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論的聲音瞬間戛然而止,因為他們對上了池北丞冷冽的眼神。

“攝,攝政王?!”百姓們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都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但那不可一世的氣質,冷漠嗜血的表情,還有腰間的“丞”字玉佩,除了攝政王還能有誰!

眾人嚇得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驚恐的喊道,“鬼!鬼啊!”

「攝政王不是死了嗎?這個一定是他的鬼魂!」

「青天白日的,竟然見鬼了?!」

「人死竟然能復生?!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睜開你們狗眼看清楚,本王到底是人還是鬼!”池北丞冷冷的說道。

那些人你看我我看你,糾結了好久才敢怯怯的抬頭瞄了池北丞幾眼。

“王,王爺!真的是王爺!”

“您竟然沒死!不,您還活著實在是太好了!”

“王爺,您終於回來了!”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眾人齊齊跪下行禮。

池北丞並沒有因為他們的殷勤而消氣,反而為他們欺軟怕硬更加生氣,“明昭,方才議論王妃的幾個人,通通割了舌頭。”

“是。”明昭抽出腰間的劍,朝那幾個說洛憶笙壞話的人走去。

見狀,百姓們的臉色瞬間嚇得煞白,驚恐的趴跪在地上求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草民知錯,草民知錯了!求王爺開恩啊!”

馬車裡的洛憶笙坐不住了,連忙出聲阻止,“明昭,住手!”

聞聲,池北丞連忙轉身把洛憶笙從馬車上抱下來,輕聲責備道,“笙笙,你腿還傷著呢,下來做什麼?”

“你都要割人家舌頭了,我能不下來嗎!”洛憶笙掙開池北丞的懷抱,自己站在地上。

百姓們見洛憶笙下來,知道求池北丞不如求她,連忙向她磕頭,哀求道,“王妃,我們知錯了,我們不該說您的不是,求王妃開恩,不要割我們的舌頭啊!”

“王妃,您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薩,求您跟王爺說說情,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求您了王妃,我們日後再也不敢說三道四了。”

“你們先起來吧。”洛憶笙彎腰,想要拉他們起來,卻被池北丞拽住了胳膊,“你拉我做什麼?”

百姓們見狀,哪裡敢起來,只能連連磕頭。

“笙笙,他們方才那樣說你,難道你要為他們求情?”池北丞沉聲問道。

“他們確實有錯,但不至於割舌頭,教訓幾句告誡一下就行了,再說了,我們還要進宮,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王爺,我們知錯了,日後再也不敢了!”

“笙笙。”

“夫君,京轍還等著我們呢,我想他了,我們走吧。”洛憶笙晃了晃池北丞的胳膊,軟軟的說道。

“……”

洛憶笙一撒嬌,別說饒幾個人了,就是要北涼的皇位,池北丞也會毫不猶豫的把池臻拉下來。

“今日看在王妃的面子上本王就暫且饒了你們,不過你們記住,若是再敢說王妃半句不是,就去跟閻王爺求情吧。”池北丞冷冷的說完,又抱著洛憶笙上了馬車。

看到馬車走遠,百姓們才敢起身,心有餘悸的說道,“太可怕了,活閻王竟然沒死。”

“是啊,竟然死而復生了。”

“快別說了,還想被割舌頭啊?”

“其實我倒覺得王爺沒死是好事,日後我們就不用擔驚受怕的過日子了。”

“以前怕的是外敵來犯,如今怕的是自家的大魔王,這日子,造孽啊。”

“散了吧散了吧……”

……

“枟少爺,記得溫習功課,明日小考。”

“是,先生慢走。”枟巽恭敬的行禮。

“先生,您請。”少傅們對這個孟先生都很尊敬,因為他們好些人都是孟先生的學生,能考上功名孟先生有很大的功勞。

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次孟先生進宮講學,正是他們盡孝的好時機。

剛把少傅先生們送走,池京轍就迫不及待的拉著枟巽往御花園跑,陪著枟巽聽了好幾個時辰的學,他都快無聊死了。

“小世子,枟少爺,該去永和宮用午膳了。”秋桑跟在後面喊道。

“不要,不想吃,我想去玩兒。”池京轍拉著枟巽一個勁的往前跑,小短腿都快搗騰不過來了。

“你慢點,別又摔了。”枟巽不放心的握緊池京轍的手。

“哎呀你快點,大白等等我們!”

“誒!小世子!枟少爺!皇后娘娘和皇上等著呢!哎喲,愣著做什麼?快追呀!”秋桑帶著一眾宮人連忙追了上去。

池京轍拉著枟巽到了那棵銀杏樹前,挽起衣袖就往樹下走。

“誒,很危險,不能爬樹。”枟巽連忙拉住他。

“什麼爬樹?是樹下有一窩螞蟻,我們——”兩個日思夜想的身影闖入視線,池京轍愣愣的站在原地,既驚喜又委屈。

“京轍!”洛憶笙提起裙襬朝池京轍跑過去。

“母妃!”池京轍也紅著眼睛朝他們跑過去。

“慢點!”池北丞和枟巽異口同聲的喊道,兩個人都是一愣,相視一眼。

「這就是笙笙經常提起的那個特別的孩子?」池北丞審視的看著枟巽。

「這就是傳說中無論文韜還是武略都是天下第一的攝政王?」枟巽緊張得渾身僵硬,呆愣著一動不動。

「對上本王的眼神竟然不害怕,還真有幾分本王當年的氣勢。」

「好冰冷的眼神,他果然不會喜歡我,他會趕我走嗎?」

“京轍,你看誰回來了。”洛憶笙放開池京轍,把他推到池北丞面前。

池京轍仰頭看著池北丞,癟了癟嘴,但還是極力的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他父王說過男兒有淚不輕彈,他不能哭!

池北丞看了看池京轍腰上掛著的木雕,很乾淨,很光滑,顯然它的主人很珍惜它,也經常把它帶在身邊。

他蹲下身摸了摸池京轍的頭,輕聲說道,“京轍,父王回來了。”

池京轍最終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一下撲到池北丞懷裡,“嗚嗚嗚!父王,您終於回來了,兒臣好想好想您啊!嗚嗚嗚!”

大白圍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繞了好幾圈,嗅到熟悉的氣息才放心下來,但還是蹲坐在池京轍旁邊,一步也不離開。

池北丞把人抱起來,大手幫他擦掉眼淚,“別哭了,怎麼跟你母妃一樣,都是小哭包。”

“嘖,扯上我做什麼!”洛憶笙不滿的瞪了池北丞一眼,把枟巽拉到面前,慈愛的摸了摸他的頭,“阿巽,有沒有想我啊?”

“有。”枟巽點點頭。

“池北丞,這就是我跟你說的京轍的好朋友,枟巽。”

“參見王爺。”枟巽低著頭恭敬的行禮。

“枟巽,你幾歲了?”池北丞淡淡問道,如果真的是一個好苗子,好好培養然後放在池京轍身邊他們也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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