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武朝太祖橫掃天下,一舉結束天下割據的時代。天下初安,人心思定,當初那些被戰火燒過的地方漸漸開始出現人煙,只是遍地的殘垣斷壁和遺落在鄉間的殘刃記錄著曾經的兵荒馬亂。

“喔~喔~喔~”

一聲雞鳴打破了清晨的沉靜,沒過多久薄霧籠罩的村子裡便傳出了各種聲音。。

“汪汪汪!”

雞鳴犬吠,大人的叫喊聲,小孩的哭喊聲瞬間讓整個天地變得鮮活起來。炊煙寥寥,雞鳴犬吠,這便是獨屬於人間的煙火氣。

遠處的地平線上,一道身影緩緩的從薄霧中顯現。朝陽就在背後緩緩升起,看起來就像是從朝陽中走出來的一樣。

身影眼神銳利,身姿挺拔,但是面龐青澀,臉上還殘留著一絲稚嫩,似乎在告訴所有人他還是一名少年。

此時正是鄉下吃完飯準備一天勞作的時候,少年剛進村便碰見準備出門的大爺。只見大爺咂吧咂吧了幾下嘴巴,似乎意猶未盡的樣子,隨後用手隨意抹了抹。將煙筒別在身後準備出門。

正在鎖門的時候看見對面站著的少年,老大爺腳步下意識的往屋裡挪動了一些,略帶謹慎的問道:“小哥有何貴幹?”

少年看著大爺謹慎又戒備的眼神,立馬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笑著說道:“大爺,我趕了一夜的路,能不能給口水喝。”

少年的話還沒說完,肚子便不爭氣的咕嚕了幾聲。大爺仔細的看了看少年的臉龐,少年趕緊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

看著這個半大的小子,老大爺暗自對比了下武力值,覺得自己一個打對面少年三四個應該沒啥問題,笑了兩聲:“哈哈哈,趕了一夜的路怕也是餓了吧,要是不嫌棄就進來吃兩口吧。”

聽到還能有吃的,少年眼睛瞬間亮了一下,趕緊點頭,“那可就麻煩大爺了。”

說完便跟著大爺進了屋子,大爺在灶房搗鼓了一會兒之後便端上了一碗稀粥和一碟野菜,說到:“將就著對付兩口吧。”

少年也不客氣,肚子裡早就已經空空如也了。少年端起碗三口兩口便將野菜和稀粥都吃完了,這點吃的對於少年來說根本不夠,但是他依然滿意的抹了抹嘴,“好吃!”

少年心中很清楚,這時節鄉下的農戶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糧食,老大爺拿出的一碗稀粥可能就是晚上的吃食。

大爺看著少年,問道:“不知小哥貴姓,為什麼還要連夜趕路。要知道這天下剛平定不久,山林中時常有強盜出沒。”

少年說道:“小子叫孟厭,晚上趕路也是沒辦法,不然官府的懸賞可就不好拿了。”

大爺聽到官府兩個字,看向孟厭的眼神都變了,小心的問道:“小哥是衙門中人?”

前朝的朝廷禍害百姓,直到現在百姓一提到官府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定個莫須有的罪名。

孟厭說到:“小子可不是官府的人,我是捉妖人接了朝廷緝妖司的懸賞的。昨晚便是追了通緝令的妖怪一夜,到最後還是給追丟了。”

說著孟厭一臉的可惜,那通緝令上的妖怪他已經留意很久了。上次好不容易才發現對方的蹤跡,要不是昨晚一場大雨掩蓋了對方的氣味,可能此時他已經在緝妖司換賞錢了。

但是大爺一聽孟厭是緝妖司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了,他萬萬沒想到之前自己覺得能打三個四個的少年居然是一名捉妖師。

吃完飯後,孟厭跟老爺閒聊起來,大爺說這個村子叫李家莊,原本這個村子算是周圍比較大的村子了。但是因為之前的兵禍導致青壯全被抓走了而那些老弱婦孺也是被殺的殺,逃的逃。現在只剩下幾十口人了,都是之前逃走的和逃難到這裡的難民。

不過好在現在朝廷已經將土地分了下來並且免了三年的賦稅,讓老百姓有了一條活路。不過時不時的匪患和出沒無常的妖魔卻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

外部四周群狼環伺,內部匪患妖魔禍亂天下。北境三十萬邊軍壓制北部的鬼方和西部的西域諸國,大大小小的征戰讓其不敢生出半點覬覦之心。

而對內則是成立了緝妖司,傾其全力捉拿各路妖魔鬼怪。然而緝妖司的人手比起整個武朝的妖魔案件也是顯得捉襟見肘,因此釋出懸賞令鼓勵隱沒在民間的高手能人斬妖除魔。

而那些民間的大能則能將斬殺的妖怪拿到緝妖司衙門換賞。可以是錢銀也可是功法丹藥之類,如果功績甚大甚至能憑功受賞。

朝廷衙門緝妖司的人叫做緝妖衛,民間的能人則叫做捉妖師。

大爺看著孟厭還略帶青澀的臉,問道:“看樣子小哥應該才束髮不久吧?”

