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吹得臉頰如刀割般發疼,童嚴看了眼腳下的風景。

300層的摩天大樓,人類科技與智慧的結晶。

若是往日,頂層忽然出現大活人,保安早就炸鍋了。

然而現在所有人都在等待新一輪怪談降臨,根本沒人注意到他。

“真好,終於能死了。”

他閉上眼睛,舒展雙臂,如鳥兒般縱身一躍。

新一輪怪談即將降臨,5,4,3,2,1.

怪談開啟,天選者入局。

童嚴只覺鼻尖一疼。天仙下凡,臉先著地。

他睜開眼,環顧四周。

“完蛋,樓白爬了。”

狹小的臥室裡擺放著一些生活用品,從裝潢看應該屬於某個青春期男孩。

他拉開窗簾,用力拍了拍窗戶。

窗戶是封死的。

室外黃霧瀰漫,一眼望不到頭。

玻璃上映著他的臉,吊三角眼外加八字眉,怎麼看怎麼晦氣。

一張紙條從窗簾盒裡掉落下來。

規則1:家是避風的港灣,家人是最堅強的盾牌。

規則2:真正的爸媽不會傷害子女。

規則3:不要試圖跟姐姐講道理,要相信血脈壓制。

規則4:聽媽媽的話,陪弟弟玩但不能打擾到姐姐。

規則5:媽媽做的飯很難吃,可以不吃,但不能傷她的心。

規則6:爸爸工作很忙,絕大部分時間不在家,如果在家請儘可能遠離他!

規則7:青春期男孩早睡早起才能長高,不可以熬夜,不可以挑食,要運動。

規則8:鄰居跟家裡關係不好。

童嚴撿起紙條,翻來覆去看了看。

與此同時,炎黃國直播間內。

【臥槽,這人是誰?怎麼備選名單上沒有?】

【不是說已經找到規律了嗎?怎麼是素人?】

【MD,納稅人的錢又白花了,還我捐款。】

【樓上的別狗叫,我就是怪談學院的,作戰小組都準備好了,絕逼是怪談又偷偷改規律了。】

【完了,這次不會要嗝屁吧?我新提的車啊。】

【嗚嗚嗚,我才剛滿18歲,我不要死了還是雛男啊!】

直播間裡哀聲四起,彈幕裡盡是些哭爹喊孃的話。

老百姓們舉國哀傷,怪談戰略局更是忙得焦頭爛額。

寧教授盯著螢幕緊縮眉頭,“怎麼回事?前幾次不都成功了嗎?”

自怪談降臨藍星已經過去三年了,在這三年裡,人類嘗試了各種應對方法。

炎黃國首當其衝,率先摸索到了祭品的規律。

原先的985,211紛紛改為怪談學院,只為挑選培育精英人才。

在經歷了無數次失敗後,事情終於有了轉機。

可成功才過去三次,就又被怪談擺了一道。

作戰小隊的組長龍哥帶著人闖入作戰室。

“寧教授,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從我們這群人裡選嗎?怎麼進去個普通人。”

龍哥一臉愁容,隊員們也是各個苦著個臉。

要知道作戰小組的人可是專門接受了應對培訓。

加入前連遺囑都寫好了。說不去就不去,怎麼也得尋個說法。

寧教授:“各位稍安勿躁,資料這就——”

話還沒說完,手下的人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教授,您要的資料,這哥們太絕了。”

龍哥面露喜色,“莫非是個不出世的英雄?”

手下襬了擺手,“不是,各位看了就知道了。”

童嚴站在床沿邊,重複著起身再前傾的動作。

他就這樣倒下再站起,摔了足足幾十遍。

直到床褥被砸出了一個人形的坑。

螢幕前的觀眾們一頭霧水。

【這人不會是個神經病吧?】

【看著人模狗樣的,而且你看他穿著衣服還挺高檔的,不像是瘋子。】

【家人們,親測不要嘗試模仿,我剛才學著來回跳了幾次,現在鼻子腫了。】

【666,前面的你要不要吃點藥?】

【哪家病院的?出來認領一下嘿。】

童嚴看不到彈幕,更不曉得生平資料已經被戰略局扒光了。

跳累了,他便倒在床上仰面躺屍。

“待滿5天或者順利解開謎團,可我一場直播也沒看過啊。”

雖然具體的不清楚,但他曉得一但自己掛了,炎黃國就要跟著受連累。

想到這裡,童嚴眼神堅毅地抬起手,撓了撓下巴。

“反正我又不是救世主,世界毀滅跟我有半毛錢關係?”

昨晚為了跳樓爬了整整一宿,失敗了不說,兩條腿還酸的要命。

反正怪談生物會殺掉自己,先眯一覺再說吧。

想到這裡,他眼皮發沉,閉上眼睡了過去。

鼾聲很快便傳到螢幕那邊,觀眾們都罵翻天了。

【MD,這孫子怎麼睡上了?】

【草(一種植物)這次是鐵定涼涼了啊!】

【RNM隔壁膏藥國跟偷國都開香檳了,BYD連點愛國主義精神都沒有嗎?好歹起來走兩步啊!白瞎了開局就拿到提示。】

【不是,同志們,我懷疑這貨該不會不知道怪談世界吧?】

【怎麼可能?三年了一場直播沒看過?】

【鬧呢?我家樓下80歲的阿婆都經過社群的怪談培訓。】

【前面的,我三叔公90了,都懂得一些怪談裡的生存之道。】

這邊童嚴睡得香甜,那邊寧教授一口老血噴到檔案上。

怪不得手下的人說絕。

童嚴,男,年紀20歲出頭。

他出身普通家庭,無論是從學歷還是背景都沒什麼特殊的地方。

唯一讓人覺得可疑的,就是那本足有5厘米厚的就診記錄。

童嚴精神正常,大腦健康。可自有記憶開始,就總做怪夢。

夢裡五感俱全,真實到不要不要的。

隨著年齡增長,童嚴駐留在夢世界的時間越來越長。

根據病例描述,最長達到了2個月之久。

父母帶他去看過很多醫生,科學玄學都試過,始終沒個定論。

醫生說是額前葉太過發達,神婆說是被邪祟附體。

看病耗光了家裡全部積蓄,就在父母打算遺棄他的時候,忽然天降了一位富豪親戚。

十億遺產到賬,童嚴一夜暴富。

爹媽拿著錢各奔東西,丟下已經成年的他自生自滅。

與一般富二代不同,童嚴並沒覺得開心。

他僅留下足夠活到25歲的錢,餘下的都捐給了國家。

幾年來童嚴從未關注過怪談世界,人生目標只有一個。

尋死。

看到這裡,寧教授擦了擦額角的汗。

“原來怪談局最大的那位捐助者是他。”

龍哥聽完也肅然起敬,一臉敬仰的看向螢幕裡睡得四仰八叉的童嚴。

“生活優渥不愁吃喝,怎麼還想著死呢?”

寧教授合上檔案,“也許是怪病鬧的,畢竟我們無法體會到他的痛苦之處。”

若是美夢也就算了,噩夢裡活上兩個月跟怪談世界比還真不知道哪邊更舒坦。

區別也就是一邊能醒來,一邊死就是死了。

臥室外忽然傳來劇烈的敲門聲,童嚴猛地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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