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無雙呂布’四個字從洪承疇口中說出的剎那,多爾袞、多鐸,這兩人都是頃刻間愣在了原地,有一種被當傻子糊弄的感覺。

不論是多爾袞還是多鐸,這兄弟兩漢化程度都相對較高,自然讀過的書也不少。

而讀書。

在非正式教育之下,都是喜歡讀小說,比如風靡軍事領域的三國演義。

通讀三國演義後,其中令人難以忘卻的諸多經典人物之一,必然是有著三姓家奴之溫侯呂布。

正所謂,人中呂布,馬中赤兔。

看完三國之後,誰不想擁有呂布這等戰力的戰將。

惟獨博爾濟吉特·布木布泰,一臉懵逼的狀態。

她,不讀書。

因為她只需要精通花樣擠酸奶,就能獲得自己想擁有的一切,讀書於她而言,沒用。

“哀家不管什麼呂布抹布,多爾袞,你今天不給我把事情說清楚,誰也別想好過!”

大玉兒話音方落。

一直低頭不說話的多爾袞,此刻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太后累了。”

只是留下一句話,然後快步朝著奉天殿外走去,多鐸亦是連忙跟上。

“多爾袞!”

“你不是個男人!”

大玉兒剛想追上。

從這殿外有著七八個宮人一窩蜂的快速入內,齊刷刷的跪在大玉兒身邊,死死的抱住大玉兒,任憑大玉兒怎麼打罵,就是不松。

而在奉天殿之外,多爾袞和多鐸快步走著,洪承疇在他兩身邊跟著,眉頭都是皺的很緊。

“十四哥,狗屁的呂布,這必然是同名同姓之將,又或是明軍故意如此,想要藉此亂我軍心。”

多鐸急聲說道。

“我知道。”

多爾袞急促往前走著,他要親自披掛,去城門上看一看。

“洪先生,這支叫陣之軍,從何處來。”

對於多爾袞來說,他實際上並不在意這城外叫陣的人究竟是誰,他也絕不相信這城外叫陣的是無雙呂布,千年前的戰將豈能出現在當前,他多爾袞又不是沒讀過書,當他多爾袞是蠢豬,這麼好糊弄?!

這不科學!

“回攝政王,這一支叫陣之軍,若臣下預估無錯,應該就是先前侵擾中原的數支軍馬之一。”

洪承疇連聲道。

既然已經是漢奸了,就得稱職,洪承疇乾的算是很好。

“速與本王上城樓。”

“另。”

“告訴鰲拜,在本王上城樓之前,我要看到這呂布頭顱懸掛在城門之上!”

多爾袞眼中有著怒氣飆起,不過是區區一兩千人的兵馬,竟然就敢在自己的城外叫陣,簡直是不把他咆哮帝放在眼裡。

若非是當前他麾下軍馬精銳都已經在前線和大西軍以及南明軍廝殺作戰。

畢竟好不容易在梭哈之下,於長江一線取得了優勢,在多爾袞的軍令下,全軍全線追擊,勢要將大西軍和南明軍徹底一舉擊潰,

故而。

在這南京城之中,多爾袞只不過留守了三千巴牙喇。

“喳。”

洪承疇連忙領命,隨後以更快的腳步離去。

而多鐸則是皺起了眉頭。

“哥,我們要不要將一部分軍馬調回來,不用太多,只需萬餘人即可,我們現在城中守軍的人數實在是太少了。”

聞言。

多爾袞當即抬手,一語拒絕了多鐸的提議。

“不可。”

“任何事,都不可動搖前線之軍馬。”

“你記住,一兵一卒,都不能調回。”

在多爾袞的這一場豪賭之中,其中的一個關鍵地方,就是以最快速度拿下長江以南的地盤,然後再據守長江,和身處遼東的順治皇帝對中原明軍形成夾擊之勢。

如此一來,中原明軍就是甕中之鱉,可徐徐圖之。

這個時候前線正是處於優勢之戰況,如果現在從前線抽兵回來,勢必會影響前線的推進速度,還會影響前線軍心。

而且。

在多爾袞看來,他現在麾下有三千精銳巴牙喇,豈會守不住南京城。

就算守不住,大不了棄城換個地。

他知道這些南下來攻的明軍,不過就是一股股小部隊,無法影響整個大局。

“不需緊張,這所謂呂布,不過匹夫爾。”

“將其斬之,明軍必顫。”

