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胡杜剛想開口說話,卻被吳敬直接揮手打斷。依照他的常識,顯然,這看著才三四歲的小孩子更加可信,當然,不完全可信,於是他朝狐令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狐令!”小傢伙回答的時候依舊是那副自豪的模樣,絲毫沒有因為吳敬在那裡而改變。

“那好,狐令,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打李太清呢?就是你右手邊的那個人。”吳敬很是好奇,這個孩子和他之前見過的任何一個都不一樣,雖然是新入門的弟子,發生這種無視規則的事有些情有可原,但是他終究還是壞了規矩,得罰,而在罰他之前要先弄清楚原因,這樣才好給他定性,到底要處罰到什麼程度。

吳敬還怕狐令聽不懂是什麼意思,只是用了“打”這個詞,而不是“偷襲、毆打”這樣的詞彙。

狐令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老神在在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面貌彪悍的吳敬,才開口道:“我,吃飯!你,明白?”

狐令用黑亮的眼睛又看了吳敬一眼,見他點頭繼續道:“他,問我,什麼人。我,回答。”

“然後,我,問他,什麼人。他說,最強,老大。我,告訴他,我,老大。他,嘲笑,我說,打架,他,同意。懂?”

吳敬一邊點頭,一邊將他說的話捋了一遍,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李太清。”

“弟子在。”李太清臉上紅紅的,既是不甘、憤怒,又是屈辱。

“我問你,狐令偷襲你的時候你是否還手?”吳敬問道。

“回先生,弟子在他攻擊過來的時候曾因為驚慌而用手推了他一下。”李太清並不撒謊,因為先生有手段查明,而且這件事他本來就沒什麼錯,該怎麼說就怎麼說。

“嗯,不錯,你沒撒謊是好孩子。但是你知道嗎?你其實是有可能避免這件事的。”吳敬點了點頭。

“先生是說弟子可以先將規矩告知他嗎?”

“不錯。”吳敬難得地笑了幾聲,讚揚了他的聰慧,“你走吧,錯不在你。”

“是,先生。”李太清看了狐令一眼,“哼”了一聲,走了。

“胡杜!”吳敬聲音驟然一冷,語氣都不禁加重了幾分。

“弟,弟子在!”突然的變化將胡杜嚇了一跳,腦子差點就轉不過來了。

“你自已說吧,我不想為難你。”被尊為先生的老者躺在了太師椅上,眼睛微微眯著,一副天下事情皆在掌握的神情,光是這一套組合技下來便讓胡杜所有的防線潰敗了。

“先生,都是弟子的錯,弟子,弟子一開始只是想去阻止這個小子,不讓他再威脅李師弟,沒想到他還有同伴,我,弟子心胸狹隘了,眼看一時間沒有拿下一個小孩子,於是就被憤怒矇蔽了雙眼,將那個孩子打傷了。弟子,弟子願意受罰,只是希望先生,啊不,是兩位小師弟能夠原諒我。”

吳敬心裡想笑,但是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這小子和自已也算是熟識了,結果還是跟那些小孩子一樣,自已一發火,立刻便如簸箕倒豆,直接開始檢討,連錯也一併認了,太迅速了。

“嗯,胡杜,你能夠認識到自已的錯誤,這一點值得表揚,還有你能叫蕭風來找我說明你還是明白事理的,希望你下次能夠壓制住自已的怒火,不要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是,先生,弟子記住了。”胡杜將所有的東西都說出來後,心中也是一片通透。

“你明日就找墨蘇陽道歉,他原諒你了,你再找我領而三十下戒尺,然後禁足三天。這是私自與同門鬥毆的懲罰,你明白了吧?”

“弟子明白。”

“既然明白了,那就走吧。”吳敬揮了揮手。

“是。”胡杜心中雖然害怕那三十戒尺,但是能夠離開這裡也是可以先鬆一口氣了。

等胡杜走了,堂內就剩下狐令一個人了,兩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一會兒。

“狐令,你為什麼敢打他?”吳敬對他很是好奇,無知者無畏?似乎又有點兒解釋不通。

“我,當老大,打贏他,是老大。”狐令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吳敬這個已是“從心所欲,不逾矩”的年齡的老頭忍不住笑了,這小子真是的,太他媽天真了。憑藉聚氣境六重的修為逼迫固元境二重的人,而且又是四歲逼迫十歲,簡直是絕無僅有。

但是笑過了之後他卻犯難了,這小子的思想太過簡單粗暴了,而且還單純的要死,自已究竟該從哪方面去教育他呢?

