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硯上車就看到了訊息,但是依舊先把江諾送回了家。

他今天晚上似乎格外黏人,沒有安全感似的。

江諾臨近下車時還被要求來一個離別擁抱。

揉了揉小福星的腦袋,只以為他是累著了,隨口說了一句讓他早點回去休息。

但是司硯並不滿足。

懨懨的鳳眸半垂著,整個人幾乎是倚靠進了江諾懷中。

格外依賴他身上的暖意,似乎離開了就會被外界的冰冷肆虐傷害。

想到待會回去要做的事情,司硯就更加情緒低落了。

“諾諾……”

“嗯?”

“你今天還沒有和我牽手。”

江諾愣怔了一下,低頭看了眼兩人擁抱的姿勢。

這不比牽手來得……思緒突然打住,眼神有些危險地眯起。

“你是說在節目裡那樣吸收靈力?”

雖然已經明白司硯對體內靈力是有概念的,但江諾可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屢次吸收他經脈內靈力的時候,司硯能夠清晰感知到。

原本輕柔發頂的手移下,摸索在懷裡人的後頸,似乎隨時都會用力扼喉。

“你早就知道,為何甘願被我吸收體內靈力。”

司硯卻只是悶哼一聲,並沒有任何掙扎,甚至還就著這個姿勢,在江諾肩膀輕蹭臉頰,做足了人畜無害的姿態。

“很舒服,喜歡。”

“……不覺得我別有所圖?”

“就怕諾諾覺得我沒有用,去保護別人了。”

不得不說,司硯的回答令江諾很滿意。

手上動作收斂,安撫般又捏了捏,江諾毫不客氣摟上司硯的腰,欺身壓上,逼迫他往後倒在座椅。

而後開始吸收靈力。

並不是淺嘗輒止的隔手吸收,江諾再次咬破司硯的脖頸,嚐到腥甜血液時,左眼瞳孔倏然有些發紅。

比起因為情緒動亂而吸收的前兩次,今天要顯得更急從容優雅,像是吸血貴族品嚐自己寵愛的小情人,分明危險叢生,卻暗含曖昧。

兩個人都很享受。

面對江諾時,司硯總是顯得乖巧無害,但骨子裡那股瘋勁卻抑制不住,總是能從各種相處的細節中冒出頭來,比如現在。

分明是被吸收靈力的姿勢,他卻格外饜足,按上江諾的後背,偏頭望著閃爍著微亮光芒的車頂。

眸底幽深晦暗,翻湧著濃烈的情緒,卻顯得無比繾綣。

江諾並非察覺不到,但他也樂於見到這樣的司硯,有種遇到了同類的歡喜。

到底還惦記著司硯的身體,他並沒有吸收很多,甚至還反輸了些自己體內的本源靈力舒緩經脈。

司硯又靠在他懷裡緩了會,才依依不捨道別。

目送著江諾下車離開,司硯這才坐直了身體,恢復生人勿進的氣場,卻還眷戀著剛才的溫度,蜷縮掌心捻了捻指尖。

“去協會。”

“是。”

——

“小少爺,您可算是來了!”

大廳的值班員看到司硯,感嘆一聲趕緊道:“會長已經等您很久了。”

“這麼晚了,還有客人?”

司硯望向從會議室門縫透出來的燈光,有些驚訝。

“最近不太平啊,各種地方都出了不小的事故,會長最近忙得焦頭爛額呢。”

望樓上書房走去,司硯進門前脫下呢絨大衣,隨手放在衣架,就聽見內間傳來沉穩蒼老的聲音。

“還以為你今天要放老頭鴿子呢。”

書房內暖氣很足,司硯挽上袖口走進內間,黑色襯衫襯得身姿修長,語氣隨意,“爺爺若是猜不到我回來,怕是早就睡了。”

內間各種古籍陳列,還有已經失傳的道法經文,都被整齊擺放好,一個穿著白色中式服裝的老者正坐在書桌後,楠木書桌上擺放著茶具,貔貅茶寵已經浸溼。

司硯坐下喝了一杯茶,才聽見爺爺慢悠悠開口。

“你最近幾場直播我都看了,那個叫江諾的孩子,你是怎麼打算的。”

並沒有及時回答這個問題,司硯放下茶杯,反問了一句,“爺爺覺得,我最近的靈魂狀況如何。”

方才他來的時候還沒有感受到,司明德這是才發現,已經將近三個月沒有修復靈魂的司硯,如今的身體經脈格外的好。

他有些驚訝,又想到在直播裡自家孫子和江諾的黏糊勁,微怔,“是因為江諾那個孩子?”

“諾諾很厲害,和他待在一起,可以修養靈魂。”

而不是隻能躺在這裡的病床上,等待那些冰冷的銀針扎進身體,強行使用法術修復。

“所以,你之前提到過的夢境,說參加這個綜藝會遇到機緣,或許就是在說江諾吧。”

司明德有些感慨,拍了拍桌子。

“好啊,也算是天佑你命。”

想他老頭子擔心了半輩子的白髮人送黑髮人,如今總算是放下心了。

“今天你也看到了,我派王平去考察江諾的實力,是想要把那孩子招進協會里,最近華國不太平啊。”

他嘆了口氣,也只有在自己孫子面前,才會把擔憂盡數說出。

“龍脈受損,異國的本土修士趁此機會幾乎盡數欺壓,華國龍脈和民眾息息相關,上面的壹號已經下了請求令,讓我們儘快解決這件事情。”

“所以,我們才在網路上公開協會資訊,開始招攬各種能人異士。”

司硯聽了,又問,“龍脈自古生生不息,為何會受損?”

“原因還在調查,不過一時半會結果還出不來。”

司明德敲了敲桌子,給他看了一份檔案。

“我會和詭怪大冒險的導演商量,這個綜藝由我們來接手,由此考察江諾和招進來的幾位能人異士的實力,順便也慢慢讓民眾知曉華國的本土玄術。”

協會的工作,司硯想來都不過問,“全憑爺爺安排,但若是諾諾不同意,我希望您不要逼迫他。”

司硯不想和江諾鬧到那一步。

“行了,你說得我都明白,去隔壁躺好,就算沒事也要修復靈魂。”

“嗯。”

銀針扎進身體穴位時,刺痛和冰冷感席捲而來,司硯有些難受,抓緊了床單,卻也是已經對這樣的感覺無比熟悉。

這個時候,他格外想念江諾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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