……………………

南京城,麒麟門城樓。

總領京師防務的鰲拜獅子頭,此刻就站在這城樓之上,雙手叉腰,好不威風。

原本。

從派系上來說,獅子頭鰲拜並不是多爾袞這個攝政王的人,他更想跟著順治一同去山海關,但是多爾袞一道調令,強行將他帶到了南邊。

並且,給他升了官,封了爵。

尤其是封爵這件事,多爾袞直接把鰲拜從三等子爵晉升為一等侯爵。

在滿清。

非宗室封爵,有嚴格的公侯伯子男,每一爵又分為三等,從三等子爵到一等侯爵,中間還有二等子爵、一等子爵,一二三等伯爵,二三等侯爵,中間跨越了九階,鰲拜這屬於就是一步到位了。

在原本歷史上,鰲拜晉升一等侯爵,還得等到順治親政的那一天。

接到自己升爵為一等侯爵詔書的那一刻,鰲拜反覆看了七遍,確認之後,當眾表態:我瓜爾佳·獅子頭生是愛新覺羅·咆哮帝的人,死是咆哮帝的鬼。

這世上的人,沒有什麼是絕對的。

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更改的可能。

而且多爾袞給鰲拜進封的那一刻,鰲拜就已經在他原本的派系失去了信任,不跟著咆哮帝混都不行了。

這就是,利益分化。

“侯爺,還要繼續出陣?”

城樓之上。

獅子頭的pose很威武,但是表情卻很是難看,壓根沒有理會身邊人的話語。

此時在他的眼中,這城樓下有著一身高九尺的漢子,手持一杆方天畫戟,胯下一匹流月紅馬(並非赤兔),正用長戟指著城樓,身後軍士無不是指城笑罵,辮子鼠輩。

而在這城樓之前,則是有著七具屍首。

這七屍都是巴牙喇中的姣姣猛士,在呂布手下,竟是沒有一人能夠撐過三個回合。

“呂布。”

鰲拜喃喃自語。

他,多少也算是半個讀書人。

努爾哈赤喜歡看三國演義,這一點整個女真都知道,上行下效,不論在哪一個體制都是一樣的,所以從上到下,漢化第一步,就是看三國演義,這其中自然也是包括了獅子頭鰲拜。

三國演義,他足足看了三遍。

“這真是呂布?”

鰲拜這話,似是在問自己,同時也是在問身邊人。

“穆尼瑪,你去會會他。”

話音落。

站在鰲拜身側的瓜爾佳·穆尼瑪,整個人臉色都變了,看向鰲拜的眼神中充滿著質問:哥,親哥,我們還是不是兄弟?!你是瞎了還是白內障了?難道看不到下面都已經躺了七具屍體了?這都什麼年代了,就一定要玩陣前交鋒這一套?你擱這玩三國演義呢?!

然。

縱是尼瑪心中有著萬千疑問,這一刻也是絲毫不敢吭聲。

“穆尼瑪,你不是一直想封爵嗎?你當下寸功未立,縱你是我瓜爾佳氏之人,為兄又如何為你請功,今日你只要斬下城下之人的頭顱,為兄便親自替你請封,為兄向你保證,至少也是一個一等子爵。”

話音落。

還不等穆尼瑪回話,有著另外一道聲音響起。

“一等子爵,太低了。”

霎時間。

眾人都是下意識回首望去,只見身著,不論從色彩還是樣式,基本上已經無限接近於龍袍的攝政王袍的多爾袞走來,城樓上的兵士都是紛紛行禮。

漢旗之兵跪地,八旗之兵則是站著。

“參見攝政王!”

鰲拜連忙轉身,參拜行禮,接著老臉一紅,請罪道。

“臣罪該萬死,未能完成攝政王命!請攝政王降罪!”

他接到的軍令是,在多爾袞上城樓之前,解決掉這城下之將。

可現在城下之將,依舊是生龍活虎。

多爾袞掃了眼請罪的鰲拜,隨即目光掠過這城樓下的七具屍首,只是笑了笑,並未多言,在這個時節,他當然不可能給鰲拜降罪,接著抬手拍了拍穆尼瑪的肩膀。

“尼瑪,只要你能斬了這城下之將,本王便立刻晉你為一等伯。”

一等伯!

穆尼瑪的眼神瞬間就亮了。

在滿清,爵位是個很稀奇的玩意,一等伯已經是不知多少人的人生巔峰了。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

此刻在他的眼中,這城下之呂布,就是他的一等伯!