他試探性地開口道:“狐令,打架是可以打,但是呢,要到特定的地方打,這樣才作數。”

狐令擺頭,表示不理解。

吳敬一時間也沉默了,他陷入了沉思,良久,他眼中精光一閃,彷彿克服了什麼重大難題一樣情不自禁地叫了出來:“對了!”

狐令看著他的眼神帶上了些許鄙夷,這隻老猴子怎麼瘋瘋癲癲的?不會腦子壞掉了吧?而且打架選老大,這是很正常的行為。

但是吳敬下一刻說的話卻得到了他的認可,他說:“你這樣打架,只是一部分人看到對吧?其他人如果沒看到可不會認你為老大,要讓你打贏了敵人這件事讓所有人都看到,這樣別人才會認你為老大。”

狐令歪著腦袋想了想,好像、似乎、可能、大概是這個道理,可是怎麼做到這一點呢?

吳敬嘴角揚起,很得意地自誇自已的聰明才智,但是他不會想到,自已今日的教導給日後的修士界造成了多麼大的影響。

“那,老猴子,我,怎麼做?”狐令問道。

“老……”吳敬聽到他對自已的稱呼直接就爆了一句粗口:“小鬼,你!”他胸口急劇地起伏著,彷彿隨時會發作一樣,狐令還是那副吊樣子,根本沒覺得不妥。

“狐令!這次就算了,但是從明天起,你得叫我先生!聽到了嗎?”吳敬最終還是忍住了,自已沒必要和一個屁大點的孩子生氣,他這還真是出乎意料,當著自已的面兒罵自已,不怕比他自已大的人,最重要的是:他想當老大!

“先生?為什麼?你老嗎?”狐令不解。

“你!”吳敬差點就氣的翻白眼了,這小子真是缺少教養。

“隨你怎麼想吧。你現在可以走了。”吳敬真不敢再讓他說話了,這小子真可能把他氣死。

“哦,老猴子,我,走了。”狐令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離開了,說的話卻對先生產生了莫大的傷害。

“我,真的老了嗎?”吳敬幽幽地嘆了口氣。

另一邊,兩個女孩子抬著墨蘇陽來到了花林館。

推開門,一個貌美如花的少女正坐在桌邊看著一本醫書,陽光灑下來,門口的兩個女孩子只覺得比不上,這少女約莫十一歲的樣子,淡綠色的衣袍穿在她身上就像一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清新可人,卻內蘊香甜。

“希蝶,快叫曲大夫來,這個小師弟受傷了。”趙小柔叫道。

“啊?好,好,我馬上去。”曲希蝶連忙合上書本,跑進屋內,加喊道,“爹,你別睡了,來人看病了。”

過來一小會兒,一個鬍鬚未淨,頭髮亂糟糟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笑道:“哎呀,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看藥方看久了,沒怎麼睡。”

見他道歉,本來就沒什麼怨言的趙小柔兩人更覺得他溫柔了,連忙擺擺手,表示沒事。

“欸,這傢伙,是新來的?”曲進輕輕握住墨蘇陽的右手,感受他的脈搏,然後看了看他的傷口,又用靈力進入他體內檢視了一番,得出了結論:“好了,這小子沒什麼大事,就是身上磕傷了,休養幾天就好了。”

“哦!”趙小柔和燕燕這才放下心來,畢竟是女孩子,看到一個小孩子可憐的樣子多多少少還是會顯露一下母性本能。

“你們可以走了,他現在昏迷著,就讓他留在這裡吧。”曲進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對著她們道。

“哦,好。那就麻煩曲大夫了。”趙小柔和燕燕道謝,離開了。

“沒關係。”曲進嘴上這麼說著,眼睛卻定在了墨蘇陽身上,嘴角的笑容咧的更大了。

“爹,爹,爹!”曲希蝶連叫了好幾聲,曲進才回過神來。

“幹,幹嘛?”

