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見安陵容渾身顫抖,眼見是害怕了。

他剛從美人床榻上下來,心中自是憐惜這小人,正欲開口。

卻見安陵容忽然跪下磕頭。

“皇上,皇后,華妃娘娘,嬪妾罪該萬死。”

皇上倒一時無法開口了,輕輕咳了兩聲才道。

“今天夜已深了,有什麼過失,明兒去向皇后請罪吧。”

皇上思慮,大不了,明兒自己去給皇后施加些壓力,皇后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自然會維護她。

華妃卻是不依,她走到皇上身邊,那臉頰雖然凍得通紅,但神情卻無比亢奮。

“皇上,嬪妾現在雖然不協理六宮了,但對皇上可是一片赤誠之心,只是擔心孫答應那個賤婢的事情重演,所以請皇上允許嬪妾的查問。”

華妃此話一說,皇上的臉色驟變。

“華妃,好端端的提那些陳年舊事做什麼?你是嬪妃之首,怎地半點規矩不懂?”

皇后的語氣非常嚴厲。

沈眉莊入宮晚,並不知道孫答應的事,但她面上不動聲色,只是退後了些,以示自己不聽宮中秘事。

“月貴人,你要是還不講出實情,本宮就送你去慎刑司,還有你房中那兩個小丫頭,也一併送去。”

“華妃娘娘,嬪妾做錯了事情,違反了宮規,任憑娘娘處置,小丫頭們什麼都不知道,與她們無關。”

安陵容雖然面帶懼色,但聲音冷靜下來。

“後日便是元宵佳節,嬪妾思念家中親人,更想念嬪妾已逝的祖母,偷偷地去太平湖邊上燒了些紙錢,以寄哀思之情。”

這個回答,倒讓皇上悄悄鬆了口氣。

他厭煩華妃的咄咄逼人,但是華妃剛剛復寵,年羹堯還在京城中,實在是不能撕破臉。

“不要命的東西,也太無法無天了吧。”

華妃雖然沒有料到安陵容會說出這個結果,但總算是抓到了她的錯失,又怎能放過懲罰她的機會。

“皇上,宮裡嚴禁焚香,上供,燒紙,她竟敢偷偷地燒紙錢衝撞法華殿的功德法事,詛咒皇上安康,實在是大膽。”

華妃今日倒是縝密,吩咐周寧海。

“周寧海,你帶人去太平湖看看,可有燒紙的痕跡。”

“嗻。”

寶鵑這才戰戰兢兢地出來奉茶。

皇上伸手端起茶盞,聞出那是幾年前的陳茶,見她平日就喝這樣的茶,心中更加憐惜。

“先起來吧。”

皇上淡然地說了一句,飲了幾口茶。

那膝上一定跪得疼了,剛才請罪,還用了那麼大的力氣磕頭。

這個傻孩子!

皇后也端起茶,卻嫌棄地放下了。

寶鵑連忙去攙扶安陵容,安陵容跪得久了,險些站不住。

皇上差點脫口而出一句:“賜座”,連忙又喝了口茶,把這句話壓了下去。

周寧海腿瘸,生怕自己太慢捱罵,所以便派了十幾個腳程快的小太監去找。

不消片刻,便來回話。

“回皇上,皇后,華妃娘娘,太平湖邊假山處,確有焚燒痕跡,雖然清掃過,但還是能辨出來。”

華妃得意地笑了。

“皇上,怎麼處罰月貴人?您定奪吧。”

皇上輕輕轉動手上碧玉扳指,突然問皇后。

“皇后管理後宮,你說吧,怎麼處置?”

皇后見皇上問自己,心下便有八九分明白了。

但她故意繞了個圈子,讓皇上著急一下。

“回皇上,過去宮中確實有人違此宮規,都是杖刑,送慎刑司的。”

皇后見皇上神情不悅,華妃得意洋洋,突地轉了口風。

“這當然不適於宮中嬪妃,依臣妾之意,罰兩個月月銀吧。”

“皇后娘娘,嬪妾竟不知道這祖宗家法,您也是忘記了?嬪妃犯此宮規是要被禁足的,您這麼包庇月貴人,不擔心後宮不服眾嗎?”

皇后被噎得啞口無言,只說了一個“你……”,就不再說了。

歷來宮規如此,此事華妃是有理有據的。

驀地,皇上起身向外走,留下一句。

“延禧宮月貴人有違宮規,責命禁足一個月。”

…………

安陵容見眾人走了,心裡無比暢快。

“哎呀,都別哭喪著臉了,我又沒事,不就是禁足一個月嗎?很快就會過去的。”

她反倒安慰起寶鵑她們來了。

進了內室,寶鵑終於忍不住問道。

“小主,你隔上幾日就一個人出去,到底去哪裡了?奴婢實在擔心。”

安陵容望著認真給自己揉著膝蓋的寶鵑,伸手摸摸她的頭。

“寶鵑,什麼都別問,像今夜的事,如果再發生,你,小碌子,小丫頭們什麼都不知道最好。”

打發寶鵑出去後,安陵容放鬆地躺在床榻上,只覺得“禁足”這個結果真好。

皇上確實囑咐她,不要回延禧宮,但安陵容偏就回來了。

離開養心殿時,她悄悄的找到御前太監小福子,讓他去做件事。

在“靜明園”時,安陵容救過小福子的命,小福子自然是願意回報月貴人的。

“小福子,你只需要在太平湖假山石邊,燒上幾張紙就行,千萬留著石上的痕跡。”

安陵容厭倦了。

皇上每隔五日,就召幸她一回。

安陵容現在根本不用那瓶引誘男人的香氛了,可是皇上照樣情動不已。

關在這侍院中,有什麼趣味?

男人的劣根性就是圖新鮮,連續幾次,萬一皇上厭倦了,怎麼辦?

男女之間那檔子事,也不能太頻繁了。

所以今夜,安陵容屬於自投羅網。

只是安陵容,以為發現她不在宮中的人應該是皇后,卻不料竟是華妃。

華妃迫她禁足,簡直是天助我也!

…………

皇上回了養心殿西暖閣。

他坐在硃紅酸枝的羅漢榻上,喝的是果郡王辛苦尋來的“雪頂寒翠”。

皇上本來因為富察貴人小產,華妃又上演了一出好戲,口乾舌燥的,但是聞著那清冽的茶香,卻喝不下去。

終究還是發了脾氣,砸了茶盞。

“蘇培盛,傳夏刈。”

“嗻”。

皇上心頭怒意難消,華妃實在是太過跋扈。

還敢當著眾人提孫答應與侍衛私通一事,簡直可惡至極。

上次傳小狐狸美人來唱曲,那個周寧海居然不讓她換上宮裝,賤人的宮裡果真連奴才都是惡人。

“夏刈,除了周寧海,做得乾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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