“喳!”

領命。

穆尼瑪披甲快速下了城樓,準備出城為了他的一等伯幹架。

多爾袞以及多鐸還有鰲拜,則是目光看向這城下之景。

“攝政王,穆尼瑪的武功雖然不及臣下,但也有臣下三五成之力,必然可斬這城下之將,就這鼠輩,竟然還敢妄稱為溫侯呂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鰲拜捋了捋自己的白毛獅子頭,一臉的傲色。

看的出來,獅子頭對他的這位尼瑪兄弟,可謂是信心十足。

“嗯。”

多爾袞點了點頭,顯然是認可鰲拜的這個說法。

他之所以要強行把鰲拜帶在身邊,帶著鰲拜一同南下,並且罕見破例給鰲拜升了爵,就是為了把鰲拜籠絡在自己身邊。

這位滿清第一巴圖魯的戰力,不可小覷。

這一點,整個女真辮子都認可。

就在此時。

城門,開了。

只見穆尼瑪騎著一匹黑色大馬,手中提著一柄九尺高的長刀,看這架勢,著實是威風,讓城樓上的辮子們,看的無不是振奮大吼。

“殺!!”

穆尼瑪手提九尺長刀,發出一聲厲吼,隨即策馬而動,直奔呂布而去。

馬蹄踏踏而動,數千雙眼睛凝落其身。

而在不遠處的呂布,望著從城門而出,正朝自己衝來的穆尼瑪,眼神淡漠如霜,嘴角輕蔑一笑,隨即猛的一勒手中韁繩,胯下流紅駿馬驟然衝出。

刨除三姓家奴不談,呂奉先之英武颯颯,著實是極其之養眼。

前後不過只是四五個呼吸的時間,兩匹馬交錯而過。

下一息,呂奉先勒馬駐足。

再看那一匹黑頭大馬,其上已經是沒有人了,而再看溫侯呂布,手中長戟刺穿了穆尼瑪的脖子,單手將其高高揚起,就像是雞仔一般,隨後一甩。

砰。

砸落在地的穆尼瑪嗷嗷吐血,身軀不住的抽搐了幾下,一雙眼珠子瞪得滾圓,斷了氣。

尼瑪的一等伯,就此煙消雲散。

城樓之上。

望著城下這一幕,望著自己親弟弟被穿了喉的獅子頭,獅子頭鰲拜臉上的笑容頃刻間就僵住了。

他上一秒還在跟多爾袞吹自己這個小老弟是個人才,下一秒小老弟就寄了,這小老弟寄不寄的其實倒不是鰲拜關心的重點,重點是他白毛獅子頭的面子丟了,而且還是在大老闆的跟前丟的,這很容易丟失大老闆對自己的信任。

鰲拜瞄了眼身邊的多爾袞,是個傻子都看的出來,在尼瑪被三姓家奴挑了脖子的那一刻,多爾袞的整張臉都已經黑了。

白毛獅子頭深吸一口氣。

鰲拜心頭一定,一咬牙,他雖然也不確定自己究竟幹不幹得過城下這位,但是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如果自己這個滿清第一巴圖魯再不上,那多爾袞的老臉可就算是徹底丟光了。

不管幹不幹的過,幹就完了。

他深知,這個愛新覺羅家的老十四,平生很是要臉皮,誰要是扯他的臉皮,他就能淦誰的小命。

尤其是現在已經成了大清實質的一號,如果要淦自己的小命,那他白毛獅子頭基本上可以宣佈gg了。

“攝政王,待我下去,斬他頭顱!”

鰲拜言罷,折身便是要下城樓而去。

“等等。”

多爾袞一把喊住了鰲拜,隨即壯然道。

‘來人,賜酒!’

頓時,有隨從捧上一杯剛剛溫好的烈酒。

望見此酒,鰲拜霸氣一笑。

“攝政王不急,待臣下斬將歸來,再與攝政王共飲此盞。”

“古有溫酒斬華雄。”

“今我鰲拜,溫酒斬呂布!

豪氣言罷。

鰲拜折身,極速下城。

多爾袞亦是被鰲拜的這一句‘溫酒斬呂布’給徹底燃起來了,當即大手一揮。

喝聲道。

“來人,上鼓。”

“本王要親自為鰲拜擂鼓助威!”(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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