“爹,你剛才笑得好可怕。”曲希蝶小聲道。

“啊?這麼明顯嗎?呃不是,真這麼可怕嗎?”曲進連忙改口,“好了,小蝶,你快看書吧,晚上我可是要考你的。”

“好~真是的。”曲希蝶嘟了嘟嘴唇,無奈地答應了。她看到曲進將墨蘇陽抱進裡屋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關上門,曲進嘴角大大地咧開了,笑得無比開心:“哈哈哈……純陽聖體呀,傳說中的純陽聖體!我的研究可以繼續了!哈哈哈……”

峨眉峰,掌門的屋子裡。

餘問道與江銘相對而坐,兩人面前各有一杯茶,茶香四溢,此時江銘表現出深深的憂傷,仿若下一刻就會哭出來。

餘問道則面露不忿,忍不住說道:“那些人心胸也太狹隘了,竟然做出這種事,簡直是,哦,不對,就是在丟正道的臉!”

他話音一轉,問道:“師弟,你何時去討回公道?”

“公道?呵,不是公道又如何?我輩劍修遇見事兒了就是要敢於出劍!我再度出世,他們現在應該挺害怕的吧?我還就偏偏先不上門討債。兩年後不是有驚蟄引嗎?到時候門派齊聚,新賬舊賬一塊兒算!”江銘眼中的劍氣如有實質,一時間竟令餘問道都不敢直視。

驚蟄引,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節日,而是修士界的一場比鬥會,這場比鬥都是門派之間的比鬥,眾門派中公認的最強的蜀山、崑崙、煙雨樓、望月崖、絕情谷、蓬萊六大勢力各自拿出一件寶物作為獎勵,而舉辦場地也是在這六個勢力中流轉。當然,時間上每三年一屆,確實就是驚蟄後的五日,時間則持續九日,取的寓意就是驚蟄引,萬物生,天地情,人運亨。

餘問道一聽面色有些古怪,問道:“師弟,你可知道下一次驚蟄引在何處舉辦?”

“呃……不知。”江銘愣了一下,擺頭。

“唉,師弟呀,下一次是在絕情谷啊!”

“什麼!是絕情谷?這,我……”江銘原本還想著如何收拾那些門派來著,卻沒想到會去到絕情谷。

“師弟,你……帶隊嗎?如果……”

“不!我一定要去,那些人的醜惡嘴臉,我一個都不放過!”江銘收斂起心底的慌亂,堅定地說道。

“可是!我跟你說……”餘問道快速起身在江銘耳邊耳語,江銘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起來,最後更是漲紅了臉怒罵道:“這個笨女人!”

“師弟,就算葉仙子是女人,那也是你的女人哪。”餘問道勸道,俗話說長兄如父,自已是江銘的師兄,雖然論實力他也沒資格教訓江銘,但是這也是為了江銘好。

“我……”江銘沉默了片刻,然後實在是憋不住了,直接一拳轟出。

“砰——”餘問道應聲而飛,直直地落下山去,然後在快要落地的時候終於穩住了身軀。再度飛回山頂。

“師,師弟,你的修為還沒有完全恢復?”江銘出拳的時候餘問道就感受到了,尋常時候江銘一拳下去自已應該要山坡上摩擦個幾十丈才能停下,這次卻能擋下。

“確實,我的修為還只是恢復到聖者境九重,沒有回到巔峰,這似乎是心魔的緣故。我有預感,就是我如果恢復了,應該會比以前更強!”江銘嘴角一歪,管那麼多呢,隨機應變!大不了就把絕情谷打穿!

“對了,我聽吳敬先生說,你帶回來的那兩個娃娃一來就闖禍了。”餘問道戲謔地笑了笑。

“闖禍?闖禍好哇,我小時候不是經常闖禍嗎?不闖禍,那算什麼好孩子?”江銘一臉不在乎,“他們兩個沒受傷吧?”

“呃……那個獸人小娃娃沒啥事,可是墨蘇陽。”

“蘇陽?蘇陽怎麼了?”江銘對於這個幫助自已的徒弟可是關心得緊,畢竟他可是下定決定心了要破開墨蘇陽的天命的!

“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昏迷了,已經送到花林館了。”

“昏迷?花林館?我次奧,曲進!壞了壞了,我先走了。”江銘瞬閃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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