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不該出現的東西
視窗就在洗手池附近，趁著李海去換帳篷睡袋，童嚴來到水管旁。
他擰開水龍頭，把臉埋在下面。
冰涼的水順利進肚，雖然沒被五臟廟拒籤，但他心裡清楚，等不了多會工夫就會變得更餓。
彈幕區的觀眾說的沒錯，審犯人也不過如此。這點螢幕前的寧教授心裡更是清楚。雖然有些對不起童嚴，但當他看到對方又餓又苟著的那副可憐樣時，心裡多少有些鬆了口氣。
只要意志力被擊垮，事情就會有挽回餘地。再結合通話器使用，說不定能挽救炎黃於水火之中。
他見李萌跟網友們舌戰群儒，便勸道：“小萌，差不多得了。去閉眼休息會吧。”
李萌面前的鍵盤幾乎堆成了小山。為了營造一種後援眾多的假象，她特意找同事們借了直播間賬號，甚至連寧教授都沒放過。
李萌：“沒事，教授你別擔心，看我噴不亖他們的。”
寧教授擦了擦並不存在的冷汗，“你說你噴人家做什麼，咱們得理解——”
話說一半，就見李萌忽然扭過頭，眼睛裡掛著紅彤彤的血絲，黑眼圈幾乎垂到了顴骨上。
寧教授：“算了你隨意吧。”
李萌：“我理解有些人沉不住氣，換我，我也急。但問題我不是，我是看著童先生一路拼過來的。他是病人，有病。狗咬人一口，難道人也要反過來咬回去嗎？當然不能，我們得訓練他。第一步，先讓童先生活著通關，不管評價如何，先回來再說。”
正所謂一粉頂十黑。能把陪練參賽者比作訓狗，這話也就李萌敢說出來。
寧教授：“沒想到小萌你居然……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戰略局後繼有人。”
指揮並引導參賽者是戰略局的工作，而抉擇前路進退就是童嚴的問題了。
他打了個餓隔，活動了兩下筋骨，肚子裡傳來水波搖擺的響聲。
李海從口袋裡翻出相簿，裡面不止夾著今天剛拿到的合影，還有露營券。
他本想直接抽出來一張，卻沒想手上的糖漿沒擦乾淨，一不小心把內頁扯破了。
年代久遠的相簿本就質量堪憂，照片順著缺口落了滿地。
李海：“我的照片！”
童嚴見地上灑滿母子二人的合影，連忙俯身。撿著撿著，就見兩張照片之間似乎夾著什麼東西。
他掃了眼李海，見對方依舊低著頭，便麻利的把紙片抽了出來。只看一眼，眉頭便皺了起來。
夾在照片當中的是一張貼紙，紅色的小熊歪著頭，右上角沾染著幾滴飛濺上去的血跡。
他拿起後在鼻子下方聞了聞，血跡雖然乾涸，但依舊帶著腥味。
跟著翻到背面，一片約有拇指蓋大小的淡粉色物體黏在上面。
薄如蟬翼，帶有紋理，仔細看中間似乎有道略深的疤痕。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好像是人皮，莫非是小美的？
童嚴確實記得他送過小美一張一模一樣的貼紙，款式圖樣也都對得上號。
順著線索稍作思考，童嚴忽然想到了小美手背上的疤痕。
他不經意的用指縫把面板碎片摳了下來，藏在手心，隨後將貼紙原封不動的推回相片之間，又把餘下的照片歸置整齊，壘成一小打遞給李海。
童嚴：“你這個相簿用的時間有點太久了？得換新的了吧？”
李海點點頭，“是我母親留下來的，都怪我平時總帶在身上，習慣性的把貴重物品都往裡面夾。等我回去後就換個新相簿。”
童嚴：“我覺得你應該換個皮夾。我是說，錢包。”
李海沒有對皮字作出反應，依舊像沒事人似的把相片收好。
兩人找了處安靜的位置整理帳篷，準備就緒後，童嚴打著四處遊覽的藉口準備去附近轉一圈。
李海：“我跟你去。”
童嚴：“你走了帳篷怎麼辦？放心吧我就是在附近轉轉，一會就回來。”
說罷，他拎起小桶跟工具，假裝要去附近採摘些新礦石作為明早的早餐。
想到睜眼就有飯吃，李海樂的跟朵花似的。
他鑽進帳篷，將書包當做枕頭，靠在上面開始打遊戲。
繞了幾條礦道，童嚴總算找到一處沒人的地方。
他攤開掌心，變作獸人狀態，將鼻子湊上去聞了聞。
手心裡攥著的面板碎屑帶著溫度，一股淡淡的護手霜香氣從上面傳來，跟小美用過的是同一款。
記憶倒回初次相遇，童嚴明確記得小美說過喜歡爪爪。互動時她喊得最賣力，從狂熱程度來看，絕不是會把限定貼紙隨便送人的型別。
況且李海又不是高富帥，壓根沒有討好的意義。
那麼貼紙大機率是李海強行取得的。再者，李海的相簿不僅隨身攜帶視若珍寶，還殘破不堪，光是抽出露營券就散了架，不大可能是在炫耀過程中被外人把貼紙塞了進去。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李海因為某種緣故鯊了小美，並在搶奪戰利品時不小心把對方的面板碎屑粘在了上面。
但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總不能因為一張貼紙就動手吧？就算是限定，也不至於吧？難道說還有別的理由？回想起小美身上的疤，童嚴不由得想到了李海說的話。
珍愛生命。
正當他閉目沉思時，腳邊忽然傳來一陣磨蹭的感覺。童嚴低下頭，就見一隻肥碩的薑黃色貓咪正在蹭他的腿。
見到貓咪，童嚴下意識吞了口口水。
倒不是因為他變態，實在是因為這隻貓實在太肥了，簡直就像個長了腿的大號吐司。
貓咪仰起頭，綠色的眸子圓滾滾的，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
童嚴順勢用手摸了摸，軟乎乎，手感好極了。
貓咪被人摸頭，下意識的盤起身子開始舔毛。
“你好香啊。”
“怎麼跟個超大號雞腿似的？”
童嚴的眼睛裡閃過一抹綠光，直勾勾的盯著貓咪。
貓咪沒有感覺到危險，揚起脖子繼續蹭著童嚴的腿。
童嚴見四周沒人，忽然俯下身，一把將貓咪舉起後懟到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