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再度出現的時候就已經遠在千里之外了,那裡是一個美好的盆地。

圍繞著盆地的幾座山上多是一種古怪的紫灰色晶石,在魔族人眼中它們全是五彩斑斕的,而在人類的眼中就成了一片灰暗。

盆地中有一個小湖,寶藍色的,煞是好看。原本應該是怪石林立的地方卻被一片綠色所取代。

這種事情如果其他魔族人知道了,一定會覺得這肯定是一個笑話,但是現任魔族君王眼前就呈現出這樣一幅光景。

一小片桂樹林中有一個小木屋,木屋(在魔族中其實也是也是個笑話)是人族中江南一帶的樣式:一個小屋加一片小空地。

“篤篤篤”他用手叩響了緊閉的木門,但過了一小會兒,沒有任何回應。

“唉,估計哥又跑到那裡去了。”桃小聲嘀咕道,正準備過去,身後就響起聲音。

“桃,何事?”來人開口過程中沒有什麼波動,彷彿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只是看到桃時的眼神會難得地心疼一下。

“兄長,三魔那邊出現了暴動,說是五魔佔了他們的地盤,已經打起來了。死了很多族人。”

“一點小矛盾而已,死幾個人很正常。”柯聽了他說的,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哥!這次不一樣,兩族的長老都動上手了。”

“好好好,等我放個水,馬上就去。”柯對著空地旁的一棵解褲腰帶兒,說道。

“哥,你真的不……”

“桃,我沒那個心思,如果我知道覺醒始祖之力會失去她,那我寧願不要這一身修為!”不待桃說完他就打斷道,扭過頭帶著歉意繼續道,“這些年辛苦你了。”

桃知道自已的兄長剛回來的時候有多麼消沉,故而也就沒再說。他靜靜地等待。

片刻,柯輕輕地撫摸桂樹,小聲道:“紅梅,等我回來。”

“走吧,魔王大人。”下一刻,兩人身影消失。

人族,江陵國。霧壽山。

墨蘇陽無所事事地坐在山頂邊緣的石凳上,晃盪著自已的小短腿,他把目光投向腳邊毛茸茸的小豬仔,這是宗門中養的大豬生下的崽種,由於那豬欄很是粗獷,關住大豬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小豬仔卻關不住,所以八隻小小豬每每吃飽了便可以滿山跑。

“唉,天才,過來。”

正哼哼唧唧的小豬仔聽到孩童稚嫩的聲音在叫自已,就哼哼唧唧地朝他靠了靠。孩童則跳下石凳,蹲在地上摸著小豬仔的茸毛道:“天才,你說師傅什麼時候才會出來呀?他都進去了兩天多了。”

他看了看又快落山的太陽,“不會又要等一天吧?”孩童滿是鬱悶的臉顯得很是可愛。

江銘閉關已經過了兩天,期間又找墨蘇陽要了一滴血,然後立馬就回到屋子裡了。

受到孩童撫摸的小豬仔不明所以地哼哼唧唧,用它那粉嫩嫩的豬頭拱墨蘇陽的臂彎。

“小傢伙,吃飯了。”張紫陽從天空上落下,只不過他的形象卻有些令人不敢恭維,因為先前煉丹的時候他將眉毛燒去了,頭髮也被丹火燎掉了一塊兒。

“好好。”墨蘇陽看了一眼還緊閉的門,抱起了腳邊的小豬仔。

張紫陽把他夾在咯吱窩下,而他則抱著小豬天才。

“你呀,給這小畜生喂什麼東西,現在好了,吃奶都不吃了,得跟著我們吃飯。”張紫陽見豬天才哼哼唧唧的躺平模樣不由得笑罵。

“長老,天才還小,吃不了多少,你別說它了。是吧,天才。”墨蘇陽笑嘻嘻地道。

“嗯——”豬天才彷彿聽明白了,當即就將自已哼唧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度。

這一老一少都被它逗笑了,空寂的山裡便傳出兩道笑聲。

張紫陽落地,把墨蘇陽放了下來,而墨蘇陽則又將豬天才放下。這小豬剛一落地就迫不及待地搗騰起自已的小豬蹄向天井中間的木桌跑去,然而跑到了卻又看見墨蘇陽走的很慢,於是又跑回去。

“天才,你就這麼饞?”墨蘇陽雙手捧下桌上僅有的三個碗中的一個看了一眼,“長老,咱們又吃菜花和白菜?”一連吃了三天了,頓頓都是,就算自已喜歡吃也是會膩的。

“你不喜歡吃這個?”

