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臺階很難走,維術提著裙襬,一步一步得踩在陡峭險峻的臺階上。

回頭望著遠處群山,那個忽然消失的身影,讓她的神情放鬆了許多。

也在這個時候,她才發覺,襦裙的裙襬染上了塵土和雜草,刺球,腳跟被鞋子磨了一層皮。

大抵不是她的身體,疼痛感並不強烈。

“三千臺階,步步煎熬。”凌嘉完全不顧形象,癱倒在臺階上:“我要下去!我要下去。”

一個身影閃過,維術伸出手拉住了安久,差一點,安久便會滾下這臺階。

在大庭廣眾之下,大家睜大眼睛看著維術無視告示牌,穿著繁瑣的襦裙,打著油紙傘,拉著安久越過比人還高的雜草,走過一不小心便會萬劫不復的路,進入觀賞亭內。

“你還好嗎?”

“我沒事……”安久眼睛微紅,強忍的淚水,可不管她再怎麼強忍眼淚,眼淚還是在眼眶裡打轉。

維術:“你可以放聲大哭出來。

安久紅著眼睛與維術對視說:“我哭不哭?對你們來說根本就毫無意義,不是嗎?”

“的確毫無意義,哭只是發洩情緒的一種方式。”山崖上的微風徐徐,維術將耳邊凌亂的髮絲挽到耳後。

“我自認為和你的關係很好,其實我在你眼裡什麼的不是!我懦弱,我自作多情,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還那麼努力融入你們的圈子,到頭來只是站在邊緣觀望著。”

安久苦笑,淚水在眼眶打轉,最終止不住往流下:“明明我也有很多意見,但我又不能說出口,這樣顯得我不大度,自私,但我的確不開心”

那些情緒被拉扯著,讓喘她不過氣。

“你想多了,是你不願融入,是你看清眼前路。”維術望著遠處重連疊嶂的山群,淡淡地說:“我們曾多次轉達關於那位學長的事,而你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認為我們在汙衊他。”

安久可以說很孤獨,內向,自卑,沒什麼朋友。很敏感,渴望友情,愛情。

這樣的人只要一個能對她稍微好一點,就能讓她可以掏心掏肺,最後忽略了後來進入她世界的人。

學委小心翼翼地踩著岩石邊沿,進入觀賞亭內。

“你別哭了,不失去怎麼會來新?”

“可是我好難受,明明他說很喜歡我的……為什麼……”

“你從來沒有錯過什麼,那些不屬於你的東西,從來不屬於你。”維術緩緩轉身,看向安久:“這一次我會一直伴你護你。”這是我對疏影的承諾。

維術回到險峻的臺階,方才累癱的那一個人已經不見了蹤影,翻看了九九加的群聊。

凌嘉已經下山了,其餘的兩人已經到達了青陽山莊。

還伴隨著一個凌嘉的大紅包,慶祝安久成功脫離備胎稱號。

凌嘉最後還給林鯉和林允南發了個888的專屬大紅包,感謝林鯉的出謀劃策,和林允南的照片。

“這山不是人爬的。”林允南累得癱倒在山莊門口,一瓶礦泉水幾秒鐘空瓶:“要不是和圈子有關係,我鳥都不鳥!”

林鯉說:“神女是驅靈協會的建立者,就算不喜歡,你每年都得給她拜一次。而且她很顯靈。”

林允南說:“可是我現在好累,下次祭拜是冬天,那時候上山更難受。”

“既然不願意祭拜,不來便是。”維術並未聽到前面的話,要是她聽到前面的話,扭頭直接走人。

“你不會沒透過初級考試吧,連圈子裡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林允南像一攤爛泥,趴在維術身上。

維術一把推開,推到林鯉身上。

進入青陽山莊內,青陽臺下許多人群跪在軟墊上,上香祈福。

維術感覺到這裡隱隱散發著天道之氣,抬頭看向那個栩栩如生的神女像,神女戴著頭紗,雙手牽繞著金線。

神女和她本體的身形相像,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當她看到神女像手上的宮鈴,臉一黑,想找個洞鑽進去

神女竟是她自己,可庇護人間的卻不是她,天道之氣是帝澤天的,聚集的信仰之力不會到她身上,只會到天道本尊身上。

沒有看到宮鈴,她就當神女是帝澤天的女相,有了宮鈴,那就是她自己。

她的存在已經被帝澤天發現了,只是看如今的形勢,她那個沒真正見過面的爹並未遷怒她。

“我回來了,咳咳……”林允南被這裡的給煙嗆到了,她將一炷香遞給維術:“神女很靈驗的,去年我爸有個專案快糊了,來這裡上了柱香,第二天又好起來了。”

林鯉笑了一下說:“你許個願,說不定初級考試稀裡糊塗過了。”

維術問:“神女像是誰建造的?”

林允南笑著說:“你菜我們都知道,但也菜得太離譜了,神女迴歸天界後,她的徒弟建造的神像,也就是現在的會長。”

維術遲疑了一下,在殘碎的記憶找到了一個名字“聞霆?”

“虛”林鯉將食指抵在唇邊:“不能直呼先祖名諱。”

“我許願完成了,期考第一的願望。”林允南看向維術:“你怎麼不去許願。”

維術將手裡的香送給了別人,她真的不能接受自己拜自己,也不想拜任何一位神。

“我不信神佛。”

“真的很靈驗。”

“下次祭典,名單上不會有我的名字。”維開啟油紙傘,緩緩走進青陽山莊的別院。

維術將籤子緩緩放下,略微有些質疑看向眼前的道士。

禪定真人笑了笑說:“貧道無法看清女善人的未來過去,想必女善人心中早已有答案。”

維術躺在椅子上,淡淡地說“我也看不清自己的定數,一切隨緣便罷。”

“女善人要一直坐在這嗎?”

禪定真人面容和善,身材清瘦,年齡看著也只在三十幾歲左右,如果說他活了兩百多年,誰也不相信,可事實就是如此。

“再幫我個忙,你今年的善職就完成了。”維術水壺裡的茶倒了一點桌子上,指尖沾了點茶水,在桌子上寫下三個字。

禪定真人搖了搖頭:“貧道不能言。”

維術淡淡地說:“你脖子上的藍色水波紋就是修煉滄州文所留下來的,聞霆也修煉過滄州文。”

“女善人,請謹言慎行。”禪定真人的語氣和剛才判若兩人,語氣讓人寒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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