孟厭點了點頭,“沒錯,今年十五了,不過再等幾個月我就十六了。”

聽到孟厭的話之後,大爺斷定孟厭就是從家中偷偷溜出來的。像孟厭這種在那些士族豪強之家並不少見。那些都是被長輩精心呵護的幼苗,根本沒見過外面世界的殘酷,總是一心想要闖蕩江湖。

大爺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哎,小哥不該的啊。你這樣一個人偷跑出來難道就不怕家裡人擔心嗎?”

“要知道如今這個世道,到處都是山賊土匪,稍有不慎便會丟了性命。”

孟厭說到:“大爺,我可不是從家裡偷跑出來的,我是從家裡一路打出來的,現在外面還有好多人想要把我抓回去呢。”

大爺不解的問道:“為什麼會是打出來的?”

孟厭抬了抬下巴,說道:“家裡規矩太多,我受不了就跟家裡人鬧翻了,然後就一路打出來了。”

臨走之前孟厭從懷裡掏出一塊碎銀子塞進了大爺的手裡,說道:“大爺,這是我的飯錢。”

大爺想著這小子是從家裡跑出來的,身上肯定不會有多少錢。於是趕緊將銀子塞回進了孟厭手中,說道:“你一個小娃娃獨自在外,身上沒點錢怎麼行呢,再說了,我這點東西哪裡值得起這麼多錢啊。”

“趕緊收好,別讓人看見了。”

孟厭又笑著將銀子塞了回去,笑嘻嘻的說道:“放心吧大爺,我可不缺錢花。還有不要忘了我可是捉妖師,捉了妖怪可以到衙門換賞錢的。”

說罷便轉身出門了,哪知孟厭剛一出門便眼角一挑,嘴角便忍不住的翹了起來,輕聲說道:“居然在這裡。”

追出門的大爺剛好看到孟厭嘴角的笑容,問道:“小哥在笑什麼?”

孟厭發自內心的說道:“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開心的事情。”

說完便腳下猛地發力,地面上竄出幾束火苗人已經消失在了大爺的視野之中。大爺看著眼前被燒的焦黑還冒著青煙的地面陷入了沉思,也許是自己多慮了。

李家莊剩下的人基本都住在村子的前面,其他地方基本都是廢棄的狀態。屋子裡能用的都被拆走了,只剩下搖搖欲墜的土牆。

孟厭尋著氣味到了村子中心,面前的祠堂經過戰火已經顯得破敗不堪。兩扇破敗的大門搖搖欲墜的掛著,透過門縫看見祠堂裡面是黝黑一片,風一吹過便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整個祠堂就像是擇人而噬的妖怪,恐怖異常。

門外的孟厭動了動鼻子,說道:“是這裡沒錯了。”

隨即一腳將本就搖搖欲墜的大門踹得碎片,光線終於點亮了這幽暗的祠堂。

黝黑的祠堂裡面整躺著男男女女幾個人,眼神中充滿了恐懼。此時原本供奉祖先的神臺上面正躺著一條正滿青澀鱗片人首蛇身的妖怪,面容長得十分美豔。

而妖怪的腹部微微隆,時不時的蠕動一下,似乎在消化剛吃進去的食物。

眾人躺在冰冷的石板上,心中不停地幻想著突然有人如天神降臨一般救他們於危難之中。但是整整一天已經過了,眼睜睜的看著幾個同伴被妖怪吞進肚子裡,那扇搖搖欲墜的大門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砰!!!”的一聲,大門被踢碎。長期適應了黑暗的光線的眼睛被這陽光一照,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閉緊了雙眼,但是又忍不住想要睜開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勇。

正在神臺上休憩的妖怪瞬間立起了身子,一雙泛著幽綠色的豎瞳緊緊地盯著大門處,一根猩紅色的蛇信不停地吐息著。

“喲,蛇姑娘,想不到吧,我們又見面了。”孟厭一邊揮手扇開眼前的塵埃一邊說道,“一夜不見,可是想念死我了,就是不知道蛇姑娘有沒有想念在下了。”

看著吊兒郎當的孟厭,被稱作蛇姑娘的妖怪眼中泛起無邊的殺意,但是細看其中還有一絲懼意。

蛇姑娘隨即笑著說道:“這麼一個玉面小郎君哪家姑娘又不想呢,奴家也是想念死了呢。”

如果只聽聲音的話,那酥軟的聲音都能將人的骨頭聽軟。但是孟厭何許人也,一聽蛇姑娘如此說法,趕緊打蛇隨上棍,“既然我們兩情相悅,不如你跟我走,可好?”

“你放心,我孟厭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該給你的我一樣不少的給你。”孟厭拍著胸脯保證道。

蛇姑娘聽到孟厭的話,忍不住痴痴地笑了起來,清脆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淫邪,說道:“好啊,孟郎,那你過來帶我走啊。”

孟厭聽罷便走向盤在神臺上的蛇妖,猛地一把抓向對方。那蛇姑娘也是靈巧一扭便躲了過去。隨即一人一妖便在這祠堂中你追我趕起來。

蛇姑娘說道:“孟郎剛才不是說要帶奴家走的嗎,不是說該給奴家的一樣都不會少嗎,為何現在如此對待奴家。”

聽到蛇姑娘的話,孟厭哈哈一笑,說道:“之前說的話,跟現在有什麼關係,再說了,抽筋扒皮我確實是一樣都不會少給你。”

蛇姑娘聽到孟厭的話,帶著哭腔的說道:“孟郎,你就是個負心漢,枉費奴家對你一片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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