“不是,就是天天吃這個,有點兒……”

“這樣啊,要不咱們今天下山吃?”張紫陽朝他擠了擠眼珠子——因為他已經沒有眉毛了。

“下山吃?太好了!天才,咱們今天下山吃。耶!”墨蘇陽一聽,直接高興地跳了起來,抱著豬崽轉了好幾個圈。

很快,下山。山腳下劉家村。

“長老,你說的下山吃是這麼吃呀?”墨蘇陽錯愕地看著被張紫陽帶下來的菜花和白菜蓋飯,然後有些羨慕地聞了聞別人家桌上的臘肉味兒。

“怎麼?這不是下山吃嗎?有什麼意見,有意見你可以提,但我不會聽的。”張紫陽在心底冷笑,開玩笑,老夫我吃飯向來是白嫖,小子,我這也是為了提前讓你感受一下社會的險惡,不然以後吃虧就不好了。

墨蘇陽(寶寶心裡苦,但我不說,我是個堅強的人)默默地吃飯,而豬天才卻沒心沒肺的吃得開心極了。

吃完飯,張紫陽帶著一臉鬱悶的墨蘇陽以及那隻小豬回到山頂,這把墨蘇陽搞得有點不解,因為這幾天來都是吃完飯就回山腰上方的屋子裡邊修煉,或者修煉。

但是,就在他還在好奇的時候,山頂演武場中的一道身影就給了他答案。

“師父!”他隔著老遠就喊道,太好了,師父出來了,很快就可以傳授自已仙法了。

“江大哥,你的問題解決了?”落下,張紫陽關切地問道。

“已經無礙了,只是修為暫時無法恢復到巔峰。”江銘笑著道,“蘇陽,那咱們明天就走,你跟著為師去長長見識。”

“好。”墨蘇陽點了點頭,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收斂了,突然小嘴一扁,“師父,我,我沒吃飽。”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兩人的表情瞬間就變得精彩起來了。張紫陽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餘光瞟了一眼眸子裡盡是狡黠的墨蘇陽,那扁扁的小嘴彷彿在告訴他:小樣兒,這才是社會的險惡!

果不其然,江銘立馬就目光一凝,瞬間就鎖定了張紫陽,話卻是對著墨蘇陽說的:“徒兒,你張師叔今天給你們吃的什麼?”

“吃了白米飯和,和,”墨蘇陽故意看了一眼張紫陽才開口,“肉,好多肉。真的……”

聽了他的話,江銘臉色越來越陰沉,卻突然笑了:“小張同志,我們兩個有六七年沒好好‘交流’了吧?今天試試?”

還不待他說話,江銘便一把抓住他消失在原地,只是幾個呼吸後他們就再度出現了,只是張紫陽變得“醜”了許多。

他頭上高高地腫起一個大包,左眼眶呈現紫黑色,右臉則高高腫起,剛一出現他就破口大罵:“蜀輩,你小子是不是太過分了,我又沒區別對待,我自已也吃的這些,你,你看什麼?你怎麼知道我要送我師侄一顆凝神丹?不會吧,我要送他一瓶金創丹你也知道了?你配知道嗎?啊\/\/”

江銘就盯著他,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樣子。

“你看什麼看?明天早上給我滾蛋!”張紫陽很是瀟灑地將一個小瓶和一個木盒子放在石凳上,憤怒地揮了揮袖擺,飛下山去。

墨蘇陽道:“師父,你是不是把張師叔打得太慘了?”他有些過意不去,張紫陽看起來真的好慘。

“哎呀,沒事兒的,你張師叔修為那麼高,估計明天早上就會好了。”

“呦,不會吧!蘇陽,你修為提升了?”江銘驚訝了,這才多少天哪。

“好像是吧,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墨蘇陽撓了撓頭,接過江銘遞過來的凝神丹和金創丹。

