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冰凍大腿金馬駒
腿部的斷面還掛著骨頭渣，童嚴差點沒吐出來。
原來包圍他的不是石頭，是屍塊。
綠衣乘務員舔了舔嘴唇，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說道：“地裡能長大腿？當我沒上過學嗎？”
頭頂的母雞開始變得躁動，鼓起羽毛似乎準備進攻。
機會只剩4次，寶貴的防禦道具可不能浪費。
童嚴一把按住母雞，清了清嗓子。
他模仿起電視裡的播音員說道：“又是一年豐收時，值此新春佳節，我僅代表炎黃大地的勞動人民向您致以誠摯的問候。正如您所問，地裡怎麼能長出大腿呢？眾所周知，地裡當然不能長出大腿，但是天佑炎黃，地裡他就長出大腿了。”
綠衣乘務員愣了，似乎沒明白這一長串廢話裡到底哪句是有用的。
【聽君一些話，如聽一席話。】
【吹，就硬吹。吹吧，我穿著壽衣看呢，我怕誰。】
【地裡為什麼不能長出人腿呢？來讓小編為您解答吧。】
【救命，我腳趾都摳出三室一廳了。】
【大家好，我是戰略局寧教授，V我50，帶你解謎為何地裡長出大腿這件事。】
童嚴當然尷尬，腦袋都快冒煙了。
“您看，這大腿多麼肥美，大腿肥而不膩，小腿瘦且彈牙，腳底勁道有嚼勁。”
他說的聲情並茂，很快便把乘務員砍暈了。
童嚴說的有些頭暈，忽然咳出一隻金馬駒。
巴掌大的小金馬啪嗒一聲落在桌上。
童嚴：“我尼馬……上就要到站了，乘務員大哥祝您馬到成功！”
乘務員從桌上拿起金馬駒，彷彿無事發生般塞進了口袋裡。
他舔了舔嘴唇，一口朝著人腿咬了下去。
咀嚼聲響起，冰碴混雜著棕紅色的血跡，順著嘴角滑落下來。
乘務員隨意指了指：“下不為例啊。”
說罷，他舉著人腿走遠了。
童嚴像癱瘓了似的窩在椅子裡舒展四肢。手臂剛碰到袋子，又嫌棄地收了回來。
躲在桌底的老漢呲溜一聲鑽了出來，嘿嘿笑著說：“還是好人多啊，你咋知道這東西是從地裡長得？”
童嚴嘴角微微抽搐，“電視上看到的。”
老漢瞥了眼袋子，“算了，讓他吃吧。”
他忽然壓低聲音，湊近童嚴小聲說：“其實我的座位不在這裡，躲他是怕查票。這才是我的座位。”
老漢拿出車票遞給童嚴。
硬臥。
童嚴眼睛瞪得溜圓，“大爺，您這可比硬座好啊，為什麼來這裡？”
老漢擺了擺手，“哎，別提了，我上車前去了趟廁所，錯過了。本以為這裡面是通著的，沒想到有車頭攔著。不到隧道不能換位置啊。”
啪，菸袋鍋裡蹦出一張紙條彈在童嚴腦門上。
規則9：想要前往其他坐席的乘客請在列車進入隧道時嘗試。
老漢看不到紙條，童嚴默默收了起來。
冰凍人腿的香氣引來了其他乘客的注意，老漢見行跡敗露，乾脆原地做起生意。
很快，除了童嚴，每個人手裡都端著一隻冰凍人腿。
有了剛才那段廣告詞，大家啃的十分開心。車廂裡除了嘎吱嘎吱咀嚼的聲音外就只有鐵軌碰撞時發出的聲響。
老漢舉著一隻腿，邊吃邊說：“娃你不吃嗎？”
童嚴：“不了，我出門急，沒帶錢。”
老漢：“沒事，不要錢，你是我的恩人。一點吃的我還送不起麼？”
童嚴：“大爺真不用，我出門前剛吃過，您看我還帶著一隻母雞呢，隨時下蛋吃。”
老漢看了眼母雞，笑著點了點頭。
老漢：“這樣吧，反正我這硬臥也去不了了，乾脆把票送你得了。多謝你替我打廣告，本來這些腿是帶去城裡賣的，現在也不用去了，一會我就下車回家。”
佈滿老繭的手遞來一枚車票，童嚴連忙道謝。
老漢：“謝什麼，娃太客氣了。”
食物的香氣引來了別的車廂的乘客，原本堆的滿滿當當的袋子很快便空了。
可貪婪的食客並沒有滿足，沒買到的人左顧右盼，試圖從乘客中尋找食材。
童嚴見狀悄無聲息地拉過一隻編織袋套在腿上。
有個長的好似仙人掌的女人看向他：“白白淨淨的，還挺好看，你是人嗎？”
童嚴立刻豎起八字眉，“挺漂亮的姐姐怎麼說髒話呢？我當然不是人。”
他拍了拍下半身，“我是人魚，怎麼，沒見過人魚坐火車啊？”
女人一拍腦門，“對哦，人魚說話都好聽，你是人魚。”
還好這位智商並不高，危機暫且解除。
人們很快在車廂裡找了幾個長著人腿的乘客。
老漢見生意來了，叼著菸袋走了過去。
他一把拉開車窗，冰冷的寒風捲著雪花瞬間湧入車廂。
眾人紛紛縮起脖子，童嚴更是蹲下身躲在椅子後面，只把眼睛露了出來。
只見老漢先是掰斷那些人的頭，隨後便將雙腿伸向窗外。
沒過幾分鐘，新鮮出爐的冰凍大腿就做好了。
【手裡的雞腿忽然不香了。】
【手裡的雪糕忽然不香了。】
【手裡的妹子忽然不香了。】
【前面的醒一醒，你哪裡來的妹子。】
短暫的騷亂結束，老漢回到座位繼續聊天。
正當童嚴抓心撓肝想著如何尬聊下去時，身著藍衣的乘務員推著小車走了過來。
“啤酒飲料礦泉水，瓜子火腿泡麵，前面的腳收一下。”
啊，熟悉的叫賣聲。
“烤心烤肝烤大腸，熱乎的有要買的嗎？”
前言收回。
小推車越走越近，然而老漢並未收起菸袋鍋。
他依舊保持著吞吐的動作，甚至越發囂張起來。
老漢一人佔著3個座位，半躺在椅子上抽菸。
童嚴見距離越來越近，便低聲提醒對方：“大爺，乘務員來了。”
老漢：“我聽見了。”
童嚴：“這兒，好像不讓抽菸，要不我陪您去車廂連線處？”
老漢嘿嘿一樂，“沒事，別怕。”
堆滿食品的小推車來到童嚴面前，乘務員問道：“有要的嗎？”
他視線落到老漢身上，頓時皺起眉頭，“二大爺，你怎麼又在車上抽菸？還有你怎麼在這兒，我不是給你買了硬臥的票嗎？”
老漢笑眯眯地坐了起來，“哎喲，還不是沒趕上麼。得謝謝這位小兄弟，多虧了他。就你們那些同事煩得很，車廂裡都沒什麼人，還得對號入座。”
藍衣乘務員嘆了口氣，“得，二位要點什麼？”
童嚴：“我要免費的那種。”
乘務員白了他一眼，“沒有。”
嗯？不是說好了儘可能滿足乘客需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