:“與其糾結這個,倒不如好好想想兇手為什麼專挑道士殺。如果道回死的時候是閉觀的狀態,那道來的死亡完全是大庭廣眾之下的。”

“兇手明明可以挑選那些沒有任何武功,也不會有任何反抗之力,且調查清楚身份也更加困難的遊客啊,為什麼卻要選擇道士呢?”

“有仇!還是有仇!”狄飛燕精準地把握住了陸巡話中的重點。

陸巡說:“所以別再侷限於某一個道士的仇人了,兇手在玄天觀連續殺人,目標直指的是整座玄天觀,要把眼光放長遠一點,格局開啟,從整個玄天觀的歷史上找仇人,要比單個不起眼的小道士更容易調查吧。”

果然還是要找陸巡啊。

狄飛燕來之前還在想陸巡會不會對五行感興趣,他懂不懂五行,我要不要指導他一下等等的想法。

結果現在倒好,五行殺人的設想甚至在她本人還沒有想出來之前,就已經被陸巡否定了。

反而還是基於最本質的,殺人動機的角度來尋找兇手或許會更加有效一些。

不過這樣也涉及到了兩個問題:

1,兇手明明不是按照五行殺人,可為什麼還要挖走他們的臟器;

2,兇手如果還要繼續殺人,那麼又會將誰作為接下來的目標。

這兩個問題同等重要,都是需要她來解決的。

於是,她便將自已的問題告訴了陸巡。

陸巡說:“挖走死者身體器官的理由有很多,我昨天也跟沈亦梁說過了,比如說為了滿足兇手自已的收藏癖,比如說兇手喜歡吃人的臟器,比如說這兩個人的這兩個器官對死者有著特殊的意義。”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還是得往玄天觀的歷史上找,往前找故事,要比預測接下來還會有人死要簡單的多。”

“至於說還會不會死人,我的意見是會的。一定還會有人死掉,而且死者一定是玄天觀的道士。問題是府衙的官差要不要封鎖玄天觀,或是將所有的道士聚在一起,統一保護起來。”

沈亦梁說:“你說的這兩種情況應該都不太可能發生吧。”

陸巡苦笑道:“我覺得也是,玄天觀現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這個時候如果官府敢把道觀的道士控制起來,那可得鬧出個天大的新聞。”

“兇手會不會就是這個目的,他就是為了讓玄天觀的名聲受損,所以才會在觀裡殺人。”狄飛燕說出了自已的推理。

“當然包含這方面的原因,否則兇手也不會把人放在那麼顯眼的地方,讓人發現死者,並將這件事情傳開,才是兇手想要的結果。”

“那我們有辦法反制嗎?總不能任由他繼續殺人吧?”

“反制的方式無非就是我說的那兩種啊。歸根到底,還是得去找兇手,光是一味的防守,不會解決問題的。”

狄飛燕贊同陸巡的看法,她打算回去之後找父親瞭解一下玄天觀的歷史,順便也可以瞭解一下玄天觀以前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命案。

“對了,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狄飛燕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沈亦梁突然到訪,好像不像是有什麼特殊目的的。

沈亦梁說:“我來吃飯不行啊。”

狄飛燕哼了一聲,說:“真無聊,我走了,你慢慢吃去吧。”

“別啊飛燕,我請你,我們一起吃吧。”

“沒興趣,我要回家了,這段時間家裡看得緊。”

說著,狄飛燕就離開了紅泥暖爐。

看著她翻身上馬,噠噠噠地騎馬離開了,陸巡這才問:“所以為什麼?為什麼這兩天往西市跑的這麼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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