江銘在心中直呼好傢伙,自已三歲的時候還在和朋友和泥巴呢吧,好傢伙,自已撿的便宜弟子竟然已經是固元境二重的實力了。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好了,去修煉吧,或者睡覺也行,明天我們就離開。”

“好。”

“這個手鐲你拿著,把你的東西裝在裡面。”江銘將一個乾坤鐲給墨蘇陽,並教他使用。

……

太陽下山,墨蘇陽的屋子裡點上了桐油燈,他正興奮地把玩著刻有紋路的木質手鐲將自已的幾件衣服放進去,又取出來。很晚才開始修煉。

那隻小豬仔很是坦然地躺在他的床上,鼻子發出低低的哼唧哼唧的聲音。

江陵皇城。

“黃道人,你說的是真的?蘇陽被江銘劍聖收為弟子了?”墨規蒂坐在皇位上高興地站立起來。

“回陛下,千真萬確。所以還請您放心,墨師侄的處境很安全。”黃道人帶著一幫年齡各異的弟子站在大殿內。

“好好好,朕先謝過幾位前輩的幫助和好意了。”墨規蒂自然也知道了先前焚天帝國退兵的原因。

“無妨,我等這就告辭了。”

“我已經設下了宴席,何不吃過飯再走?”

“這恐怕不行,陛下,實不相瞞,我們已經將霧壽宗解散了,這些弟子我們正準備帶回原來的師門,實在沒有時間。”

“這樣啊,那朕送送各位。”說著他就走下臺階,相送。

霧隱門,易方欣帶著謝萬嵐以及白字升落在山頂的一個亭子裡,此時一個鬚髮皆白的矮小老者正坐在其中,石桌上熱氣騰騰,煮著茶、溫著酒,四個小玉石杯子。

三人走來,他卻連眼睛都未睜開,右手輕揮,茶壺和酒甕一起飛起,各自傾倒,兩杯茶,兩杯酒。

“師父,我帶師弟回來了。”易方欣微躬下身子,抱拳道。

“嗯。喝茶。”小老頭依舊沒睜眼,淡淡地開口道。

“師,師父,弟子回來了。”謝萬嵐同樣躬身抱拳道,只不過現在他手心裡全是細汗。

然而小老頭卻沒有給予回應,讓得三人都有些緊張。

“方欣,這小子是?”謝因之睜開眼睛,指著白字升問道。

“回師父,這孩子是師弟的弟子。”易方欣抿下一口茶水,“名叫白字升,現是固元境一重修為,徒兒已經測試了他的靈根,是罕有的五行靈根,與我門的五行遁術很契合。”

“嗯,不錯。喝茶。”

聞言,白字升有些拘謹地端起茶杯,瞬間就被其散發出的那股香氣吸引,雙手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地喝。

謝萬嵐尷尬地站著,一直到兩人將茶喝完,期間多次想開口,卻都忍住了。

“方欣,你帶我徒孫去安排一下。”謝因之開口,易方欣和謝萬嵐心中都動了一下。

“是。”

易方欣帶著白字升出了亭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師伯,師爺怎麼對師父不理不睬的?”白字升不明白。

“嗯,這個說來話長,總之就是你師父幹了一些讓你師爺不高興的事兒。但是現在沒事兒了。”

“為什麼?”

“因為,你師爺認了你這個徒孫吶,你看啊,如果你師爺願意承認你是他的徒孫,那他是不是也就等於承認你師父還是他徒弟?”

“哦~是啊。太好了。”白字升在易方欣的講解下,明白了。

亭子裡。

“師父,五年前……”

“我不聽,你都說了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還有什麼好說的?一個魔族人而已,難不成就因為這個你師父我就不認你這個徒弟了?”

“師父……”謝萬嵐眼圈一紅,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坐下!”

謝萬嵐聽話地坐下。

“你呀,出去了幾年怎麼變得像個小姑娘似的了?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麼樣子。”

“師父……我好想你。啊嗚嗚嗚……”

“你小子,哭什麼哭?奇怪,為師眼睛裡怎麼進沙子了,怪難受的。”謝因之也抬手揉起了眼睛。

謝因之一生未娶,謝萬嵐是他撿回來的孤兒,養育了這麼多年早已視如已出,跟親兒子一樣,這突然地分開四年,說是沒有任何想念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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